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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兵赶紧转过身子,眯着眼睛往同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现出一队人来,大约有二十余人左右,还赶着驴车,正晃晃荡荡的往这边关口走过来。那老兵仔细看了片刻转过头鄙夷的看着身旁的同伴:“你这泥腿子,这怎么会是淮南兵,就二三十号人,也能拿下这关口?这应该是往来的商队吧。这下胡校尉倒是可以捞一笔了,但愿也能给咱们留点残羹剩饭什么的。”这老兵喟叹了几句,才下城去向守关的胡校尉报告。
那队人走的甚慢,待他们晃晃悠悠走到关口时,守关校尉早就下得关口,站在壕沟缺口处了。那胡校尉看得清楚,眼前这队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腰间挎着一柄横刀,身后的人也都拿着武器,不过大半人都不过提这些一人多高棍棒,一个个衣衫褴褛,不像是行商,倒有些像是逃荒的流民,可流民怎么说也都有些妇孺老幼,这些人怎么全是壮健汉子。看到这里那胡校尉心里不禁起疑,低声吩咐了两句,手下士卒立刻戒备了起来,张弓布矢,准备一有异变便将前面这些人射杀在当地。
那边人看到守卒这般表现,纷纷戒备的停下脚步,为首那汉子将腰间横刀扔在地上,示意并无敌意,上前走到壕沟前大声喊道:“我等淮上逃生的人,还请这位兵爷打开拒马,给我等留一条生路。”那汉子倒是一口淮泗口音,那边镇海军中有不少是孙儒败卒出身,倒是听的颇为耳熟。
那胡校尉看其身后并无其他人马,暗想就这二三十人,莫说攻下关口,只怕连着壕沟也冲不过来,便上前几步大声喊道:“兀那汉子,休要胡言哄骗,淮上离这里何止千里,你说你是那边的流民,怎的跑到了这里,再说天下间流民都是有妇孺老小的,哪有你们这样只有壮健男子的流民,尔等定然是宣州军的探子。”胡校尉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卒纷纷呼喊助威,城头上的弩机上弦声依稀可闻,这里离城头也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便是披甲士卒也无法抵挡,那为首的汉子脸色不禁惨白,身后的汉子们个个鼓噪起来,纷纷向后面退去。
“我等本是淮上良民,结寨自保,如今宣武大军南下,我等便举家南下迁徙躲避战乱,可宣州军竟将我等强掠去为兵,家小妇孺皆不知去向,我等不愿为兵,便逃出来了,还请将军放我等一条生路。”那为首汉子在弓弩环指之下,居然强自镇定,说下这番话来,那边那位姓胡的校尉不禁暗自佩服起来。
这边正说话间,却听见前面山谷间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那汉子脸色大变,骂道:“直娘贼,那帮贼子追上来了。”口中骂着,从身后人丛中扯过一个少年来,对那胡校尉恳求道:“我等村中也就这根独苗了,还请将军大发慈悲,让他一人过去,免得我等断了香火,死后也是个孤魂野鬼。”说到最后,饶是铁打的汉子,声音也颤抖起来,有了哭音。说道这里,便将那少年往城壕那边推了过来,只见那少年身材高大,看脸上不过十六七岁光景,可体型倒和成年人差不多,脸上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守军一边没有那胡校尉的指令,也不敢推开拒马让那少年过来,只见那少年站在拒马前面,面前是数十根消尖的木枪,手足无措。正忙乱间,追兵已经赶了上来,胡校尉看了一惊,那些骑兵个个披甲弯弓,骑术驯熟,虽然不过四五十骑,马蹄声声,烟尘泛天,竟好似有千人一般。南方骑兵本来就少,就是钱缪手下,满打满算也不过数千骑罢了,如今竟用来追杀这几十个流民,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那胡校尉正思量间,只见那些汉子迅速将驴车围成一个圈子,形成了一个个掩体,躲在车后。有六七个人又从车上取出一张张大弓来,那些弓矢颇为奇怪,未上弦前就好像一个个两端细,中间粗的一人多高的长棍,上弦后变成了一个“c”字形。这些行动完成的迅捷又整齐,便是久经训练的精兵也不过如此。
12蛇颈关下
