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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我还有话。”熊廷弼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那一招固然神妙,可你想过没有,我们能不能办到这点?”
“能办到,因为小婿手下有两个这样的天才!”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答道。熊廷弼凝视女婿,见女婿眼中尽是自信与坚定,便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按你的方略打,不过主力还是让我去带,你的身子情况放在这里,太危险。”
“主力只能让小婿带!”张大少爷更不客气,直接就说道:“老泰山,你是名帅猛将,但不是智将,不会是努儿哈赤父子的对手!”
“什么?”熊廷弼刚给了女婿三分颜色,张大少爷就开起了染坊,熊廷弼难免又气得七窍生烟起来,正要反驳时,帐外忽然进来一名传令兵,向张大少爷和熊廷弼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启禀少保大人,启禀督师大人,前屯总兵赵率教将军派军押来两人,一人自称是少保大人故交陆万龄陆大人,国贼袁崇焕将他从宁远大牢中释放之后,要他代表宁远叛军前来乞降,恳请少保大人接见。”
“陆万龄?这小子还没死?命还真大。”张大少爷一听乐了,忙吩咐道:“把他们领进大营,好生招待,告诉他们,等我与诸位大人和将军宴会之后,就单独接见他们。”
………………
不得不承认,陆万龄的命确实很大,天启八年宁远兵变那次,辽东巡抚毕自肃与辽东道御史李应荐一起被叛军杀害,本来暗中主导兵变的袁崇焕是想顺手干掉陆万龄这个张大少爷布置在宁远城中的眼线的,可偏偏就在那天早上,时任宁远典簿的陆万龄听到消息说他逃婚老婆的李婉婷出现在高台堡边市,就早早带着两个亲随去了高台堡边市,结果证明这个消息只是一个谣言时,陆万龄也恰巧逃脱了袁崇焕的屠刀。事后,听到消息的陆万龄本想逃回山海关,却因为运气用光,在路上碰上了宁远叛军的斥候,被生擒活捉回了宁远城里,袁崇焕也改变了主意,觉得曾经和张大少爷有些交情的陆万龄也许还有些用处,就一直关在宁远城的大牢之中,没有动手杀他,结果还真在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和往常一样,张大少爷与明军诸将宴罢单独接见陆万龄时,陆万龄二话不说,马上冲到张大少爷轮椅前双膝跪下,抱着张大少爷的双腿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探花郎,万龄总算是见到你了,总算是见到你了!万龄本来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探花郎,万龄苦啊!苦啊——!”
“好了,好了,起来吧。”张大少爷又是好笑又有些伤感,招呼道:“陆年兄,快起来吧,我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力气,搀不了你。你受苦了,我知道,也怪我一直没查到你的下落,以为你已经以身殉国了,就只给你向朝廷求了抚恤,否则的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肯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探花郎,万龄惨啊!”陆万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袁崇焕那个狗贼,他把我一直关在宁远的大牢里,只给我吃一些猪狗食,不许我和别人说话,也不许我见太阳,万龄几次都想自杀,就是没鼓起勇气!探花郎,你一定要给万龄报仇啊!”
“好,好,我一定给你报仇。”张大少爷笑着说道:“等抓到了袁崇焕,把他千刀万剐的时候,我一定向朝廷请旨,让你去当这个刽子手,让你报仇出气。”
好说歹说,张大少爷总算是把陆万龄劝得停止哭泣,抹着眼泪站了起来,也是到了此刻,张大少爷才发现,原本长得还有些人模狗样的陆万龄现在确实有些惨不忍睹,瘦得皮包骨头自不用说,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脸色还苍白得象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下巴上胡子碴也青得渗人,很显然,这小子在宁远大牢里没少吃苦头,再想到是自己硬把陆万龄逼到宁远当眼线,才让他落到如今的处境,张大少爷难免有些内疚,忍不住说道:“陆年兄,你受苦了,这样吧,这次你仍然跟在我的身边,我给你安排一个美差,补偿你这几年吃的苦头。”
“多谢探花郎。”陆万龄抹着眼泪说道:“不过探花郎,你可千万别让万龄去当眼线当细作了,万龄实在不是这块材料。”
“不用了,不用了。”张大少爷象哄孩子一样哄了几句,又问道:“陆年兄,袁狗贼这次把你放出来,是让你来做什么?”
