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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惨状,自不须言。左良玉横行于湖广、中州、南直隶,名义上追寇剿贼,实际上是跟着流寇之后劫掠。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便是说左良玉部比起流寇还要凶残。此前方孔炤或有耳闻,可并无目睹,因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俞国振用船将八千余女子运回岳州府,准备在那边稍稍停留。
他却不能再装没看到了。更何况。俞国振还整理出了几份这些女子遭遇的简报给方孔炤,这令方孔炤对左良玉的愤怒超过了维持长辈尊严的念头。
“罢了,攻左良玉之事,算你有理。”心念转动之间,方孔炤淡淡地揭过此事。俞国振在马上向他行了个礼。颇不严肃地道:“累得长辈为晚辈收拾残局,还是要向伯父认罪的。”“你口是心非。”
方孔炤瞪了他一眼:“克咸是个不晓事理的,我一直觉得你比他要沉稳,现在看来,你若是发起疯,比克咸还要过份……你自己当心一些!”
在向来口不出恶言的方孔炤嘴里,这话就是很严厉的批评,不过同时也隐隐为孙临求情之意。俞国振笑了笑:“伯父放心,克咸兄长以前是年少气盛。事经得少,难免有轻狂之时,如今身为一镇大将,朝廷取消东江之后,更是直面建虏,他会一天比一天强的。”
方孔炤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孙临的事情,方孔炤也是很气恼,他身为孙临的岳丈,考虑到他要面对建虏,所以都不从他那儿借调兵马,可是高起潜史可法等人一开口,孙临竟然就将手中的精兵借了出去,这在逞能的同时,多少也有些倚仗着俞国振会支持的意思在里面。但结果就是俞国振毫不犹豫地减少了支持,从原因支持他一万二千人马的装备器械,变成了只支持他三千人马,一口气就减掉了九千,还将霍彦彻底从虎卫清除出去。孙临这个时候才知道不妙,可他心气又高傲,不愿意厚下脸皮来向俞国振求情,于是少不得就在给方孔炤的家书中抱怨几句。
方孔炤回给他的信只有六个字:升米恩,斗米仇。两人再怎么是亲戚,孙临自姓孙,俞国振自姓俞,俞国振给他支援是亲情是友情,唯独不是义务责任。孙临若再为此抱怨,那么方孔炤觉得自己甚至有必要与孙临的兄长孙晋联系,干脆让他去辞回家反省。好在孙临终究不是死不认错的,再回信来时便说已经给俞国振写信道歉了。
方孔炤知道,若是道歉管用,还要国法做什么,俞国振也不会因为孙临的道歉而象以往那样给孙临更多的支援,两人的情份,终究因为孙临的大意而淡了。
“济民,献贼仍拥众三十万,我们不等熊总理,就这般去与之战,胜算几何?”年轻人的事情,方孔炤不好多插手,方才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句就算了。他回到目前面临的难题上来,向俞国振问道。
“伯父不必担忧,**之战、监利之战,都证明了正规部队对上流寇,哪怕是以一当十,都有绝对优势。”
俞国振笑道:“若是流寇数量只有三万,全是精锐,那我倒不会如此与之战,现在流寇三十万,反而可以正面与之对战了。”
“何出此言?”“三万精锐要撼动其不易,而三十万乌合之众,只要撼动其数千人逃走,余众必溃,那三万精锐也会动摇。”
方孔炤啧了一声,俞国振对于人心方面的拿捏真是到了兵法的程度。
“况且,我军虽少,但四处皆是友军——我敢公开攻左良玉,左良玉敢公开攻我么?献贼虽众,却四面皆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俞国振又补充了第二个理由。至于第三个理由,就完全不必说了,如果说一百名虎卫只能正面击败两百名流寇,那么一千名虎卫完全可以正面击败一万名流寇,四千名虎卫则能轻易动摇十万流寇。
想到俞国振仅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灭了左良玉两万人,方孔炤毫不怀疑这一点。
“既是如此,济民你就放手施为,我只是跟着你,当个泥胎木塑罢了。”
想到可以解除献贼对于湖广的威胁,方孔炤笑着道。
他们很轻松,熊文灿却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左良玉的惨败带动熊文灿整个大军崩溃之后,**之胜擒获罗汝才让熊文灿有了应付朝廷追责的借口而监‘利破围则遏制住流寇主力献贼沿江东顾的势头,可以说,方孔炤和他带来的湖广军现在就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
熊文灿不待见方孔炤,却还不得不借助于方孔炤的实力,特别是现在左良玉只剩余几千人的情形下,更是如此。可方孔炤却不经他同意,就主动向献贼邀击——方孔炤兵力再多,也不过是一万四五千人罢了,面对的却是二三十万的献贼!胜了好说,熊文灿乃是总理军务,最大的那份功劳总是他的,可是败了呢?败了的话,不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荆楚局面再度崩坏,而且朝廷必然追究,熊文灿当然可以抛出方孔炤不听指挥来推卸责任,但他也讨不得什么好处,朝廷终究还是要打他板子!
