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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等,拜见李宪台。”李家国兄弟硬着头皮过去行礼,在场的宾客也大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或是砖头,或是作揖,向李逢节行礼。那边坐在张大少爷旁边的杨宛则低声问道,“探花郎,怎么这位李宪台不认识你?”
“他是去年正月才升任两广总督的,先前一直在江南当官,我
江南的时候,他恰好又在福建,所以我们没见过面。……7卜^少爷低声答道:“不过我知道他,他原先在南京兵部当右侍郎养老,花了许多力气走通了冯铨的门路,这才混到了两广总督的位置。这次不知又花了多少银子,竟然捞到谐运的肥缺。”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徼澈一笑,低声补充道:“不过这家伙身为总督,竟然跑来参加一个商人的宴会,虽然摆明了是来捞银子,但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这老小子的漕运总督只怕悬了。
“你还不是总督?你能来,别人就不能来?”杨宛白了张大少爷一眼。张大少爷当然不会说出真正原因,只是无耻说道:“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只是你要来,我又不想离开你身边,所以就厚着脸皮跟着来了。”杨宛心里一甜,嘀上列轻淬道:“呸!骗人!”
“你们几个,好大的架子啊。”别人都在李逢节面前点头哈腰「张大少爷和杨宛在这边纹丝不动打情骂俏不要紧,那边李逢节的从人可就不乐意了,又见张大少爷和杨宛是坐在角总,想来也不是什么贵客,便过来冲着张大少爷和杨宛喝道:“两江总7李宪台驾到,还不过去磕头?”
张大少爷笑笑,楸得理会狗仗人势的李逢节随从,张石头和史可法等人也不作声。那随从见此情景,自然更是大怒,刚要挽起袖子用拳头提醒张大少爷,那边李逢节却眼睛一亮,推开杀鸡抹脖子向自己使眼色的袁崇煜,过来笑道:“老夫还当是那位仙子下凡,原来是杨宛杨姑娘啊,杨姑娘可还记得老朽当年为了求你汽唱一曲,曾经两次登上花船,你都不肯答应。这次在通州重逢,不知杨姑娘可愿让老夫一偿夙愿?”
“杨姑娘,我们老爷可不是当年的南京闲职了,而是大权在握的两广总督了。”那随从也变了脸色,笑嘻嘻的向杨宛说道:“而且我们老爷这次进京,已经内定了就要调任渖运总,你的花船要在运河上讨生活,也得我们老爷多多关照了。
“住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李逢节一边喝住随从,一边琢磨着怎么把杨宛弄回家里当第八房小妾无比亲切的笑道:“再说了,关照杨宛姑娘的花船,也是老夫理所应当之事。”
“小女不知总督大人驾到,有使远迎,还清大人多多恕罪。”杨宛禹席,盈盈下拜,巧笑道:“不过请大人关照就免了,因为小女已经决定拿出积蓄给自己赎身,从此嫁作他人之妇,李大人的夙愿「请恕小女已然无法成全。”
“还有这事?杨姑娘已经决心嫁人了?”垂涎杨宛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李逢节一惊,再瞟到一副小白脸吃软饭模样的张大少爷时,李逢节恍然大悟,无比妒忌的指着张大少爷问道:“杨姑娘,你是打算跟他吗?”杨宛含羞点头,坦然承认,张大少爷A…I苦笑不语一一张大少爷倒不是嫌弃杨宛的身份,只是张大少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夭是呆在军营里和战场上,家里的两妻一妾都照顾不过来,那还有时间再去娶第二房小妾。
“公子好福气。”李逢节恭喜一句,话里却有怎么都藏不住的醋意和妒意。那边李逢节的随从则是暴跳如雷,喝道:“好小子,见到我们总督大人,为什么还不磕头?”
“我为什么要磕头?”张大少爷慢条斯理的说道:“第一,这里不是两广,不属于李宪台管辖;第二,这里不是公堂,我也不是犯人,用不着向李宪台磕头;第三,李宪台是在职官员,很不巧,我也是个在职官员,士农工商,我和李大人都是士籍,自然就更用不着向李宪台磕头了。
“你还是个在职官员?”李逢节被张大少爷的傲慢态度波怒,打量着张大少爷问道:“那老夫倒想问问,你是一个什么官?有七品没有?”
