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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哭笑不得,发劲震飞这家伙,没好气道:“兄台你找大夫就是这个找法?随便拉个人就问?”
男子在地上打个滚起来,不怒反喜道:“少侠果然是大有本事的人。我叫沙福,不瞒少侠,我观少侠你面若冠玉,肌如婴儿,分明是先天气功已达返朴归真、炉火纯青的绝顶境界,武医自古不分家,我想救个人对您来说定是举手之劳。”
凌风给这通马屁拍的眉开眼笑,神色舒缓道:“算你还有点见识。听老兄你的口音,是洛阳人?”
沙福点头道:“少侠好耳力。”对自家却不愿多说,而是道:“今趟是我家小公子不知为何忽然阵寒阵热,神志不清。本以为到襄阳地界便可找到大夫,哪知却不准进城,幸好见到少侠你面格清奇,迥异常人,故才冒昧相求。对了,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凌风左手食指摸摸鼻子,道:“在下凌风,凌虚御风的凌风。兄台还不打算带路救人吗?”
沙福这才领路朝码头方向走去,对凌风自是千恩万谢,边行边咕哝道:“唉!我家少夫人这么好心肠的人,却偏要受到这种折磨。万望少侠你功力通玄,否则真是府上一大惨事。”
码头处更是人头涌涌,许多人拖儿带女,携家带口,看起来十分凄凉。
凌风久在乱世,对此仍是看不惯,奇道:“襄阳一向这么热闹吗?”
沙福叹道:“还不是该死的辅公祏?他不知怎的犯了失心疯,派兵攻打起竟陵来,这些都是竟陵的难民。”
凌风讶道:“听说竟陵的方泽滔不是入了天下会吗?辅公祏这不是明摆着跟杜伏威、明宗越翻脸吗?”
沙福撇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天下会地盘越打越多,江左泰半都已入囊中,而辅公祏的旧部却没占到多少便宜,早有怨言。最近有传言天下会要把治所从巴陵迁至荆州,这代表着天下会有北图之念,辅公祏按捺不住也可以理解。”
凌风失笑道:“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沙老哥你倒非俗人。失敬失敬!”
沙福摇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少夫人、五小姐她们闲来就爱打听这个,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带着他登上泊在岸边的一艘小艇,艇上的健仆立即松脱系索,把小艇驶往对岸停泊的一艘中型帆舟。
在这群雄割据,你争我夺的时代里,能安然拥有船舶的人,颇不简单。
天上飘起蒙蒙细雨,如雨粉洒落,大早上天色阴沉,河道上不断有船只开出,离开襄阳。
凌风朝那艘帆船瞧去,只见甲板上站了几名大汉,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神情木然。
不片晌,小艇靠泊帆船左舵,沙福首先登上甲板,叫道:“大夫到了!”
那五名护院保镖模样的人迎上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颀的中年汉子,只比凌风矮了寸许,但已比沙福高出半个头。此人脸孔窄长,眼细鼻歪,卖相令人不敢恭维,且神态傲慢,拿眼斜兜着凌风,颇不友善。
沙福介绍了凌风的姓名后,向他道:“这位是马许然老师……”
马许然正朝凌风上下打量,冷然打断道:“沙福你也太不拿小少爷的性命当回事了,这位爷年纪轻轻,能有什么高明医技?何况身为大夫,哪有两袖清风,连个医具也不自备?”
沙福干笑道:“这位少侠气功精湛,要救人那是手到病除。”
马许然大笑道:“好,好,我倒要看看凌少侠救人的本事。”他对“少侠”两字咬得极重,充满讽刺意味,盖因凌风身上仍穿着那套车夫的衣饰,除了那身飘飘然的出尘气质,如何称得上一个“侠”字?
凌风却因他的提醒而直觉大不对劲,沙福看去决非鲁莽之人,为何在外一圈,在救人性命的大是大非上居然把自己拉壮丁般拉来凑数?怎么看怎么有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味。或许,他真能看出风少我身怀绝技?
沙福忙领着他朝舱门走去。
这时一个胖子走出舱口,肤色很白,有点像养尊处优的大商家,但眼神锐利,且胖得来却能予人扎实灵活的感觉,抱拳道:“在下陈来满,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凌风爱理不理地道:“小弟凌风。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吧。”
陈来满也不生气,反认为理所当然,有本事的人自有其独特的范儿。施礼道:“有劳小兄弟了。请随陈某来!”
