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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的大明百姓?把他们招降过来,本官怎么安置他们?继续带着他们到处去抢无辜百姓么?”
“这个……,大人你可以让他们回家种地。”乱贼使者胆怯的答道。张大少爷先是大笑,然后猛然喝道:“种地?!他们要是肯老实种地,为什么不留在家里等待朝廷赈济,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到处流窜祸害百姓?”
“大人,你真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么?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大明的百姓,也都是你治下的百姓啊。”乱贼使者绝望的问道。张大少爷倒是很想直接回答说自己就是想赶尽杀绝,可这样的话当然不能当众说出来,只能是冷哼道:“现在想起你们是大明的百姓了?祸害陕甘善良百姓的时候,你们怎么想不起来?回去告诉王自用、吴延贵和马守应这些乱贼,要投降可以,不过军队必须接受甄别,凡是手沾有人命的,必须接受朝廷审判!还有王自用和吴延贵这些贼头,本官可以饶他们不死,但也必须到京城走一趟,接受三法司审判——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可以向朝廷求情,饶他们不死!”
面对张大少爷无比苛刻的投降条件,乱贼使者无言可对,只能提出告辞,回去向各个贼头禀报。而乱贼使者前脚刚走,张大少爷马上就命令道:“去一队人走小路到废丘关,把洪承畴给我接来,就说我有军情大事要和他商量,让他越快赶到柴关越好。”
前面说过,秦岭山区道路复杂,小路众多,所以乱贼主力虽然被困在了柴关关道中,但是还是有几条小路可以给废丘关和柴关的明军提供交通联系的——当然了,对于这样的重要位置,张大少爷少不得分出兵力严密把守,力争不使一个乱贼溜出罗网。而张大少爷派出的队伍抵达废丘关后,因为陕甘主力指挥权被张大少爷交给了吴自勉,无事可做正在生闷气的洪承畴虽然心有不满,但也还是乖乖听命,带着一队亲兵就抄小道赶到了柴关。
小道崎岖难行,洪承畴赶到柴关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同时也就是大明天启九年三月三十的下午,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进到张大少爷的房间,洪承畴却目瞪口呆的发现——昏暗的房间中,张大少爷竟然脸色蜡黄的躺在病床上呻吟,房间里还尽是药味。大吃一惊之后,洪承畴赶紧行礼说道:“卑职洪承畴,见过部堂大人!部堂大人,你怎么了?”
“彦演来了?快,给洪中丞搬把椅子。”张大少爷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张石头答应一声,赶紧给洪承畴搬来椅子,又低声解释道:“大人,我家少爷积劳成疾,上次在山海关落下的病还没全好,就又来陕西指挥部署剿贼,结果这些天在战场上操劳过度,病情就又复发了。”
“部堂真是太辛苦了。”洪承畴也听说过张大少爷前段时间在辽东累得病倒的事,忙恭敬说道:“部堂,不是卑职说你,国事军务虽然要紧,可你的贵体也更要紧,千万要小心保重。你是国之栋梁,切不可操劳过度——卑职说句大不吉利的话,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大明朝廷和陕甘五省来说,可就是大厦失柱梁、三军无主帅了。”
“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大少爷咳嗽着回答一句,又无可奈何的说道:“但这场病来得太不时候了,剿灭陕甘乱贼主力的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可我又偏偏病倒了,弄得我连病情都不敢公布,怕影响军心啊。”
“大人所言极是,你肩负重任,一举一动万人瞩目,是不能随便公布这件事。”洪承畴附和,又有些期盼的问道:“那么张部堂,你把末将召到柴关,是有什么吩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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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杀俘
“张部堂,你把末将召到柴关,是有什么吩咐吗?”看到张大少爷那副病恹恹奄奄一息的模样,陕甘军队指挥权已经被张大少爷移交给陕西总兵吴自勉的洪承畴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之下,洪承畴连声音都难免有些颤抖,满坏期盼的问道:“部堂大人,你如果有什么命令请直说,卑职一定奉命行事。”
张大少爷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让张石头把自己从病床上搀起来,坐到一张半斜的躺椅上,又让张石头拿来一床被子给自己盖上,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张大少爷这才有气无力的问道:“彦演兄,天启六年,你还在担任正五品的两浙承宣布政使司参义闲职的时候,你可知道,是谁向朝廷举荐,破格任用了你担任这陕西巡抚?”