“袁狗贼让学生来求情,求探花郎你大人大量放他一马。”陆万龄抹着眼泪说道:“袁狗贼说,只要探花郎答应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他愿意带着宁远军队重新回到大明朝廷之中,为探花郎你去打建奴。”说罢,陆万龄拿出袁崇焕委托送来的书信,又咬牙切齿的补充一句,“探花郎,你可千万别答应,一定把袁狗贼剁了,砍了,给我报仇啊!”
“那是当然,我要是饶了他,那这世上还有天理么?”张大少爷随口回答着,打开袁崇焕的书信仔细一看,发现袁崇焕在信中和陆万龄说的大同小异,除了说一通自己误入歧途迷途知返之类的废话,再有就是袁崇焕恳求张大少爷慈悲为怀,放他一条生路,只要张大少爷承诺不要他的脑袋,还有上表向朝廷请得赦免,那么他就带着宁远军队开城投降,戴罪立功去打建奴。看完这些鬼话,张大少爷冷笑连连,忽然又心中一动,暗道:“不对啊,就算袁崇焕贪生怕死,又知道建奴肯定不会全力救他,也起码要等我兵临城下以后,再想办法祈求我的原谅投降免死啊?怎么现在一仗都还没打,他就派陆万龄来乞降了?难道说,他是想试探我的态度?”
盘算了片刻,张大少爷招手把张石头叫到旁边,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们在宁远的内线,有消息传过来没有?”张石头答道:“目前还没有,可能是因为宁远叛军知道我们大军已经逼近山海关,全面封锁了四门,宁远城里的信鸽又全部用完了,所以消息传不出来。”
“算准时间,在夜里放十只信鸽进去,不惜代价恢复和内线的联系。”张大少爷低声交代一句,这才放开张石头,转向陆万龄问道:“陆年兄,我听说你这次是带着一个人来山海关的,那个人是谁?干什么的?”
“袁狗贼心腹孙仲寿的妹妹,叫什么孙仲玉的。”陆万龄神神秘秘的说道:“才十五、六岁,长得挺漂亮,说是代表袁狗贼和探花郎你交涉,不过依学生看,那个袁狗贼八成是想利用这个漂亮小娘们用美人计,骗探花郎你饶他们不死——探花郎,要不就象你以前常说的那样,对待美人计就是要将计就计,但就是不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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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各有算盘
第三百三十六章各有算盘
“孙仲玉小姐,请进来吧,少保大人和陆万龄大人都在里面等着你。”把自称为孙仲寿妹妹的孙仲玉领到张大少爷的寝帐门外,小铺子彬彬有礼的向低眉顺眼的孙仲玉说道:“不过很抱歉,为了张少保的安全和为了孙小姐你自己好,你必须先得接受检查,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武器。”说罢,小铺子也不管孙仲玉同不同意,直接一挥手,两个年轻男子立即围了上去,四手齐伸,在孙仲玉身上仔细搜索起来。
“军爷,就算搜身,能不能找女的来?”孙仲玉红着脸低声抗议道:“奴家虽然出身卑贱,可也还是黄花闺女。”
没等小铺子回答,给孙仲玉搜身的一个年轻男子尖声尖气的抢着答道:“姑娘请放心,咱家们两个是七省总监军薛子亦薛公公身边的亲随太监,坏不了你的名声。”另一个小太监也尖声尖气的坏笑道:“姑娘若是不信,咱家们可以把裤子脱下来请姑娘检查。”话音未落,帐外明军士兵已是一阵yin笑,孙仲玉则又羞又气,心中暗恨却不敢说话,只好涨红着脸任由两个小太监在她身上仔细搜索去了。还好,两个小太监里里外外搜了一通没找到武器,小铺子这才让开道路,向孙仲玉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微笑说道:“孙小姐,没问题了,请吧。”
“不愧是张小疯狗带出来的兵,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孙仲玉轻咬着银牙,强忍着怒火跟到小铺子身后走进寝帐,对周围明军的下流yin笑完全充耳不闻。不过在进帐前,孙仲玉忽然又生出这么一个念头,“我对天明誓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张好古小疯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到底长什么模样?义父说他是一条最阴险的毒蛇,生着艳丽的外表却有着致人死命毒牙!也有人说他奇丑如猪,青面獠牙,小孩子看到他的脸,半夜都会做恶梦!还有人说他相貌猥琐,贪财好色,看到银子和美女就会流口水,又胆小如鼠,听到喊杀声就会尿裤子,能打这么多胜仗,完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