凌风和沙福随他步入舱房,马许然一言不发地跟在背后,气氛异常。
咯!咯!
舱门打开,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少女的眸子清亮乌黑,如玛瑙一样。
陈来满道:“小凤,告诉少夫人和五小姐,大夫来了!”
小凤拉开门,喜道:“大夫请进,我们等得心焦了。”
凌风冷眼旁观,直觉已知此行有问题,但艺高胆大,能有何惧,随着陈来满的胖躯跨入房内。
这间舱房颇为宽敞,布置得古色古香,透出书香与富贵兼备的气派,入门处摆了一组酸枝桌椅,由于天色昏暗,室内还罩有宫灯。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造的大床,垂下罗帐。
一位本坐在床沿的华服女子起立相迎,除婢子小凤外,还有另一俏婢,室内充满草药的气味。
凌风定睛一看,只觉跟前一亮。只见此女年约双十,长得清秀可人,娇小玲珑,虽及不上婠婠近乎奇迹的诡艳,比不上李秀瑶孤傲的清丽,但却另有一股媚在骨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令人心动。
陈来满显是对这少夫人异常敬重,抢前一步躬身柔声道:“少夫人!大夫请来了。”
少夫人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之色,躬身道:“麻烦先生,小儿……唉……”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此时语带凄酸,欲语还休,谁能不为之心生怜意。
凌风又闻别人称他为“先生”,再想起自己好为人师的毛病,确实当得这两个字,莞尔一笑,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发病的?”暗里以神念搜索,听他们的意思,本还应有那位沙府五小姐在场,但眼下她在何处?
少夫人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今早起来,小珠侍候进儿时,进儿就是这样子呢!”
她身旁的侍婢小珠立即泪下如雨,泣不成声,激动得有点过了份。
凌风暗道:“我都看得出此女有问题,旁人岂会不知。”神目如电,瞥见小珠微微张起的眼帘下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眸神,立知她是阴癸派的卧底,而此间事已超乎她的控制之外。
这也正是奇异之处,小珠居然认得他!那么室内其他人呢?
陈来满示意小凤把小珠扶出房去,道:“凌少侠请过来,不用拘礼。”
凌风移到床前,只见一位三、四岁许的稚童,正闭目而卧,俊秀的脸庞苍白得吓人,呼吸短而促,令人看得好生怜爱。坐到床沿,伸手至绵被内,找到他的小手,大拇指按在他的腕脉处,笑道:“我有点不解,小公子受了此等重病,几位怎么确认在下可用内功将之治愈呢?”
少夫人叹道:“舍先生外,妾身还能寄何希望。进儿的病再耽误不得了。先生把脉可看出症结所在吗?”
凌风沉吟片晌,石破天惊地道:“小公子是中了毒!”
陈来满、少夫人同时一震,凌风却看出后者神情是伪装所致,不由暗怒此女蛇蝎心肠,居然连自家儿子也敢用来犯险,若今日无他,这孩童必死无疑,因为剧毒已然进入五脏六腑,再缓上一时半刻,纵是神仙下凡亦难拯救,而当世唯有自己修习上古长生诀,并有充沛真元可以驱毒。
少夫人脸上血色褪尽,差点昏倒地上,吓得陈来满扶也不是,不扶更不是,只能焦急道:“夫人小心!”
幸好少夫人很快回复过来,热泪却是夺眶而出,凄然道:“怎会是这样呢?先生可有办法救他吗?”
凌风心底直呼奇哉怪也,他感觉到她对儿子的关心亦作假不得,好像唯有“人心难测”四字可以解释。
陈来满踏前一步,来到凌风的一侧,眉头深锁道:“少侠有几成把握?我也曾为小公子探脉,他确是经脉紊乱,急促疲弱,但看气色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现象。”
他对凌风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高深莫测。寻常医师诊脉都是三指分按寸关尺,而他看得分明,凌风不但仅用一指,而且还是拇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等诊脉方法真是闻所未闻。这厮要么是骗吃骗喝的庸手,要么就是真正的绝顶高人啊。
凌风手往下移,掌贴小公子的右脚心,闭上眼睛,道:“这是一种奇怪的热毒,深藏脏腑之内,破坏小公子的生机,在下有十成把握可判断实情如此。”
少夫人终立足不稳,纤手按到凌风肩上,这才勉强站稳,饮泣道:“先生能治好他吗?”
凌风尚未回答,一个声音自舱外传来道:“嫂子莫要轻信这等江湖郎中的胡言乱语,我对进儿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