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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低辈子孙。
由于族长吕深身患重病,其子吕之行便身着玄衣,代替其父祭拜祖先,其刚刚走到祖宗灵位前,担任赞礼的长老正欲开口,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且慢!”
庙中众人顿时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姓吕名德,辈分比吕深海高一辈,如论年纪,只怕这庙中之人无人比他更大了,此人见识平庸,平日里也很少说话,今日不知为何却在这祭祀祖先的重要时候出言打断,本来肃静的家庙中顿时满是疑惑的议论声。
负责赞礼的长老见状叱喝道:“祖先灵位之前,岂能喧哗,还不肃静。”
众人静了下来,他才对那吕德询问道:“老公,家庙之中,有何事不能稍后再说。”
那吕德却走到众人面前,昂然道:“事关重大,又岂能等到以后再说。”
长老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若是一个寻常子弟,这般乱来,只怕不等自己出口,其父便乱棍打出庙外了,可这老翁年龄如此之大,族中只怕以为首了,也不好破了他的颜面,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德公还是快些说吧,莫要误了祭祖的时辰。”
吕德站在众人之前,顿了一下拐杖,提气大声道:“这主祭乃是族长之职,吕之行不过是后生小子,岂有此资格,老夫以为还是换人为妙。”
那长老听了,以为吕德老糊涂了,忘了族长吕深重病在身,上前答道:“德公,族长吕深重病在身,无法亲身来家庙中祭祖,之行他代亲父致祭,又有何不可,德公还是快些下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吕德却是脖子一梗,大声道:“连祭祀祖先这等大事,都不能亲身前来,吕深还有脸在这族长之位上,好生可笑,不如换个人吧。”
庙中顿时哗然,众人没想到祖先灵位之前,家庙之中,竟然冒出这等事情来。吕之行听到这里,禁不住笑了起来,走到吕德面前笑道:“德公以为我父亲无颜呆在这族长之位上,莫非你要来坐这个位置不成?”
“那怎生可以,老夫年迈力衰,如何能做得这族长。这淮上危机四伏,我吕家定要选一个年富力强的有能之人方能保证宗嗣绵延。”吕德肃容答道。
吕德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听起来又颇为在理,庙中的各房子弟纷纷暗自点头,有与吕深交好的便大声道:“德公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便让之行兄弟继任者族长之位吧,子承父业,倒也顺利成章。”
那吕德却摇了摇头,道:“吕之行在广陵杨王那里当差,只怕一年也回不了淮上几日,这里对岸便是宣武兵出没的地方,如何能行,还是另外选一个德高望重的来任这族长之位为好。”
众人又说了几个人选,吕德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否决掉了,到了最后,有人不耐烦起来,大声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德公倒是说一个行的来听听。”
吕德也不着恼,笑道:“我以为吕廉便不错,挺适合这族长之位的。”
72家庙2
众人又说了几个人选,吕德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否决掉了,到了最后,有人不耐烦起来,大声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德公倒是说一个行的来听听。”
吕德也不着恼,笑道:“我以为吕廉便不错,挺适合这族长之位的。”
庙中众人顿时哗然,有人大声反对,也有人振臂支持,庙中人都是吕氏一族,可争吵起来,脾气暴烈的都开始撸起袖子厮打起来,还好在祭祀之时不许带兵刃进来,否则只怕已经见血了。
站在吕之行身后的吕冲脾气本就暴躁的很,听了吕德的话,几步冲到对方面前,大声喝道:“你得了那厮多少好处,竟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老五既不能治军,又无德望,凭什么当这族长之位。”
吕德见吕冲说话这般无礼,脸色顿时气得通红,颔下的白须都抖了起来,指着吕冲喝道:“你这厮竟敢不尊长辈,在庙中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庙中支持吕廉那边的人顿时符合起来,一时间声势竟颇为壮大。这些人有些是受了吕廉重贿,又听说王俞在背后支持,现在那王俞在朱延寿下颇为得宠,在徐城一带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说法不由得他们不在意;还有些则是考虑到吕深一对子女都不在身边,若论亲疏吕廉却是最近,兄终弟继倒也说得过去,所以也出声支持。
庙中正争吵的厉害,却听到一人道:“你们吵来吵去,怎么不听听五叔自己的意思呢?”众人觅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却是吕之行,只见他脸上平静的很,嘴角边还有一丝令人玩味的笑容。
吕廉正站在人群中,努力记忆着那些反对自己担任族长的人的名字,下定决心待到上台后好生收拾他们,却看到大伙的眼光突然又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眼神散乱,左顾右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听到上首赞礼的长老大声道:“老五,之行贤侄方才说,要问问你是否愿意继任族长?”