“这个方孔炤,为何胆大如此?”他心中忧怒,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坐在军营中一筹莫展。
方孔炤在给他的军报中,请他带兵向北,在荆‘门至当‘阳一带阻住献贼退路,或者是并力合击,将献贼灭于荆‘州城下。但这两个选择,熊文灿一个都不愿意——他实在不看好方孔炤此次出击,若是方孔炤败了,他岂不要去为其收拾残局?因此除了派出斥侯侦察局势外,他就缩在沔阳,就是不肯移动一步。崇祯十年九月初九日,他派出的第一批侦骑赶回。
“献贼连营三十余里,围荆州,在得知方孔炤兵发荆州之后,已经聚兵于一处,准备与方孔炤决战!”这个消息让熊文灿忍不住埋怨:“方孔炤这桐‘城子向来自诩知兵,岂不知兵贵诡道之理,不突袭之,却大张旗鼓欲与之决战……这下完了!”
左良玉此时紧紧跟在他身边,脸色却变了变。谁都知道,荆楚一带,现在就只有方孔炤的部队还有战力,张献忠同样知道。他若是能击败方孔炤,就意味着荆楚就成了他的天下了,献贼胆大贪心,敢于冒险,这种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方孔炤张扬而去,岂不正是为了诱使献贼决战?崇祯十年九月初十日上午,第二批侦骑赶回:昨日夜方孔炤扎营于荆州东沙头市,次日凌晨时分,张献忠向方孔炤营发动突袭。湖广兵坚壁拒敌,双方激战,杀声四起,枪声震耳,张献忠还动用了火炮,而湖广兵似乎也动用了火炮还击!
“方孔炤竟然敢在沙头扎营,此地距献贼如此之近,他兵少,不求速战,竟然还扎营!”熊文灿又在咆哮了。左良玉喉节动了一下,对熊文灿于军略上的蠢实在忍不住了。方孔炤分明是在离张献忠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位置扎营,让张献忠如鲠在喉,不得不主动袭营,在某种程度上,张献忠是被动地出来应战!
除了时间不是方孔炤选的位,战场的地点完全是方孔炤选的,而且在见识过湖广兵那可怕的火力之后,左良玉可以想象得出,要想攻破这样的军队守卫的营寨,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伤亡!就在熊文灿还在咆哮的时候,第三批侦骑赶了回来。“大捷,大捷!”才一入营,那侦骑就声嘶力竭地喊。!!!
四二零、帜焰赫赫看嚣张(四)
押送罗汝才的囚车进了北‘京城门,这是罗汝才第一次来到京师,看到那巍峨的城墙、壮丽的角楼,他忍不住咂着嘴:“老子若是有这么大一个城,整rì里便缩在里头……”
“你这厮头都要掉了,还敢大放厥辞!”押送的官兵冷笑道。
“怕什么,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闯王昨夜托梦给我了,到了地下,咱老子继续造反,你这朱家的江山,终究是别想安座!”
到了这个时候,罗汝才倒没有什么畏惧,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去年六月高迎祥被弄进了北‘京城,然后活剐于菜市场,他也逃不掉这两千刀。
“逆贼大胆!”
“胆子不大,怎么敢造反称王?”罗汝才哈哈大笑:“老子是输了,八大王还在,他狡猾着,老子来时听说,他已经败了熊文灿,接下来定是大闹荆湘,我倒要瞧瞧,朱家江山失了湘湖江汉这鱼米之地,还能撑上多久……”
他话声没有说完,后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喊:“八百里加急捷报,八百里加急捷报……张献忠已然受抚于谷城!”
罗汝才的话嘎然而止,他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会如此。
“怎么不指望八大王了?”押送的官兵一鞭子抽在囚车上:“呵呵,张献忠降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罗汝才喃喃地道。
“献贼……真的受抚了?”
紫禁城中的崇祯颤声问道,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亲自伸手过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