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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着她眼熟,似乎似乎是我故人之女,只是多年未见不敢相认!”
“哦?”
那士兵倒是知晓些事情的,略一犹豫,然后说道:“那边是我们海军司令罗公讳九河与其夫人。”
罗九河与其夫人?
阮大城心中犹豫了一下,罗九河乃是俞国振心腹大将,他也是略有耳闻,他的夫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女儿。
自己女儿终究是在当年的献贼祸乱中死去了啊
阮大城盯着那女子看了好一会儿,他却不曾想,被他拦住的那海军士兵向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将他夹住,然后那士兵回头跑了过去,跑到罗九河身边敬礼,然后说了句什么。
看到这一幕,阮大城心中既是犹豫,又有几分渴望。
罗九河笑吟吟向这边望来,他旁边的女子也望了过来,当看到阮大城时,那女子脸色顿时僵住。
“爹……爹爹?”
“丽珍吾儿,果真是你?”
远远听得这一声,阮大城哪里还有半点怀疑,挣脱了夹着他的那两名士兵,也不顾自己老迈,向着罗九河与阮丽珍便奔去。
“爹爹,你怎么怎么会在此?”阮丽珍在最初的惊喜之后,神情变得既羞且窘,她怯怯看了罗九河一眼,然后向着阮大城拜下去。
“你你怎么会这样?”阮大城扯住阮丽珍衣袖,见她大腹便便,身怀六甲,阮大城神情古怪,然后再看了罗九河一眼。
一瞬间,他想起方才那华夏军海军士兵的话。
海军司令罗九河与他的夫人!
惊讶之后的狂喜,顿时让阮大然心跳得厉害,他意识到,他有了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让他比起马士英、钱谦益都要占据优势,让他终于可以不顾忌自己曾经从阉的过往,让他原本黯淡的前途,又变得光明起来!
“丽珍吾儿,这位,这位是谁?”心念一转明白,他挺直身,捋须,然后故作威严:“还有,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阮丽珍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她终究是传统的大家闺秀,过往的影响对她还是很深。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十年前的自己了。
自己这十年呆在新襄,一直没有离开过,最初时只是做些女红活儿养活自己,后来因为罗九河常来寻的缘故,又被得知精擅琴棋书画,便被聘入初等学堂高年级班教那些孩童文艺赏析。这十年来,她自己支撑着生活,直到与罗九河成婚。
她不再是那些深闺弱质女,而是能抛头露面能支撑生活的新襄主妇了。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九河,与我一起拜见父亲大人。”阮丽珍拉着罗九河的手道。
罗九河做了一个揖,然后行了军礼:“拜见岳父大人。”
“你……你们……”。
“父亲大人,家中的事情,女儿尚未与九河说过。”阮丽珍定了定神,歉意地向着罗九河笑了一下:“九河,妾身原是姓阮,闺名丽珍,父亲讳大城。”
“阮大城金陵小朝廷的兵部尚书?”罗九河此前知道的只是阮丽珍的化名,此时才晓得,自己的妻子竟然还有如此的一个家世。他吸了口气,胸中一股气在翻腾,但看到妻子满满歉疚的眼神,这口气便压了下去。
他能说什么,当初追求阮丽珍时,阮丽珍反复说过,她是不吉之女,娶她绝对会有后患,他当时不是说了,无论什么后患,他都要承担么?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数,更何况说的还是对自己钟情的女子。
“无妨,岳丈,此地不是说话之兑,咱们先去宾馆。”
“啊,老夫在此等候俞统帅。”阮大城笑眯眯地道:“丽珍有孕,便先去歇息,九河,你能留在此处陪老夫一会儿么?”
“自然可以。”罗九河向阮丽珍示意没事,让阮丽珍跟着士兵上了马车。
阮丽珍在马车上回头看了罗九河一眼,决定还是将这件麻烦事情交给他处置,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他不会让她失望,就象是从前一样。
“九河你何时起跟着俞济民?”
“记不得了,从最初便跟着吧崇祯四年就跟着大柱哥和二柱哥后头习武。”罗九河道:“崇祯八年还是九年时,献贼祸乱南直隶,是我们虎卫将丽珍救走,那时她说自己曾入贼手,怕连累着您的名声,便跟着我们回了新襄。我是在新襄认识她的,此后,是在崇祯十五年成亲,已经有两个孩儿了。”
“原来,我已经当了外祖父”阮大城捻须笑了一下:“既是初次见面,老夫总得送些礼物与你们,听闻俞济民部下高官上将个个都富可敌国,钱财什么的你想来是不差的,那么,送你一个世代公侯的功劳如何?”