“是九千岁在朝廷上举荐的。”洪承畴小心翼翼的答道:“不过朝廷上有传言说,是部堂你在九千岁面前力荐卑职,九千岁最信任部堂。这才做出了这个震惊朝野的决定——就是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不错,确实是我在父亲面前力荐,父亲这才向皇上推荐了你接替胡廷宴担任陕西巡抚。”张大少爷坦然承认。话说到这步,洪承畴赶紧离席下拜,恭敬说道:“卑职多谢部堂大人赏识,知遇之恩,卑职末齿难忘。”
“不用谢,为国举贤,是臣子应尽的本分,再说没有父亲的老脸在朝廷上放着,就凭我,也没办法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张大少爷无力的摆摆手,又凝视着洪承畴,缓缓说道:“彦演兄,你可知道,我其实很后悔这个举荐,你,太让我失望了。”
“啊——?”洪承畴做梦也没想到张大少爷说话这样的不客气,傻眼之下,洪承畴难免有些脸红起来——自己明知道是张大少爷力荐、自己才有机会连升四级,从一个有职无权的五品小官摇身一变,变成了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这是何等的恩情与提携?可是张大少爷担任宣大总督期间,还有张大少爷升任五省总督之后,自己又干了多少对不起张大少爷的事?给张大少爷制造了多少麻烦?忘恩负义至此,难怪张大少爷要公开表示对自己的不满了。愧疚之下,洪承畴只能红着脸说道:“卑职是有一些事很对不起部堂大人的知遇之恩。愧对部堂大人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指责你把乱贼赶到山西的事,也不是指责你在我刚接任五省总督时的所作所为。”张大少爷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笑说道:“平心而论,换成我是你,如果朝廷给我派来一个小十几岁的年轻上司,我心里也不会平衡,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责怪你的。”说到这,张大少爷收起笑容,严肃说道:“真正让我十分不满的,是你的剿贼不力!——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吧,你接任陕西三年以来,在朝廷里已经有多少御史言官参你和孙阁老剿贼不力?又有多少御史言官弹劾你们空耗国资,劳师不动?”
洪承畴老脸再度一红,刚要不服气的辩解时,张大少爷却用力一挥手,武断的说道:“不要和我解释什么客观原因,也不要说陕甘地大,乱贼难觅——陕甘再大能有我大明的海疆大?为什么四千戚家军就能让我大明海疆倭寇灭迹?也不要对我说缺粮少饷。当年我北伐鞑靼和奇袭盛京,放目皆敌,两场大战歼敌数十万,又有什么粮草和军饷?嘉靖四十年第七次台州大战,戚家军断粮半月,只能以树皮草根充饥,照样杀得倭寇溃不成军,以不到百人的伤亡杀敌数十倍!别人都能做到,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卑职无能,请部堂大人责罚。”洪承畴垂头丧气起来——自己确实是没办法和这些变态相比。张大少爷咳嗽了一阵,放缓语气说道:“彦演兄,我并没有责罚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良机难得,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就得要把握好!过这个村,下次就别想有这个店了!”说罢,张大少爷又无力的问道:“彦演兄,我想,你也不愿做胡廷宴第二吧?”
“部堂大人教训得是,卑职今后一定用心当差,全力剿贼,力争早日平定陕甘,剿清乱贼,上报国恩,下不负黎民之望,更不会辜负部堂大人的知遇之恩!”洪承畴郑重答道。张大少爷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接过张石头递来的汤药,一边慢慢缀吸着。一边咳嗽着说道:“有这个心就好,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了,先前的陕甘剿贼战事不顺,责任也不是完全在你身上,你的头上还有孙阁老,阁老他爱惜百姓,不肯轻开杀戮,这才拴住了你的手脚。唉,当年我如果不是想着攻守兼备找平衡,建议朝廷复用老成持重的孙阁老主持陕甘,以你的胆量魄力、锐意进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掣肘?”
“张好古是想挑拨我和孙阁老的关系?”洪承畴有些醒过味来。张大少爷察言观色,看出洪承畴的心思,便又说道:“彦演兄,你是不是在认为——我是在挑拨你和孙阁老的关系?”
“卑职不敢。”洪承畴口是心非的答道。张大少爷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