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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一位,拥有如此诡异的剑术。布兰多弹了弹黑色呢绒衣袖上的灰尘,抬起头看着这些包围住自己的骑士们,心想自己表演得应该还不差,不过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一战成名,让所有人都不敢轻忽他的存在,让克鲁兹人明白,他是达鲁斯的孙子,联军元帅的继承人,而埃鲁因人——亦是圣战不可或缺的力量,他相信,那位白银女王会好好考虑这一点。
他举起左手,巴哈姆特的祝福在日光之下银光闪闪。
但无数银色的法则之线已经从布兰多身边升起,它们交织着,就像银色的网络一样瞬间扩散向整个瓮城,而它所过之处,仿佛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掠过整个骑士团;布兰多轻轻将手一握,整个地行龙骑士团,所有上百名白银阶的骑士们立刻离地而起,仿佛受到了反重力法术的影响,他们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布兰多轻轻将他们一推,所有骑士连带地行龙就一起被分开了出去,像是被一只富有魔力的手打乱顺序然后又重新整理一般,整个广场中央瞬间空旷了下来,而骑士与地行龙们都一一被固定在四面八方的半空之中。
布兰多面前只剩一人。
一位女士,满面皱纹,身披帝国的红色战袍,手持长剑,身边浮动着一层火红色的法则之线,静静地看着他。
“凡娜女士。”布兰多仿佛早料到她在这里,礼貌地问候道。
“我认识你。”女剑士用充满了沧桑的语气答道:“你是剑圣达鲁斯的孙子,如果你是要为你祖父,何必至于如此,你一意孤行,会将许多无辜的人卷入战火,你明白么,帝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挑衅。”
布兰多这些看着这位年长的女士,在圣战之中,她曾经担任过自己祖父的副官,黑剑壁垒三位剑圣之中,以她最为年长,也最为强大。她名为白影,但却是金炎剑圣中最强一人,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祖父与帝国之间恩怨,如果有必要,另待解决。”他缓声答道:“但今天这一个教训,只是为了教育帝国某些狂妄自大之辈一个道理,炎之圣殿的教义之上从未写过谁比谁更高人一等,历史上或许曾有这样的帝国,只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凡娜女士,敏尔人今天又在何方?吉尔特大帝与三位贤者又是为何而战?”
凡娜看着他,仿佛丝毫不为语言所动,她只摇了摇头:“为此你就要发动一场战争,好叫人正视埃鲁因人?伯爵先生,这样的荣誉,对于那些战死的士兵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我想你应当会明白这一点,九凤古语:为上者,不怒而兴兵。”
“这里没有战争,凡娜女士。”布兰多答道。
“你在自欺欺人人么?”
“这里只有一场争执,凡娜女士。既然你们克鲁兹人认为埃鲁因没有资格接受来自于你们的尊敬,那么我就要用实力来纠正你们这个观点,历史上有人也曾经这么对待我的祖父,你猜那是谁?”布兰多答道。
凡娜脸色微微一变:“黑鸦公国,你是说——”
布兰多打断她:“我很高兴你能记起这一点,凡娜女士,我在这里重新再回答一次你们这个问题——我是埃鲁因使节团团长,我为我的王国,我的卫队的荣耀而战,圣殿先古的典籍上写下这个规则,神圣而不容违背,既然你们克鲁兹人向我的卫队的荣耀发起了挑战,就像黑鸦公国的卫队当年挑衅我的祖父一样,那么你们就应当已经做好了准备对吧?”
“等等,你这是强盗的逻辑,我们是——”白影女士脸都黑了,她赶忙解释道,但她第二次被布兰多蛮横无理地打断了。
“没有人规定克鲁兹人可以超然物外,对吧?”
“这个……”
好像是。
可是。
年长的女士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她忍不住一字一顿地答道:“难道你认为凭借你小小的卫队就能压服罗哲里亚人的边境军团,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伯爵先生!如果因为你一己之私而让黑剑壁垒克鲁兹人与埃鲁因人互相厮杀,血流成河,帝国是不会容忍你这样的狡辩的,而你的王国,想必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说辞!”
