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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众人不由得闭上眼睛免得迷了眼睛,听得一声霹雳打在当空,黄豆大小的雨滴便落了下来,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生疼。眼见得前面便有一片突出的崖壁,可以躲在下面避雨,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加快了脚步。
正当此时,路旁飞起一道黑影,带起一股腥风,窜入了行伍间,接着便是一阵骨肉撕裂的闷响,呼吸间,那黑影旁已经有三四人倒在地下,周围的人们赶紧四散让开,露出一片空地来。
此时虽然还是白天,可是厚厚的乌云遮掩下,场中昏暗之极,众人只能依稀辨认道空地上那只被丢弃的虎尸,再有的便是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和一阵阵腥臭的气息,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什么猛兽袭击,每个人都只能握紧手中的兵器,警惕的竖起耳朵,谁也不敢移动出声,毕竟这般就算不会引来那猛兽的袭击,也很容易被警惕之极的同伴们误伤。
范思从慢慢的从腰间拔出横刀,好不发出声音,他此时心急如焚,竭力从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中寻找出杨渥的所在,好前去保护,此时他对于这次出猎早就是后悔之极,暗中发誓,只要这次没事,下次便是被杨渥拖下去打军棍,也绝对要拦住少主人。可是要从呼吸中寻找出一个人的声音,几乎是不可能的,范思从正准备冒着被猛兽袭击危险,大声呼喊,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宛如长蛇一般,一瞬间便将场中照的通明。借着电光,范思从已经看到场中那猛兽的模样,乃是一头白眉吊睛猛虎,身形足有方才那只两倍大小,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宛如鬼火一般,让人一看便透骨生寒,正在舔舐*着地上的虎尸的伤口,颇有悲戚之态。
便是这只,我们先前打死的只怕是她的孩儿。向导大声吼道。范思从暗道不好,果然向导的叫声已经惊动了猛虎,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便听到一声惨叫,依稀正是那向导的声音,只叫了一声便没声音了,只怕是不得活了,这猛虎的威势较之先前那只何止道里去。
不过此时众人也都明白了这老虎的所在,心知若不将这猛虎杀死,总是没有个结果,正好此时雨势也小了几分,云层薄了少许,阳光透了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这一行人都是胆气颇豪的勇士,接着微弱的光线纷纷手持兵器围了上去,只是天上正在下雨,弓弩的威力便小了许多,众人所性将弓弩丢到一旁,准备与其肉搏。
那虎也不待众人合围上来,低吼了一声,纵身往左边那人扑过来,那汉子身手倒也敏捷,侧身一跃,便躲到一旁,想要用手中钢叉刺那猛虎的侧腹,却没想到那老虎前爪刚落地,便腰胯一使力,便掀了过来,正好扫到那汉子腰间,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汉子便横跌出去,腰腹间已是一片红色,已经被那老虎的后爪将腰肋间撕开好大一个口子,眼见得不得活了。
旁边那人却是这受伤汉子的同胞兄弟,见到如此惨景,一双眼睛已经红了,一叉便向那老虎后跨刺去,用力极猛,竟是要将对方一下子钉死。却只觉得侧面黑影一闪,脖子上便挨了一下重击,好似被人拿木棍扫到那儿一般,立刻被跌出丈许开外,不省人事。旁人看的清楚,却是那老虎一掀之后,接着虎尾顺势便是一剪,便如同铁棍一般,将那汉子打倒。众人入山打猎,为了行路方便,都没有披甲戴盔,却没想到此时这番境况,结果便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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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密信
杨渥旁,正在解开弓衣,方才山路上大雨磅礴,为了防止弓为雨水淋湿,溶了弓胶,他将所用的强弓用油布制成的弓衣包裹好,待遭遇虎袭时,又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自然是用不上弓箭,眼下好不容易天色转明,他赶紧取出强弓。这猛虎虽不通人语,可在这山间几乎天天都在搏杀,对双方的形势对比颇为敏感,它击倒二人以后,四周士卒们步步进逼的形势为之一滞,随之在尸体旁徘徊了几步,不住低声吼叫,雄壮的虎吼声在山间回荡,十分摄人,众兵卒为猛虎气势所夺,不约而同纷纷后退,举兵自保。
