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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复活,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死去。
也许他们的牺牲并非出自于义举。也不是全然的正义。甚至在这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将自己代入到这个世界中去。一切动机都是为了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由于他们的努力。将众神的军团攻入最内环的时间向后拖延了三十分钟。
罗兰看着天幕倾斜,大地裂开,世界如同歪斜的桌子上的盘子一样一个个的下滑,在深渊中摔得粉碎。
在全然的毁灭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原本应该被彻底剿灭的巫师们却有一个漏网之鱼。
第五塔中唯一的巫师,在无生之拳们将内环的黑曜石门砸开的前一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众神的围困之中。
正是这三十分钟,便缔造了新白塔的奇迹。
这群人的名字,叫做玩家。
罗兰从高空之上看到人群之中,有着这样一个黑发的年轻人。
他穿着诡刀巫师的特有的黑袍,被牧师们按在地上,他的头放在建筑的碎块上,露出脆弱的脖颈。一旁的圣殿骑士则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作势欲斩。
但那个年轻人却没有丝毫死亡的恐惧。
完成史诗级任务的开心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以自己的力量延续了白塔的传承的感动化作泪水从他的脸上划下,他大喊着“值了值了”然后欣然赴死。
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人在这一刻同时放弃了抵抗,欢呼着相互击掌,擦拭着对方脸上的血污,大声嘲笑着对方的失误和死亡次数,笑到声音都变得嘶哑。
——简直就像是英雄一样。
罗兰看着,看着,突然潸然泪下。
他紧紧地盯着那个尸首分离,却满面笑容的黑发年轻人,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也有这样喜爱这个世界的时候吗……
就这样站在隆隆而来的历史的车轮前,张开双臂,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不断骂着脏话然后被碾死。
这让罗兰有种感觉——自己以前他妈的居然是个英雄。
“我……也有这样英雄的时刻吗?”
罗兰扪心自问。
在发现这个游戏的商机之前,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的时候。
原来,自己在离开姐姐之后,也露出过这样开心的笑容的吗?
“啊……当然。”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罗兰的脸颊,从后面慢慢捂住了罗兰的眼睛。
顿时,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滴答。
水声在罗兰耳边响起。
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异常的昏暗。
“你醒了啊。”
艾斯特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啊。做了一个不错的梦。”
罗兰随口回应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被拷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倚靠着身后巨大而沉重的木质十字架,双手向两侧平平张开,被黑铁的锁链捆缚在十字架的两侧。而罗兰的双脚也并在一起,脚踝被锁链一圈一圈的缠紧,锁链的另外一段拴在沉重的方形铅块上面。
“……怎么回事?”
罗兰顿时有些懵哔。
第二百四十二章自愿的囚禁
闭锁的空间。看起来至多不过有十平米,做仓库都嫌小。
完全密封的空间不见天日,昏暗的烛光是这片空间唯一的光源。
因为没有自然光,罗兰也无法知道自己在被基石化耗尽精力之后昏迷了多久。
除了烛台上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还有四只刚刚被点燃没多久的蜡烛被恶趣味的一条线的摆开,就这样直接钉在了桌子上。
光是看那蜡烛剩下的长度,罗兰就能知道这四支蜡烛是一起被点燃的。
在长桌的对面,一共有四个人看着罗兰。
专注的盯着自己身前摆了一排的蜡烛,右手的五指如同拨动琴弦一般在蜡烛上虚虚跃动的艾斯特,眼中满是歉意和担忧、紧紧盯着自己的艾露卡多,还有两个非常严肃的的坐在桌子的两头,穿着废物局特有的红袍的诡刀巫师。
罗兰挑了挑眉。
“呦呵,你们打牌呢?”