那些骑兵看到对方这般举动,为首的一声唿哨,便分作两队,好似两支手臂一般,向车阵两侧绕了过来,一边向车阵**箭,那些汉子纷纷躲在车后,有弓矢的还开弓还击。可惜人数相差悬殊,很快便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城壕那边的守兵们看的清楚,只要那些骑兵冲进车阵,任那些汉子怎么反抗,也逃不过将被砍成碎片的结局了。
那胡姓校尉当机立断,命令士卒推开拒马,让那些汉子逃过壕沟来,那帮汉子见拒马被推开了,纷纷向壕沟这边涌来,那为首的倒是条汉子,挥舞着横刀断后,掩护同伴们一个个通过壕沟,有几个人居然连驴车都拉了两辆过来。那些骑兵估计是顾忌城头的强弩,不敢离得太近了,只是在不远处的叫骂着什么。
眼看这帮人狼狈不堪的过了壕沟,却没几个死伤,却还拖着那两辆驴车,守兵们一个个不禁觉得好笑,一个老兵操着一口淮上口音笑骂道:“你这汉子,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这时候还拖着驴车不放,舍命不舍财呀?”那老兵话音未落,那两辆车上的驴子突然一声惨叫,便发了疯般向前冲了过来,车上堆放的杂物也突然烧了起来,那些汉子猛地从怀中取出短刃跟在驴车后面杀了过来,守军顿时一片大乱,城头士卒待要放箭,却发现下面已经混作一团,却怕误伤了自己人。加上守关的胡校尉也陷在人群中,唐时军律,若是一队士卒队正战死,士卒逃回,则全队皆斩,谓之“拔队斩”。是以关上士卒也不敢关上城门,将胡校尉堵在城外,只得冲下城头来死战,他们盔甲俱全,人数众多,不一会儿便扳回了局面,想来最多半盏茶功夫便可将那些使诈的汉子赶到壕沟里,全部被被竹签戳死。
那胡校尉此时左臂上一阵阵的抽疼,方才那少年第一个从壕沟缺口处冲过来,他也不在意,以为不过是被追兵吓破了胆而已,心中还以为那少年时甚麽紧要人物,否则这等骑兵在南方可是稀罕物,怎会为了几个逃兵跑这么远。便让两名手下将其带过来,想要问个究竟,谁知那少年脸上倒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刚靠过来,突然一矮,那两名兵士便一声惨叫,捂着腿脚倒了下去,却是被割断了脚筋。接着只看见那少年一跃便已经到了面前,匹练般一道刀光劈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伸出左臂一挡,便是一阵剧痛,那少年一击不中,立刻后退,不知怎么左一扭,右一转便退入了那帮人丛中。那胡校尉往伤口一看,伤口颇深,若不是身上披了重甲,那少年又不过使得是两柄短刀,只怕连整个左手都给卸下来了。想到这里,胡校尉更是一阵阵怒气直往上冲,不住催促士卒猛攻,定要将那小贼擒住剥皮处死,眼见前面的敌人突然让开一条路来,正以为对手抵挡不住了,却猛地听到嗖的一声,肩上便是一痛,整个人倒了下去。
原来那队追骑见同伴狡计得逞,立刻冲了上来,那壕沟缺口处已经被清理干净,骑兵提速后不过呼吸间便冲过壕沟,为首那人尤为悍勇,弯弓射杀两人后,提着铁骨朵,便冲入人群中,便如虎入羊群一般,顿时便将对手冲得四分五裂。关上的守军用弩机也射到了六七骑,可大半人都已经到下面去救那胡校尉去了,哪里架不住对手一股脑儿冲进了人群中混战,还从马背上取出一个个黑球,在驴车上点着了便扔到关上来,那黑球落到关上,便冒出一股股黑烟来,中人欲呕,关上士卒立刻泪流满面,双目红肿,莫说开弓射箭,便是看清楚关下的情况也是不能。
骑士中为首的那人却是吕方麾下的骑将刘满福,宣润军下江南时,他却留在丹阳,虽然在镇压豪族叛乱时立下殊功,吕方也以骠骑都尉之职委任,可一来整个莫邪都中骑兵也不过八十骑,二来他自己也觉得打本地土豪远远比不上对付正规军。是以随同吕方到了宣州后便憋着一口气要立功。他当先冲入敌阵,手中挥舞着铁骨朵,策马狂冲,也不知打倒了多少敌兵,突然压力一松,竟让他单人匹马杀透敌阵了。刘满福正想喘口气,却看到右边关门正在慢慢关闭,原来关上守军看到骑兵冲过来后,已将关下袍泽冲的七零八落,远处也现出大队人马,依稀是淮南军模样,显然对手是使诈,要趁机一举夺下这蛇颈关,于是也顾不得胡校尉还留在外面。
好个刘满福,猛踢了两下坐骑马腹,猛地向那城门处冲去,一名守军队正斜刺里猛地一枪扎来,刘满福躲闪不及,只得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那一枪正好扎在马胸口上。刘满福赶紧跳下马来,险些被战马压在地上,那队正手中长枪被战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