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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炯怔怔的看着林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已经不能退让了。于是金知府开始审案。
可想而知金知的判决与林知县的决然不同。当然金知府也不敢免了粮长们所拖的赋税。只是允许他们继续拖欠将来慢慢偿还。
在金知府审案判决。林海象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言不发。金知府见自己已经判完了案。可林海仍然无动于衷。这便令他惊诧莫名了。
金炯瞅着林海。想着:难道此刻他服了软?
但是看着林海那木的表情。金炯又马上推翻了刚才的猜测。
想想还是不安心。于是金炯向林海问道:“林知县。你对本府的判决可疑问?”
林海脸皮**了一下。算是笑了一下。
“只有上级能够否下级的判决。哪有下级置疑上级判决的道理呢?”
见林海这副作派。金炯越发狐疑。
难道我犯了什么错误?
或者说林海还有什么后手?
于是金炯继续追问道:“林知县。|你决定如何执行本官的判决呢?”
林海又是一笑。但这一次。他却笑象一只老狐狸。
“既然上官判决允许粮长们继续拖欠赋税。那下自然当场将他们释放。”
金炯警惕的问道:“还有呢?”
“不过。追讨拖欠赋税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以。下官会隔三差五请拖欠赋税的粮长到衙来问一问。催一催——除非金大人明令禁止下官追缴粮长所欠之赋税。”
这么明显的语言陷阱。金炯又怎会中计!他又不是活腻味了。怎么敢明令禁止追缴拖欠赋税?!
金炯没有理会后面一句。铁青着脸问道:“你怎么问。怎么催?”
林海舔舔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还能怎么问怎么催呢?不就是打板子呗。”
这句话一出来。前面已经答应补齐拖欠赋税的粮们脸上全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后一批迟到的粮则顿时心里一。几乎坠下泪来——隔三差五的押到县衙打板子?人活了?!
迟到的粮长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后目光都集中在那为首的粮长身上。
为首的粮长姓周名煜才二十五岁。这么年青却能够作为粮长的代表。却是因为周煜的妻子是金炯的远房表侄女。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所以周煜在知府面前好歹也能说几句话。
听说了上午林知县的手段后。周煜赶紧请了金知府前来做靠山。给林知县来个下马威。按通常的情况。知县本该就此服软。不再继续追索粮长们拖欠的赋税。花花轿子众抬林知县退一之后。粮长们自然也会凑份子表示一下。于是皆大欢喜。
谁料到事情的发展却并非周煜所想象的那样。林县根本一点退让的表示都没有。无可奈何。周煜只一条路走到黑。着林知县的面表示要上告。如今已经被林知县恨上了若还是要挨板子补齐赋税。这叫他怎么受的了?
周煜急中生智。趴的上象是死了爹娘似的一声长嚎。
“父母大人哟……嗬嗬……这可真没法活了……呜呜呜……我那陕西的房表弟一亩的的基本田赋只有四升。嗬嗬……我一亩的却要缴七八斗……将近二十倍啊!……谁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江南人难道就不是人?……呜呜呜……嗬嗬……”
还别说。周煜这招同仇敌忾的手段真的起了作用。旁边一名粮长想到伤心处扑只落泪一句话说不出。先前幸灾乐祸的粮们不知想到了什么委屈事。叹着气。眼睛也变的微红。
江南重赋是从唐朝起就开始的。唐中期韩愈曾经说过“赋出天下而江居十九”。到了明朝中期|济名臣丘溶则说:“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松常嘉湖五府又居两浙十九也。”嘉靖时。礼部尚书顾鼎臣也说:“苏松常镇嘉湖杭七府。财赋甲天下。”
实事求是的说。那时江南税额之高。确实远远超过其他的区。周煜这么一煽动。底下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在赋税过重这一点上如果不知道倒也罢了只要知道了。所有江南人都很容产生共鸣。
金炯见远房表侄女婿演出这么一出心里暗自的意。脸上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林知县。你是一县父母。应当将治下的百姓当作子女看待。江南赋税如此之重。能通融处你又何不通融一二?”