杨渥好不容易解开弓衣,弯弓便要射杀这猛虎,却只听到那猛虎低吼了一声,纵身一跃,有两丈多远,竟然越过了在他身前护卫的两名兵士,一对前爪已经向他胸口掏来,只要让那对爪子沾到一星半点,只怕杨渥身上不会有半块骨头还是完整的。
那猛虎来势极猛,已经将方圆丈许地笼罩在其中,这危急关头,杨渥反而灵台清明,他知道如果自己像两边躲闪,纵然躲过了猛虎这一扑,也决计躲不开接下来的一掀一剪,现今唯一的生机便是向后退却,毕竟此地已经是平地,并非猛虎惯于捕猎的山间,而且猛虎这一扑已经用尽了全力,决计没法这么快的连续扑击。于是他赶紧将手中大弓横扫过去,希望能够阻上猛虎一下来势,同时向后跳去。
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那柄两石的强弓已经被虎爪扫到,断成两截。杨渥只觉得脸上一凉,接着便是剧痛起来,却是被割断的弓弦扫到,割破了脸皮。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手已经将腰间横刀拔了出来,手腕一抖,已经将刀立在胸前,将对手隔在外门。
杨渥为杨行密心目中的继承人,虽说有诸般缺点,可着实在刀枪弓弩上没少花心血,一双手还没学会拿筷子,就已经握着刀柄了,更不用说这些年来名师调教,战阵搏杀,手中有了兵刃,心头立刻笃定了大半,双膝微曲,腰间微沉,气度已经如同山岳一般。那猛虎虽然未曾学习武艺,可对这生死间搏杀的感觉最是敏锐,见对手并未如同平常一般四处躲闪,反而挺刀相斗,不由得焦躁起来,大吼了一声,便又向杨渥扑了过来。
一旁的范思从刚抢了一柄钢叉,想要抢到杨渥身前相护,便看到那猛虎扑了过去,赶紧喊道:司徒快让开,让儿郎们围杀此虎。可杨渥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猛虎对冲过去,好似要与其硬拼一般,范思从不由得心胆欲裂,失声惊叫,以为杨渥定然无幸。可那猛虎落地后,却只是低吼了两声,向前走了两步,便扑倒在地,不再动弹,好似死了一般。
范思从见状赶紧冲了上去,看看杨渥是否还有生机,却只见在那猛虎身后丈许远站着一人,身上满是血污,看不出衣服颜色,手中提着一柄横刀,走近一看,正是杨渥,不由得又惊又喜,上前一把抱住,在身上四处摸索,急道:司徒哪里受伤,快些取上好的金创药来。
不过是只长毛大虫罢了,如何能伤的了某家。杨渥一把推开范思从,朗声笑道:某身上的血都是那畜生的,倒吓着范长史了。
范思从听杨渥声音中气十足,的确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一颗心才下了肚,这才觉得全身筋骨酸麻,竟好似干了一天苦役一般,正想劝说杨渥两句,不可再如此冒险的话,却听到身后士卒们的喝彩声,才想起那猛虎好端端的为何一落地便丧了命。赶紧转身走过去一看,却只见脚下一条血迹延伸到那老虎的尾部,走近一看,那虎正面并无伤口,在胸腹之间却有一条三尺余长的口子,这伤口极深,已经可以看到内脏了,好似被人从当中剖开了一般,肠胃都已经从中留了出来,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看到这里,范思从不由得啧啧称奇,这胸腹之间乃是老虎的要害,平日里防护的甚近,却杨渥如何能一击奏功。范思从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如何回事。原来方才那猛虎凌空扑来,杨渥借势躬身冲入对方正下方,举刀上刺入老虎的腹中,那老虎来势太猛,双方交错,结果便被杨渥剖了腹,反倒丢了性命,也是倒霉之极。
范思从待到想明白了,回过身来,却只见杨渥坐在道旁石头上,让一旁的亲兵为他缝补脸上的伤口,浑身满是骄矜之气,本欲出口的劝诫之言也只好吞了回事,他跟随杨渥多年,也知道这主上性子是属叫驴的,牵着不走,骑着倒走,若是忤了他的性子,除非是他爹杨行密,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此时他志满得意,还是等回城之后,找个机会再慢慢劝谏便是。
范思从正思量如何劝说杨渥不再如此轻身犯险,却听到前面山路上传来一阵人声,侧耳倾听依稀正是杨公子,范先生模样,正是自己与杨渥此次出猎的称呼,心知是有了急事,赶紧命人相应。不一会儿,三个汗流满面的汉子赶了过来,正是留在山下那水塘旁看守行李的亲兵。不待范思从开口询问,为首那人已经扑到在地,大声禀告道:禀告司徒、长史,广陵有急使赶来,说大王派人到府上有要事相招,还请司徒连夜回广陵。
杨渥闻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