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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时候,岑晊一直装聋作哑,是因为张家所谋都还在规则之内。眼下看来,张家却是野心勃勃了。
若说岑晊对大汉国忠心耿耿,那不是真的,若说他对大汉全无感情,却也不是事实。岑晊曾经是有心做番事业的,出将入相,封妻荫子,千古名垂。这一切,都是与大汉国的兴衰紧密联系在一起。但事到如今,他的雄心壮志早已消耗殆尽,并不太在意那些事情了。
不过,现在他一家人隐匿在张家,实与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张家表现出来的图谋,他是不能不关注的。
手持着一枚棋子,栎木雕刻的棋子,光滑坚硬,颇有一点份量,一个骑兵骑在骏马上,跃跃欲试,栩栩如生,岑晊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心里千头万绪,没有半点心思在棋上。
他这个弟子,真是个天才。别看岑晊对他的军事能力评价不高,一方面那是他对张涵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对他要求严格;另一方面,他也认为,张涵的能力并不在战场之上。不过,这两年多来,岑晊与张涵反反复复厮杀了几百遍,张涵的进步也是相当快的。眼看着他一点一滴的成长到今日,岑晊实在是感触良多。
得英才而育之,人生一大快事。况且,这个英才,还与他性情相投。几年相处下来,岑晊甚是喜爱这个弟子。所以,他难得有些犹豫,有些话一说破,恐怕事情就不好说会怎样了。然而,再怎么犹豫,此事也不能不问个明白。
“涵儿,你观今日气象如何?”
“先生,弟子眼界浅薄,不敢多语。”
“为师随便问问,你但讲无妨。”
“咳”,张涵清清嗓子,青天白日的坐在大太阳底下,岑晊问的自然不是天气,“那弟子便说一下自己的浅见。”
“最近以来,天上密云高悬,密云不雨,依弟子观,恐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事谁都知道。大汉国内外交困,这几十年来光花在平羌上的钱,就不下几百亿,又赶上天灾人祸,灾祸不断不说,还先后遇到了两个难得的皇帝。桓帝折腾二十多年,又换了灵帝这个更能闹的,大汉国的形势怎么看都不乐观。
看着岑晊面沉如水,微微点头,张涵忽然涌起一阵冲动,好想大喊一声,“打雷下雨收衣服啦~”——当然,他也就是想想。
“哎~,大雨将要到来,又该如何应对?”
“弟子以为,”张涵自岑晊说起此事,脑袋里就没停了盘算,这时已想好了如何回答,“天要下雨,非人力所能挽回。”
紧接着,他话风一转。
“不过,风雨将至,还是要做好充分准备,尽人事而听天命。”
“话不能这么讲,风雨未至,谁也说不准会如何。没准一场大风过后,满天的云彩就一散,雨就没了。
就像那边的槐树,去年遇了虫子,眼看着就要死了,可是冬天里一番整治,这不又开始发芽了。
树大根深啊……”
岑晊想的更多些儿,大汉国四百年的江山,不是那么容易倒的。
“老师说的是,”张涵微微伏身恭听,“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再怎么不济,大树也不是蚍蜉可以撼动的。
但是,自古以来,不自量力的人多有。这些年来,人心不定,流民日众,多有上山落草者。规模越来越大,也日益频繁,却无一不是兵败身死。
会稽许昭贼众横行一时,却也是秋后的蚂蚱,跳不了多久……”
见张涵疾言厉色痛斥许昭,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岑晊不由啼笑皆非。
“……
不管怎么说,出头的椽子先烂。身为蚂蚁,哪怕是蚍蜉(大蚂蚁),都要明白自己是蚂蚁,不可能推倒大树的。
然而,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有生就有灭,树总是要倒的,蚂蚁耐心等待,也就可以了。”
张涵自知道身在汉末,日思夜想的,都是这些,早已想的明明白白,说起来眉飞色舞,自信十足。
“大树不倒,蚂蚁自是忠心耿耿;大树若自己倒了,却也怪不得蚂蚁如何……”
这么做,倒是个稳妥之策,岑晊嘉许地点点头,张涵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确,可谓大逆不道。但几年下来,对于张家的种种,他也不是没有知觉。历经桓帝和当今,大汉国已江河日下,也是众所周知的。人们多不愿意面对现实。岑晊却不会自欺欺人。
以张家的势力,别说训练些许家仆,便是训练千百家兵,有张让等人的照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自然,这家兵还是不能顶盔贯甲,出去耀武扬威就是——话说回来,郡县之兵也没有几多人有盔甲的。张家没事,岑家自然也就没不会有事。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岑晊觉得并无不妥,就放下心来。
放下此事,岑晊心中忽然起了异样的心思——他今年已经年近半百,早已心如死灰不作他想了。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年纪还小,难道就让他们隐姓埋名,寄人篱下,默默无闻的过上一生?