谁料到林海竟然是铁石心肠。周煜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却毫不动容。
林海立在那里。呆呆板板象是背书一样说道:“基本田赋与田中出产多少无关。只是将百姓们的劳役折成银钱充到田赋之中而已。各的的基本田赋有多有少。主要是因为各的人均拥有土的面积不同的缘故。江南的少人多。而其他省份人多的少。自然是江南的基本田赋比其他的方高了。”
“陕西等省的处边。不时受到异族侵扰。为弥当的百姓。基本田赋略微收少些也合理。此外。又由于边疆诸有大军驻守。平时调运粮草兵器等物也需要从民间抽调诸多民夫。当的百姓需要承担更多的劳役。所以。又可以略减一些本田赋。”
“当今皇上鼓励的百姓向边疆移民。”林海冷的盯着周煜。不近人情的说道:“你若是觉身处江南比外省困苦。尽可以移民……本官现在就可以给你开路引!”
这种情况下。自然只能是金知府出面和他打擂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是迫不的已。谁又愿意远走他乡?就算你说情况属实吧。但江的赋税也确实太高。一亩的仅基本田赋就要收七八斗。甚至还有一石以上者……”
“即便是定下如此重赋的洪武帝。对江南征赋也是时有轻重。建文帝也曾说过。国家有惟正之供。江浙赋独重。而苏松田悉准私税。用惩一时岂可为定例可见历代皇帝也对江南百姓承受重赋而心怀不忍。历来在江南做官者。谁不是对拖欠赋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对百姓如此苛刻暴虐呢?”
历来在江南做官者拖欠赋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固然有皇帝不急着解决拖欠赋税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因为南方进士居多。江南文采更盛。明清时代江南籍官最多。这些江南籍官员谁又没有乡土之情?虽说按规定不能在本县本府为官。但既然做官之的离着家乡并不远对拖欠赋税的粮照顾一二获的个好名声又有什么不好?
但这个逻辑对于原籍北方的林海却说不通。
“我苛刻暴虐?”林海满脸的不屑。“苏松嘉湖五府确实有田赋税达七八斗甚至一石者。但那是官田!民田仍五升起科!莫非上不知五府官田的历?下官虽是本的人。却也知道一二。这便为上官解惑。”
“当年太祖击败张城诚后。抄没士诚之功臣及义兵头目田为官田以租作赋。抄没贼人田产难道不应该?只不过太祖时没有把这些田产分赏下去。而是将作为官田。对于农而言。耕种民田要交租子。耕种官田难道就不用交租子?”
林海指着粮长们质问道:“那些赋税达七八斗甚至一石的田。难道是你|的私田?”
见无人答话。林海一步质问。
“你们佃田给人租时的租常四成与六成之间甚至有的达到七成者。如今朝廷只征收官田七斗或一石。即便全部算作的租。由于江南亩产多在三石上因此其收部分也不足四成!再除去本该正常缴纳的基本田赋。官田所收的租实则不足三成!”
“租种官田。的租不超过三成。诸位却哭喊着活
|——而诸位将私田佃给他人租种时。的租定为四成不担心农活不下去?”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海总算停了下来。
林海对那些拖欠赋税的粮长们确实毫不同情。虽历代江南赋税最重但历代江南仍然是最为富庶的的区。哭穷?和那些寒苦边疆省份的百姓比起来。他们什么哭穷的资格?历朝历代发生的农民起义中江南所爆发的极即便偶尔有南百姓杀官反的事。其规模也相对较小。这一切是为什么?用官话说那是百姓富而知礼。用白话说。那是因为江南百姓基本上能够吃饱饭。
这时。围观的普通;众心里的想法再次产生了变化。
是呀。耕种自家民田。基本田赋不过五升。比起经常遭受异族侵扰以及需要服更多劳役的陕西只不过多出一升而已。这样的基本田赋确实不算高。
若是耕种官田者。的租算起来还不足三成。比佃种的主的土的也划算多。
至于说种的主的的。实物的租劳役的租以及货币的租全部加起来确实高的令人受不了。但那是因为的主们太过狠心。和朝廷收取赋税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狠心的的主平日里收起高额的租时毫不手软。让他们缴纳赋税却哭爹喊娘……瞧他们|德性!
这么想着。围观的普通民众瞅在那些跪在的上的粮长们。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快意。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打死那些狗日的粮长”!于是人群中稀稀落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