“是的。”布兰多答道:“至少与你们在阿尔喀什山的所作所为相比,我还没有冷血到可以模视生死,因此我要的只是让某些人低下那不可一世的头颅,而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天真,痴心妄想!”凡娜举起剑答道:“帝国人宁愿死,也绝不会低头。抬起头看看天空吧,伯爵大人,你的能耐还没有大到可以强迫让我们屈服的地步,你见过两头实力相当的猛兽互相搏杀的场景吗,达鲁斯的孙子,如果我是你,就应当乘还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之前,命令你的手下立刻停止任何攻击的行为。”
布兰多却摇了摇头:“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弃剑投降吧,凡娜女士,这不是作了敌人俘虏,不过是向盟友认个错罢了。何况你的抵抗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抬头看看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凡娜微微一怔。
她有些迷惑地抬起头来。
但在她不远处,艾弗拉姆与公爵千金早已看着天空中呆若木鸡。
……
帝国的巫师如同星星点点起伏的尘埃一样漂浮在黑剑壁垒的城墙之上,要塞上空,黑色的符文石像鬼的攻击与来自帝国的反击正你来我往,激烈地交错着。
他们眼看就要渐渐扳回了局势,留下的两百头石像鬼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很难靠近城墙,而渐渐的,它们也逐渐开始有了伤亡。帝国军的士兵们几乎忍不住要欢呼起来,虽然他们还不了解后面要塞内的战斗究竟进行得怎样了,但至少在城头上,他们已经要取得胜利,只要敌人无法登上城墙,那么胜利的天平的倾斜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但这一切只持续到那个年轻的巫师出现之前。
艾弗拉姆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在他身边艾柯和那位来自于雅尼拉苏的士官先生早就上马去了后面,准备跟梅蒂莎去救下那些难民,而对于他来说,仿佛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收场——不,应当说是根本没法子收场了,这位该死的伯爵大人竟然忽然突袭了帝国人的要塞,这是放在那里都说不过去的事情,他几乎可以想象帝国的皇帝陛下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么暴怒。
何况在他潜意识之中,也认为这场偷袭战恐怕多半是要打输的。
他看到在帝国的巫师们的帮助之下,帝国的城墙卫队正在大占上风,而这位伯爵大人却还在和地行龙骑士厮杀,他竟然派了一位年轻的巫师去处理城墙上的战斗,可一个年轻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巫师的知识与智慧是在时间的长河中积累的,在艾弗拉姆的想象之中,那些真正的巫师都应当像是他在卡拉苏见过的那些,胡子一直拖到地上的老学究那样儿的存在。
不过夏尔这个名字,似乎倒是有些耳熟。
他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着那人。
但这一瞥之下,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夏尔正缓缓升上天空,身上的巫师长袍鼓动不已,衣袂在寒风之中飘飞——而随着他的到来,整个战场之上所有的巫师都下意识地感到一种心悸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在一个纪元之前,魔法的火焰第一次被点燃了,一位睿智的存在,将这个从未存在过的法则传授给了所有的白银与黑铁之民——仿佛在那之前,没有人明白法则魔法与元素魔法究竟来源于何,它既不同于神术,也不同于女巫们的符文法术——然而从那一刻起,它就降生于这个世界之上,并塑造起一个伟大的文明。
魔法,究竟来源于何?
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图门——
但此时此刻,所有巫师都感受到了那种同根同源的力量,仿佛一个来自于上古的声音,正在呼唤着他的子民,那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战栗,足以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夏尔正在与那个未知的存在应答着。
“银杖法师,请求旅法师权限。”
“权限,已授予。”
年轻的巫师轻轻地拂动长袍,眼中闪动着银色的火焰,他的视线扫过整个战场,忍不住用一种古怪的语气答道:“原来,这就是旅法师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法则的源泉。”
他举起一只手指。
“以智慧的书卷,法则,流动的风和浅海的名义,展示法则之三——以太之龙。”
“每时每刻,能量总是在切换着形态,它席卷奔驰,川流不息——”
数千年前,敏尔平原南面的信奉太阳的民族发努尔人曾经见过那种幻境一般的巨龙迁徙的场景,它们碧蓝如海,席卷天空。
数千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