吕廉咳嗽了两下,稍微定了下神,按照昨日事先准备的话背诵道:“某才疏识浅,本来是担不得这等重任的,只是兄长重病在身,之行贤侄又在外有要事在身,我这亲兄弟的还能躲开不成。俗话说:‘当仁不让’,这个关头,我也只能勉力担起这幅担子了,诸位在场都知道我老五有几分斤两,将来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帮一把手。将来之行若是回来了,我自当退位让贤。”
吕廉这番话说完,庙中人顿时安静下来了,方才那些反对的人脸上也不禁现出几分犹豫。他这番话说得颇为在理,的确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吕家若想在淮上这个四战之地生存发展下去,就需要一个领头人,内部是绝不能出问题的,吕廉虽说以前看来见识庸碌,贪财好色,可现在这几句话说得有礼有节,好似突然变聪明了一般,有些想的更深的却想该不会此人被兄长压着多年,装出一副好醇酒妇人,无有大志的模样,省得兄长防备,等到今日总算爆发出来,不说别的,光这隐忍的功夫就非同小可,心中不由得更是给吕廉加了几分,毕竟现在要的是一个有能的带头人,只要他真有本事,其他的东西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了。
那长老看了看庙中众人逐渐由惊讶,不解,疑惑,变为接受和平静,便对吕之行道“之行贤侄,德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祭祀祖先的时辰快要到了,不如今日先让老五主祭,族长的事情,待到今日祭奠结束后再做打算可好。”
一旁的吕冲听了,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喝道:“这怎么可以,之行,那厮明摆着是要抢族长之位呀,他何德何能,能在众人之上。”
那边的吕廉听了,几乎给气歪了嘴,暗中骂道:“待到事情了了,定要给这小子好看。”他正腹诽间,却听到吕之行的声音:“十七叔,祭祖大事要紧,今日便让五叔上来主祭吧,你且到你房里去,莫要乱了次序。”
吕冲脸色不豫,可看吕之行神色坚定,也只能恨恨的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吕廉得意的走到众人面前,正要上前到取了酒杯,要洒在地上祭祀谷神,却听到后面有人大声道:“且慢,在下以为还是换个人为好。”
众人顿时乱了起来,那赞礼的长老皱眉道:“是何人出言反对,为何方才不说,误了时辰可不是闹着玩的。”
吕廉转过身来,一张黑脸已经气得几乎变成紫色,只见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当中走进一人来,身形魁梧,手中提了一柄铁锥,怕不有四五十斤重,庙中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正是昔日淮上群盗中有名悍勇的王佛儿,可他投入庄中后不是已经随吕方一同南下了吗?莫非那人也一同回来了不成?众人的心中的天平顿时又摆动了起来。
吕廉看到王佛儿伟岸的身形,一张紫脸顿时变得惨白,口中连声喊道:“这厮不是吕家族人,凭什么到家庙中来,快来人将他赶出去。”可他嘴巴说的硬,人却不住后退,目光游离,已经在寻找退路了。
“五叔说的有理,倒是我欠考虑了,佛儿,你快退到门外去,传我的军令,今日不得我的允许,不许一个人离开这家庙。”王佛儿身后突然转来一个人的声音,眼尖的这才看出来原来王佛儿身后还站着一人,只是王佛儿体型过于魁梧,竟然将身后那人遮掩得严严实实,众人又被王佛儿的出众形貌所慑服,竟没有注意庙中还进来了一人。
王佛儿躬身应了一声,走出屋外,大声将吕方的军令复述了一遍,屋外顿时传来数百人的齐声应和声,夹杂着兵器和甲胄的碰击声,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这吕氏家庙被数百精兵给包围了。王佛儿下完指令后,一**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随手将铁锥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