“没有。”张大少爷回答一个高度概括又无比正确的答案,“我从天启五年入仕一来,还从来没做过正七品官员一一连从七品都没微过。
“噗一一。”终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李逢节则丝毫没有察觉张大少爷话里的陷阱,又追问道:“那你是监生出身,还是举人出身?”
“都不是。”张大少爷回答得更f脆。李逢节顿时放下心来,冷笑道:“原来还是个袭职,祖上是谁啊?在那里当差?看在杨宛姑娘的面子上,要不要老夫和你的上司打几声招呼,给你点关照?”
“完了,这老蠢货。”袁崇煜悄悄的捂住了额头,心知自己指望李逢节贩卖私盐禁品的事铁定已经告吹了。果不其然,张大少爷马上就笑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道:“那可就太好了,回李大人,我的祖上虽然大大有名,但我并不是靠世袭恩荫当上的官。至于我的上司……”说到这里,张大少爷忽然笑容立住,胆怯的看一眼李逢节,语带恐惧的问道:“李大人,你真能和我的上司说上话吗?他们会给你这个面子?”
“哼,普天之下,能让我两广总督说不上话的人,还真没几个。
李逢节自信冷哼。
张大少爷点头,又严肃说道,“那就麻烦李大人了,我的上司内阁首辅张瑞图张天官,那是我的座师,肯定就不用麻烦李大人打招呼的。次辅冯铨冯堂官和三辅黄立极黄堂官,和我的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也用不着李大人打招呼了一一就是我父亲那里有点麻烦,他老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不能让我升得太快,所以麻烦李大人你去我父亲那里耳提面命几句,让他就别内定我升任五省总督了,直接升七省总督算了。
“什么?”李逢节目瞪口呆,上下仔细打量张大少爷,许久才颤抖着问道:“难道,你……你就是……?”
“猾对了。”张大少爷抢着回答一句。李逢节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就瘫在张大少爷面前,颢抖着惨叫起来,“张探花,张宪台!我就说嘛,这大明朝,那有这么年轻的高官!”
张大少爷笑笑,正要说话,眼角却忽然瞟到门外进来一人,在李家国耳边低声了几句后,李家国立即就脸色大变的冲了出去。张大少爷心中一动,心说,“糟了,难道宫里的消息真被泄露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有其兄必有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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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少爷的乌鸦嘴一向都是灵验无比的。发现有人急匆匆的溜进堂来在李家国兄弟耳边嘀咕,李家国兄弟又脸色大变匆匆出堂而去,张大少爷立即就怀疑朝廷将在第二天查抄李家的消息,很可能已经走漏了!而事实上也正如张大少爷所猜测的一样,垒断通州码头数十年的李家树大根深,不管是在民间、朝廷和宫廷。都拥有着相当强大也不容忽视的力量!魏忠贤下令东厂和镇抚司暗中侦查李家罪行,收集李家走私逃税和涉嫌通奴的罪证,东厂和镇抚司由魏忠贤直接控制,对朝廷和魏忠贤忠诚度较高,又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第二的特务机关,保密工作和反渗透工作做得非常之好,所以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几乎就没有半点风声。但是到了魏忠贤向明熹宗请旨准备向李家兄弟下手时,再想不走露半点风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不管是内阁拟票还是司礼监批红再到传谕执法官员,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问题,也不可能完全堵住所有消息泄露渠道比如历史上的袁崇煜,就是事先听到风声,这才得以提前卷款逃走。所以很不章的,就在李家即将被查抄的前夜。魏忠贤准备向李家动手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李家兄弟耳中,,
“消息确认了吗?魏老太监真的要让人查抄我们李家?”在密室中与报信人见面后,李家国兄弟不顾那满身雪花的报信人已经冻得脸青唇白,网一见面就颤抖着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时候动手?用的什么罪名?会不会是谣传?”
“消息绝对可靠那报信人抹着脸上的雪花,哆嗦着说道:“家父是内阁的书办,今天上午都察院都御史崔呈秀向内阁呈文,让内阁拟票请批时,家父正好当值。冒着杀头的危险偷听了票拟内容!都察院和东厂、镇抚司三斤,衙门联手。收集了大量对两位公子不利的证据,其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被关在镇抚司诏狱的张家口八大商号的大掌柜,向朝廷举报了你们明知张家口八大商号向建奴走私违禁物资,你们不但不阻止,反而通过他们与建奴使者有过多次接触,又通过他们向建奴走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