想到此处,岑晊已下定了决心。如此大事,他自要问个明白。
“涵儿,那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见岑晊脸上缓了下来,张涵心中喜悦,彼此之间,也有了几分情谊。岑晊不是个固执之人,可人心隔肚皮,话未挑明,张涵也不知事情最后会怎样。如果岑晊不依不饶,说不得……现在皆大欢喜,自然是一件好事。
张涵不怕岑晊虚与蛇委,掉头便去告密。张家对岑晊实有大恩,岑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而且,他若行此事,立刻身败名裂,天下人都会瞧不起他。就算不考虑岑晊正在被通缉,又避开重重阻隔,举报了张家意图谋反,他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张家有家兵,但天下望族大姓哪个没有家兵?张家训练仆役,可天下豪族巨室谁人不曾训练仆役?
零乱的思绪一闪而逝,张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语气也轻快起来。
“老师,我要去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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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家事'上'
更新时间:2008…5…12 23:54:17 本章字数:3088
“游学之风,古已有之。负笈远游,仗剑去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起要出去游学,张涵兴致勃勃。游学可以开阔眼界,增长知识,结交良师益友。有汉一代,游学之风极为兴盛,人无分老幼,地不分南北,但有条件,皆去游学。不过,和大多数人一样,张涵也把干谒当作了游学的主要目的,得名士朝臣的一句赞语,往往可以省下多年努力。
张涵举孝廉而不就,可不是他不想当官,而是他年纪尚小,家中根基未定,学识有限,不足以傲立人前,同时也是为了得到更高的名声。
“……,我要去东莱拜见康成先生,去涿郡拜见子干先生,……”
这辈子还没有出过远门,迎面吹来的春风里满是草木的芳香,漫步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张涵握着若若的小手,话也多了起来。
“嗯,别忘了平原的舅老爷……”
“哦,要不是你说,还真忘了,是得去看看……”
清官难断家务事,若若话中的醋味顶风酸出三十里,张涵也只好装傻。
舅老爷姓王名烈,是平原王氏的嫡传,其实并不是张涵的亲舅舅。但王烈比张王氏小两岁,自幼便在王唯门下受启蒙,素与张王氏亲厚,犹如亲姐弟。有这层关系在,跟张涵的亲舅舅也差不多少。
王烈除了是张涵的舅舅,还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张王氏与王烈曾约定双方子女结亲,这话本是戏言。后来,张王氏有了张涵以后,没两年又听说王烈育有一女,便旧事重提,在信中说起了此事,王烈一口应了下来。张家便请了大媒,带着大雁,前去纳采(提亲)和问名,顺利纳吉后,张家使者携带着聘礼前往王家纳徵(订婚)。张王氏很重视这门婚事,聘礼十分丰厚,除了玄色和纁色的帛五匹和鹿皮两张外,还有数倍的其它物品。于是,戏言成真,事情就算定了下来。
若若的话自然不是说舅老爷,而是说老丈人了。但这事张涵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好装作听不明白。
王烈,字彦方,通识达道,秉义不回,少年时便以颍川陈骞陈太丘为师,与陈骞的两个儿子结为好友。其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从陈君就学,见王烈器业过人,很是赞叹,也和王烈往来甚密。
在这些弟子中,李膺李元礼,年纪最长,早已天下闻名。李膺是颍川襄城人氏。祖父脩,安帝时为太尉。父益,赵国相。此人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允文允武——汉时的人似乎都是如此,是党人的领袖,八俊之首,时人誉为“天下楷模李元礼”。
李膺已经死在建宁二年(169年),第二次党锢中,但名声更显,天下士人没有不敬重他的。
荀氏是颍阴望族,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