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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低头不语,周道登又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心怀大畅,忍不住唱道:“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这是昆曲《牡丹亭》中的唱句,小爱是懂的,她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慢慢向后缩过去。周道登正待上前去调戏一番,哪怕是过过手眼温存,这时听到屋子里老母亲咳嗽起来:“小爱,小爱,过来!”
小爱立刻拔腿向着屋子里走去,她裹着小脚,因此走起来身体摇摆如风扶弱柳,周道登在身后看得心中痒痒的,想到明天就能得偿所愿,嘿然笑着便出了门。
“学士这样高兴,莫非是有喜事?”才出门,迎面就是一群莺莺燕燕,正是他的几房妻妾,其中年轻的也不过是十七八岁,一个个腮红眉黛,目含春波。
周道登心里高兴,嘴中便说道:“自然有喜事,有大喜事,哈哈!”
“哦,喜从何来?”他第十四房小妾原本是最得宠的,这个时候自然恃娇卖宠地问道。
“哈哈,你们猜猜看!”周道登道。
“莫非是通贵那边的消息传来了,那个来投的无为乡巴佬儿已经将家中田宅尽皆献上?”一小妾问道。
周通贵是周道登族侄,因为周道登没有子嗣,平日里对他非常亲近,打的主意就是能过继成为嗣子。不过周道登迟迟没有此意,他也渐渐绝了心思,便开始琢磨着借周道登的身份来谋些好处。周道登好歹是个致仕阁老,在官场上还是有些脸面,不过周道登为人还算谨慎,邻近乡里不敢做得太过火,因此周通贵就只能去无为想办法。
“那事情哪有那般顺利,他们俞家兄弟争产,少不得先有一场官司。”周道登嘿然笑道:“况且量那乡下子,能有几分田宅家财,当不得什么喜事!”
“我知道我知道!”第十四房小妾鼓掌道:“一定是京师里又传来消息,天子念着学士才华,要学士起复了!”
周道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胡说!”
他这一正色喝斥,那小妾虽然得宠,也被叫得花容失色。看到她们的模样,周道登哼了一声:“朝廷的事情,你们不懂的,如今我退隐乡梓,当我的吴江故相,远胜过去朝廷淌那混水。”
说到这,他还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觉得背后有些凉嗖嗖的。
“那学士究竟是喜从何来啊?”第十三房小妾横了自讨没趣的十四一眼,娇笑着来给周道登捶背捏肩。
周道登到这个时候,也不再卖关子,他哈哈大笑转怒为喜:“你们又要添一房姐妹了,学士老爷我要娶妾!要娶小爱为妾……嗯,此事得速速去办了。”
这话一说出,诸女顿时哑然,不等她们回应,周道登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将这些娇娥粉黛全扔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小爱……老夫人房里的那个小丫头?”过了一会儿,十四房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狐媚子!”
——————我是无节操的要票分割线,以下非正文————————(PS:十四房这般骂,其余的姬妾却是横了她一眼,以前她也曾独擅专宠过,那个时候,众人也是这般骂她的。
“就不想想办法?爱儿这贱婢我可是看到的,虽然才十四,却娇憨秀稚,老爷若是真收了她,今后咱们谁都别想见着老爷了!”十四房横了众姬妾一眼:“到时候别又整日哭哭啼啼!”
“何计可施?他可是老爷,家里他最大!”
“老夫人才是最大,我们求老夫人去!”
“老夫人都许他聚了十四房了,还不会许他十五房?”
“皇帝最大,我们去就皇帝!”
“天高皇帝远,哪管得到这里,何况这是私事!”
说到这,众女面面相觑,只觉得无计可施,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道:“还有一人,比皇帝还大,求他当能阻止老爷。”
“谁?”
“自然是作者大人,这故事都是作者大人编的,不让老爷娶爱儿,还不是作者的一个念头的事情!”
众女恍然大悟,但又是愁眉不展:“我们与作者大人可没有交情,便是求他,他也未必愿帮忙啊!”
“此事不必担心。”十四房娇笑道:“直接求作者大人,怕是没有用处的,但还有人可求,据奴所知,作者大人正为冲新书榜之事愁眉不展,冲新书榜所缺者,不过是收藏点击推荐罢了,众位姐妹,将狐媚手段拿将出来,哀求各位看官读者打发些收藏点击推荐,那作者见了便明白我们心意了!”