“……哈,你这家伙倒是淡定。”
“那是,我心态多好。我可是要成为教宗的男人。”
“罗兰大人,别开这种玩笑——”
“好好好,艾露卡多,我明白我明白。”
虽然不太清楚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困境,但罗兰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方。
看到这两个全身僵直,双眼半睁半闭,瞳孔无神且放大的红袍巫师,罗兰就清楚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那明显是艾斯特的“谎言”起源生效的特征。
一旦通过豁免,就能随意篡改他人五感、甚至可以移植或抹消记忆的可怕能力。
只有感知超过二十点,才能凭借第六感在艾斯特的谎言中发现异常。这也是罗兰一直对艾斯特保持警惕的原因。
之前自己和艾露卡多打起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艾斯特肯定就在不远处围观。
但大约是处于某种恶趣味,艾斯特在第一个发现了脱力昏迷的罗兰之后并没有将他带走。而是先给艾露卡多带走,给她换上衣服。然后蹲在一边静静的——也许是乐呵呵的看着罗兰被迟到的废物局的科员当做战利品生擒,丢到刑讯室准备刑讯逼供。
不,说是生擒并不准确。以这项活计的危险度来说,简直就和在酒吧捡尸没什么两样。
但让罗兰感到欣慰的是,在这两个巫师刚刚把自己捆起来,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弄醒的时候,艾斯特就带着清醒过来的艾露卡多过来把他们两个给控制住,丢到了一边。
“不如说,就算你们没有赶过来。我也不会怕这两个蠢货。”
罗兰大言不惭的说道。
其实在他刚醒过来,看到那挂了一墙的沾血的刑具的时候,罗兰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只见各种型号的剥皮刀、各种型号的手术刀,带着倒钩的皮鞭还有样式狰狞的砍刀和斩首剑就这样沾着新鲜的血挂在墙上,上面的血还在不断的滴落。
但罗兰稍微一闻就能闻出来了。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常年拷问的阴森感,也没有那种如同蜡膏一般浸在木质结构里的厚重血腥味。
没有拷问过人,但上面却还满是鲜血——这不是刚造出来的还能是怎样?
退一步讲,正常情况下,这种比市面上的刑具贵出三倍的精致刑具哪有就这样用完了之后也不擦就挂上的?
而且。像是这种类型的刑具面对老手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威胁力。
罗兰之前说的话不是吹牛,他是认真的。
碎颌器呢?断指器呢?钢针呢?钳子呢?
挂个鞭子的话,起码把特化感知的药剂和酒一起摆出来啊。
而且砍刀和斩首剑……在审讯这门学问上,什么时候用得着这种大家伙了?
就算是处以死刑。在以刑讯出名的班萨,也早就用上了新兴的有趣玩意。
他们会在日常的剖腹撒盐和蹂躏之后,将双环的锁链挂在内脏上。然后绑在犯人的脚镣上,高呼着把脚镣当做保龄球一样滚出去。
犯人如果不能及时的跟上自己的脚镣。内脏就会被扯出体外;而就算跟上了脚镣,在链接自己内脏的铁链的翻滚之下。也会品尝到无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这种残酷的折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班萨的女王喜欢观看死刑是出了名的。在罗兰见过了那种程度的刑罚之后,区区剥皮已经不当做什么了。
反正罗兰能够瞬间治愈自己的伤势,更可以随时将痛觉关闭。他们很可能在罗兰身上气喘吁吁忙了半天,然后罗兰一点感觉没有不说,一句祷言就能把自己的伤势全部复原。
在没有痛苦和死亡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刑罚对罗兰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不提那些,艾斯特……先告诉我,现在计划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随时可以结束。而且你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我建议尽快收网。”
见罗兰开始聊正事,艾斯特也推了一下眼睛,表情变得严肃了很多:“但是,如果提前一周结束的话,最多也只能得到原计划的三成收益。”
“已经很多了啊。我自己的计算成果是一成半来着。”
“那是立刻卷款逃走的收益,”一旦聊到了专业领域的话题,艾斯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我们完全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只进不出——这又能挣上不少。”
“但这样风险会提高很多。”
“无所谓……反正你的目的不就是被发现吗。”
艾斯特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但这笑容在罗兰眼中几乎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不过思索了片刻,罗兰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放心,看在艾露卡多的份上,我也会全心全力的为你办事的。”
“哈。你不用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