“世代公侯的功劳?”
“金陵小朝廷竟然委力为特使,我愿意签下五年统一计划中所有的条款。”阮大城道。
“这个……”。
“自然,不见到你,这些条款迟早也是要签的,但是,对金陵小朝廷虚实,我比谁都清楚,而且,我知道还有哪些东西,是金陵小朝廷能够接受的”说到这里,阮大城稍稍放缓了语气,他盯着罗九河:“九河,你可懂我的意思?”
在他看来,罗九河只是一今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大多好大喜功,得到这样一份功劳,哪有不兴奋得欢欣鼓舞的!只要罗九河认同此事,接下来,他便要求罗九河将他弓见给俞国振。
将金陵小朝廷出卖给俞国振,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此前他就有过这样的心思。但是,他知道俞国振与方以智等人交好,他们阮家与方家反目之后,双方的关系可是很僵,此前他一直没有寻到投靠俞国振的门路,现在突然发觉,自己以为早已经死掉了的女儿,竟然给自己找到了这样的一条门路,这让他觉得,定是上天垂顾,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定然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才行。
但他却错了。
罗九河是俞国振心中最心腥的手下,也是俞国振手中最放心的手下。当初将海军交到罗九河手中,要他面对的是一些惯于背信弃义的海盗,若是罗九河没有一些手段,哪里能成?
“我是军人,不干政务,若要功劳,凭军功去取就是。”罗九河道。
“啊……”。
“不过,岳丈想要见统帅,我可以代为询问,他何时有时间见你。”罗九河想到自己这位岳父过去的名声,心中明白他的想法:“岳丈若想为统帅效力,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统帅手中用人,想要有实权的话,就得从最基层做起。”
“老夫,老晨,””
阮大城一时之间无语了。
不过,他心中明白,就连被他视为军汉的罗九河都有如此头脑,想要在俞国振面前玩弄那些心机把戏,只怕是徒劳了。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做得干脆一些,给俞国振留个好印象。
哪怕在新朝里没有实权,但一个清贵的位置,也是不错。
拿定了主意的阮大城,对于推动华夏军略委员与金陵的谈判更热切,投降的笔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俞国振将投降书放在他面拼了。
六六一、未着锦衣亦还乡(一)
“公告牌上写的是什么?”
“李老倌,让你去夜校识字吧,你这老汉就是不肯,每次都跑到这儿来问,公告牌上写的是什么,写的是什么,若是你自己能识字,岂不就可以自己看了,何必求人?”
“廖小伢儿,你忘了早几年你饿着肚皮还是老汉我给你个菜兜儿让你活了下来,如今跟着学堂里的先生学了几天字,便敢对老汉我这般说话了?”
梁山西北十八里许的耿楼村,被称为李老倌的老汉李养世向着姓廖的少年挥了挥鞭子,那姓廖的少年也不怕他,嘿嘿笑了起来:“一个菜兜子的事情,你可都记得,李老倌,难怪人家都说你是个好记性。”
“连个菜兜都记不得,你这小伢儿定是个忘恩负义的,记不得老汉我的好没关系,可别连统帅的好都记不得了。若不是统帅,你这般的小子,哪里还有学上有饭吃,早就路边饿尸了……”
老汉开始絮絮叨叨,他知道自己真的斗嘴是斗不过这个小伢子的,这五年里,托着华夏军略委员会的福,这些小伢子都入了学堂——虽然每所学堂只有两个老师,可是毕竟是上了学,识了字,还学会了算数。因此,这小伢子平时没少看报,晓得外边的事情,和他们相比,用小伢子常说的一句话,老汉是“跟不上时代了”。
“公告牌上说了,今年村中收入是一千九百六十铜元,支出是两千五百四十一铜元,耿楼村的亏空是四百七十九铜元,亏空率是在百分之二十五之内……”
老汉听得很仔细,然后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这一回事。
村里的情形是不大好原因在于村里新修了通往官道的砂石路。对于耿楼村来说,这是件大事,以往只靠着小道,想进一回城都得绕上老半日,现在则不同了,砂石道修好之后,至少老汉李养世是沾了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