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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思索道:“看来天门若有心争霸,说不定就要在巴蜀扯出反旗了。那么我们在巴蜀的情报网可能都会因此而瘫痪,甚至为敌人所用,反提供给我们假情报,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师道兄下落的调查,重点应该放在巴蜀上。以他少主的身份,决不会有性命之忧。七月初七那天门的开派大典,我与大兄会面,闯它一闯。”
宋鲁喜道:“有你与大兄联手,整个天下尽可去得。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强者为尊,任何争斗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础上的。一力破万法,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然没有用处。”
凌风不得不佩服他看得通彻,不过有胆在废墟上重建国家那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气魄。谁敢保证那尊主在不敌之下不会让钱庄把银票乱发一通或者卷钱走人?
经济一完蛋,政权的领袖人物神经稍微脆弱一点也会跟着完蛋。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柳菁举箸碰了碰宋鲁道:“当家的,快吃点吧,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宋鲁这才觉得光顾着说话,似乎对凌风这个客人有些失礼了。
凌风哪会介意,象征性地吃了点后,求教道:“鲁哥,现在洛阳算是个什么形势呢?我看王世充对上官龙礼下于人,似有所求,而在大庭广众下大放厥辞,又是一副大权在握,不怕他人参劾的模样。”
楼下发生事情,在座几位肯定清楚,他就不赘述了。
方才他以气势压人,迫得上官龙承认投靠天门,其实他知道上官龙名为阴癸长老,实则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旨在为双方拉线联系。这些他清楚,婠婠也清楚,只是没有宣诸于口,透露给外人罢了。大明尊教在中原的恶名显然不如阴癸派有威慑力。
婠婠提走上官龙,能够审问出什么有用消息呢?他直觉感到天门不会将真正实力泄露给一个新入门不久的上官龙知道。而天门之所以会吸纳武功并不出色的上官龙,或许是看上洛阳帮的潜力。这代表天门极可能把黑手伸向了洛阳。
宋鲁一手抚着他的银须道:“王世充来洛阳有几个月了,他这人虽是有些真本事,但毕竟是靠媚上才有的高位,留守洛阳辅佐越王杨侗的就有一批老儒看不起他,而另一部分文官对他这外人者比较排斥,所以他只有军官可以拉拢。但这些军官又在之前与瓦岗寨的战役中吃过几次大亏,王世充正是杨广那昏君派来的救命稻草,对他也不大服气。”
他喝了口酒,续道:“好在王世充颇有手段,最近已经把军心完全收服,又从洛阳的几十万民壮军士中选拔强者,另组新师,所以你别看洛阳城表面上若无其事,繁华锦簇,其实暗地里则在积极备战,暗流浮动。要说王世充此人能在这乱世中果断选用募兵制,也算得上人才了。”
募兵制始创于战国吴起,他简募良材,以招募而不是传统征发形式组建了列国的第一支特种精锐部队——武卒。他采取由单兵到多兵、分队到合成的循序渐进的训练方法,使武卒完全脱离生产,专心操演,成为“常备兵”,明显不同于过于业余兼职的“征发兵”,是一种史无先例的创举。这些职业化的军人,骁勇善战,立了功还有赏爵和田地。
募兵制是时代的一大进步,历代统治者不是看不到它的优势,但它对士卒的钱粮补贴等待遇方面有着诸多麻烦,又因将领长期统帅一支军队,兵将之间有了隶属关系,有导致军阀形成之虞,故过了近千年还未形成哪朝哪代的征兵制度。
王世充能够采用募兵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的确值得宋鲁这一声赞许。
第253章 玉致论兵
宋玉致见凌风似懂非懂,便为他解释道:“自秦开始,直至南北朝,一直以征兵之法为主,间有募兵,只是辅助之用。wWw;所谓征兵,就是成年男子均须入伍,无事时服役若干年,有事时则上战场。但自西魏开始,推行府兵制,平时在家生产,农闲时训练武事。每年要到京师或边地戍卫一月,战时上战场,战罢归家,武器、装备、粮食都要自备。”
柳菁叹道:“杨广征战连年,使战士长期远戍,令他们难以忍受,不是开小差逃亡,便是叛乱造反,所以王世充改采募兵制。在这时势中,只要粮饷充足,自有勇力者肯卖命,远胜征兵之制。尤其是亲卫兵队,更必须要视之作为终身事业并甘于高薪厚禄的正规职业军人,否则将成多而无当或尾大不掉的局面。”
两女所言精辟入里,凌风点头道:“李密如今人多势众,号称百万雄师,正犯冗兵丛集的大忌,只会弄得生产荒废,民不聊生。我看他将来多半要败在这上面。”
他这素不知兵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宋玉致也不取笑,道:“我们都能看得到的问题,李密自然也能看到,只不过他寄人篱下,先天不足,虽传言翟让大度让位于他,但内部两派系的斗争并不会轻易得到解决。李密正是要借不断投奔他的力量来增强嫡系的实力,所以他必会袭卷如日中天的大势来围攻洛阳,在这过程中又可练兵,磨合士卒。”
凌风对她这贵女刮目相看,起了兴致,道:“你为何肯定李密是攻打洛阳,而非西进关中呢?”