众女听了齐声道:“正是,正是,天大地大读者最大,便是作者,也得听读者的,还是去求读者大大去!”)
二四、不意声名竟远扬(求推荐票冲榜)
俞国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招牌,上面“归家院”三个字,这三个字让他有些好奇。
“哟,这位公子,好久没有来了,今天怎么得空?”他正好奇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媚笑,紧接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将他的手臂揽着,就往归家院里拉扯。
这一幕,俞国振还是第一次遇到,但却并不陌生,同时也对这“归家院”是个什么所在有了明确的认识。
他还没有做出反应,旁边的高二柱噌的一声跳了过来,一把将那个抓住他胳膊的女人揪住:“老娘儿们,放手!”
那女子顿时痛得惨叫出声,紧接着高二柱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将她踢到一边。
“二柱,罢了,她也只是招揽生意。”俞国振这个时候开口道。
二柱这才收手,满眼煞气地瞪着那个女子,那女子一口气闷在胸前,这时刚喘过来,正待痛哭嚎骂,俞国振的手却恰好出现在她面前。
俞国振的手中还有一串珍珠手镯,那些珍珠虽然个头儿不算大,但难得的是大小如一。
“这位姐姐,家丁鲁莽,还请海涵,小小礼物,聊表歉意,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如果换了别人家的公子哥儿,在打了人后又拿出这样价值数两银钱的珍珠镯儿,那个女子少不得在地上撒泼耍赖,好要多讹诈一些。但那女子与俞国振目光相对,心中顿时一凛,只觉得这个少年的话,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听从的好。她是风尘中人,见惯了各色人物,就算是那些常来“归家院”的才子贵人,也很少有这种气质的!
“是……是小妇人失礼了,不敢收公子的厚赐!”那女子眼色乖觉,咬牙切齿地支撑起来。
“赏你你就拿着,我不说第三遍。”俞国振的国气仍然温和。
那女子却觉得,这口气中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她伸出双手接过那珍珠手镯,呆呆地看了俞国振一眼,俞国振向她微微一笑:“我是庐州府无为县人,初来盛泽,想打听些事情……”
他正说话间,突然听到笑声传出来,这笑声略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磁意:“这位小公子算是问对了,莫说盛泽,就是整个苏州府的事情,很少有我们‘归家院’不知道的。”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三十几许,但妆扮得恰到好处,看上去妩媚可人,却几乎不沾染风尘气息。俞国振眉头微微凝了一下,向着那妇人点了点头:“这位姐姐很有气质啊。”
那妇人愣了一下,她一代名妓迎来送往,见过无数为她美色所迷的男子,听过无数吹捧赞美她的话语,但这个少年人简单的一个“很有气质”,却让她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笑起来:“公子可说错了,奴不是什么姐姐,公子要想见姐姐妹妹,奴倒是可以为公子安排……”
俞国振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女子是个老鸨。他微微摇头:“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瞧姐姐就是我想见的人了。”
那女子脸色微微一红,看上去娇羞无限,她轻轻撩了一下眼:“奴老了,人老珠黄,哪堪公子这般调笑……不知奴是否可以知道,公子贵姓大名?”
她神态之间情深款款,俞国振看了心里大呼,这绝对是后世影帝级别的表现,那脸说红就红,那娇羞说显就显,可以想象得到,当初年轻的时候,这女子一定是风月场中迷倒无数的人物。
“俞国振。”对自己的名字,俞国振丝毫不隐晦:“姐姐芳名,还未曾请教。”
他说话干净利落,但谈吐又不粗鲁俗气,在看惯了不是酸溜溜的名士就是急色色的莽汉的那女子眼中,倒别有一番风味,那女子觉得还算顺眼,就笑吟吟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奴姓徐,小字一个‘佛’字。”
“徐佛姐姐。”即使拱手行礼的时候,俞国振腰仍然挺得笔直,这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他这模样看到徐佛眼中,又有不同的念头。
“这少年谈吐干净利落,带着一股爽气,看上去象是久居人上者,但是又没有那种纨裤味儿……他自称是庐州府人士,只怕当不得真……莫非是京城里的锦……”
想到这里,徐佛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伸手引客:“俞公子,请来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