宋玉致侃侃而谈道:“李阀西进关中前,李渊曾专门派使者面见李密,尊其为长,那时李密就有心西行,可惜关中军力不下二十万,他的下属将领多为山东河北之人,未必愿意随他长途跋涉,做那无把握之事。何况关中有大河阻挡,他的大军纵是能侥幸全部渡河,战线拉得如此之长,粮草能否接济得上暂且不说,东西必不能首尾兼顾,反会腹背受敌。又基于内部犹有翟让这个大敌的考虑,他没奈何才否决了这个诱人的决定。”
凌风可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以前只知骂李密蠢材,错过了西进关中的最佳时机,白白便宜了李渊,哪里晓得人家的苦处。
他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宋玉致,宋鲁夫妇何尝又不是,都像从未真正认识她一样。
受到众人这样的注视,宋玉致精神一振,又道:“李阀在短短不及旬月的时间里就拿下大兴城,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这样一来,他们也几乎打完所有的牌面,殊为不智。现在他们西有薛举,东有窦建德,北有梁师都与刘武周,三面受敌,危在旦夕。李密这时候若随大流掺上一脚,未必见得有多明智。”
“这是为何?”
凌风欣赏着宋玉致侧脸的轮廓,还有她那笔直丰隆、直透眉心的鼻管,他首次发觉她清秀高傲的外表下隐藏着超卓智慧。
宋玉致给他看得粉颊略微发烧,小嘴飘出一丝笑意,别转俏脸盯着他道:“人家不想说了。”
凌风愕然道:“这又是为何?”
宋鲁与柳菁相视一笑,摇头不语,坐看好戏。
宋玉致吐了吐她的舌头,叹道:“本小姐口渴了。”
凌风哑然失笑,哪不知机,站起来亲手为她敬了一杯茶。
岂知宋玉致伸出玉手,以指尖在他的脸颊轻柔地戳一下,慧黠地一笑道:“你不觉得这杯茶有些冷了吗?”
“是极,是极!”
凌风连忙检讨,随手在茶杯之侧一弹,霎时杯上即有丝丝热气冒出,茶水正是最适宜饮用的温度。这招说难不难,说易也绝不容易,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人能如他这般轻松自如?
宋鲁夫妇拊掌赞叹,宋玉致不为已甚,接过杯盏道:“算你啦。”
凌风回座后,听她讲道:“以李阀当今的形势,可谓危极殆矣,其所占据的大兴城却是天下有数的坚城,此回若不是守城一方不能众志成城,上下一心,绝不会是几万大军七八日可以攻克的。以李渊的才干,李阀的资源,要想据城坚守上数月不难。李密所要面临的问题仍不能得到有效的解决,这时冒然西进只会以他偌大的名头反让其余三方心生顾忌,暗中保存实力,结果予以李阀喘息之机。”
宋鲁插口道:“李渊让他的四子李元吉留守老巢太原,实在失策之极,以此子的能耐,如何是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的对手?太原若是失陷,宋金刚定会循李阀旧路叩关。相较之下,经略河东的李建成对上窦建德的长乐军倒还有几分希望。薛举号称西秦霸王,大兄曾点评说称得上名将,不过底子太薄,只消一介刺客即可让威风凛凛的西秦军土崩瓦解,其子薛仁杲怕是不能掌控全局,取代乃父。但此刻西秦军攻到大兴城下只是时日问题。”
宋玉致微笑道:“现在李渊定会派心腹良将赶赴太原,明眼人都可看出首先击溃刘武周才是正理。刘武周一败,梁师都又不足为惧,薛举军粮不见得经得住旷日持久的攻城,窦建德即使拿到河东之地,亦未必有心入关,这样一来,李阀之围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