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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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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提 起。好在时间尚早,这也不是着急之事,张涵也就暂且放下了此事,只是在闲暇之时,他总会时不时,拿出来冥思苦想一番,活动活动头脑 了。  
  时间流逝,转眼已是初平四年的九月,信都新城行将完工。这一日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有的翻腾着,像大海里银色的浪花;有的层峦叠嶂,像宁静悠远的山峦。一阵大风吹过,群群白羊便化作屡屡炊烟。 
  新城大致已经完工,壁垒森严,威严地矗立在衡水湖畔,大片的芦苇丛一直蔓延到了城下不远,枯黄中夹杂着几片碧绿,斜阳映衬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一只小鸟轻盈地掠过湖面,就又飞入碧空,慢慢消失了,空留下欢快而清脆的鸟鸣在耳中回响。 
  离新城还有一段距离,马车便停了下来。张涵没有立刻下车,他静静地坐了两分钟,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致。张慎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许是与父亲坐在一起,令他有些拘谨。两分钟地时间是如此漫长,他轻轻地扭动下身体,想让自己更舒服点儿。 
  张涵惊觉,微感歉意,温和地笑笑,挪动着身体,打开车门。今 天,张涵穿着很简单。一袭青衫,头上随意用木钗一挽,浑身上下简简单单,只有腰间那块玉佩似值几个钱。简而言之,张涵的打扮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小有资财的士人。 
  紧紧攥着张慎的手。张涵拉着他一起走过去。张慎年已十九,比父亲还高半头,被父亲这样牵着手,他有些尴尬,微微用力挣了下,没能挣脱。不知父亲今天怎么了,张慎也只好任由他拉着手了。 
  因此,直到走近城门,张慎才注意到,城门之前。还有一座鹊台,台高二丈。台上又有一墙,墙高丈二。台墙宽阔,竟达八九丈宽,把城门整个掩在其后,张慎心中诧异又觉有几分熟悉,迟疑了下,才想起一事,不由脱口叫道: 
  “这,这是护门墙!父亲?” 
  张慎后面的话。却是对着张涵所言。张涵但笑不语,微微点头示意。心下却是一声叹息。可惜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父亲,我去看看……” 
  张涵的心思,张慎自不知道,父亲一放手,他立刻便围着护门墙转起圈来。水泥的质地,应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基座八尺,顶部也有三 尺,可谓是坚不可摧了。 
  迄今为止,按照《守城录》建造的城池只有三座:鲁南城、  城和  南城。三城都在鲁国,张慎早就通读过《守城录》,可实际地城池,还没有亲眼目睹过。信都新城是第四座。 
  “走吧!城里可看的多着呢!” 
  张慎这种久仰大名的心情,不是张涵能够理解的。拉着恋恋不舍的儿子,张涵进城了。张慎表现的极似乡下人。看到三重门,张慎惊 呼;看到羊马墙,张慎喜悦;看到三城两壕、带孔平头女墙和上下门 楼,张慎恨不能匍匐在上面……张涵觉得很是丢人,不得不展现了父亲地威严——在张慎头上敲了个包,才令他清醒一点。 
  走在宽阔的青石路上,“咜咜”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路边的下水 道上覆盖着石板,稍不留神,就会把它看成道路的一部分,两旁种植的  树还小,稀疏的枝叶泛着华丽的金黄,不时还会看见几株枯萎树干。
  城市里空空如也,走了半晌,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漫步在这寂寥的街道上,张涵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这嚒久,有些事情他依然处理不好,他能说什么呢?说若若是妾,说张慎是庶子,说……张涵说不出口,他真不在意这些。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个世界从不公平,也不讲道理,却自有规则。违背规则,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有些代价,就是张涵也不愿意付出地! 
  父亲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张慎也没有说话,莫名其妙的,他地心情又变的灰暗了,初见新城地喜悦,从他心里退却,顷刻之间,便如水银泻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慎近来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只有与管萱待在一起的时候,才好过些儿。张慎倒不是想与弟弟争什么,也不是他过于敏感。可继承人一立,有些人的态度变化无常,实在令人感觉不舒服。而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同情,更是使人厌烦。张涵答应他去从军的事,也是个骗局。显然,在最近几年,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张涵都不会统率大军出征了。自然而然,他的从军计划也就遥遥无期了。今天,父亲要说些什么呢?张慎自失的笑笑,在张涵地背后,他笑的有点冷,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怕地…… 
  城市不大,这父子二人各怀心事,若有所思地走了一会儿,便已来到了城市的中心。车骑将军府就坐落在这里,宏伟的府邸既是将军府,也是新城的内城。将军府的门前,是一片广场。广场平坦宽阔,约有百步见方。广场中央有一水池,张涵看到了一个颇为熟稔的东西,不觉露出丝笑容。 
  “哗哗……” 
  张涵抓住把手,抬起,压下,上下活动了两次,清澈的水便从铁管流出来,淌进了水池里。张涵似乎觉得有趣,压了好一会儿,也不停 手。张慎看着父亲一幅童心未泯的样子,不觉好笑。这种水井发明已经好些年了,并不罕见,就是一根铁管打下去,深入到地下水层中,然而利用大气压力将水提上来的,想不到…… 
  说白了,这水井就是后世七八十年代很常见的那种,张涵看到这东东,不免想到了从前。在大汉国生活了这些年,张涵有时都分不清楚,前生是不是一场梦。 
  玩了一会儿,张涵放下了井把,在水池边坐    
  ,他抬头看了看,亲卫都在远处,近处只有他父子二 
  “慎儿,是不是很不公平……” 
  “……” 
  张慎诧异地看了一眼父亲,嘴唇动了动,他努力掩饰自己的表情,可眼神里还是露出一丝异样,他终究什么也没说,转开了脸——是啊,这不公平!这当然不公平! 
  “坐!” 
  张涵拍拍身边,伸手拉住迟疑的儿子,张慎顺水推舟坐在了父亲身旁。张涵盯着儿子的眼睛,张慎低下了头,可他比张涵高,张涵还是能看到他的眼睛。张慎很不自在,微侧过头,避开父亲的视线。 
  “儿子,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努力争取,从而改变它,” 
  张涵说的很慢,很沉重: 
  “可是,儿子,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去努力,去争取的……有的事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转过身来,张涵不再看张慎,一片厚厚的白云遮住了太阳,只隐隐露出一点光亮,并为白云镶嵌了一道金边。 
  “儿子,我不希望你们手足相残。所以,我不会让你从军统兵,也不会让你从政掌权。但是,我给你的,必不会逊色于这两途……” 
  —————————————————————————— 
  项奉身兼薄曹从事和少府掾二职。在车骑将军这个体系之中,掌管公私两方面地财政大权。从理论上讲,财政所有的收支,都要经过项奉之手。在父亲以下,项奉的重要性足以排进前五。说句不客气的,项奉打个哈欠,青、冀、幽、并四州都会感冒。 
  不仅如此,项奉还是项让的孙子。项让为张氏服务五十年来。结下了深厚的人脉,就是父亲每次去石岛,也都要去探望他。而且,项奉掌管不其学乡的财政多年,在士子之中也有着良好的名声,与众多知名士人大为熟悉…… 
  张慎心里念着项奉地资料。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项奉的上身。从项奉辞去薄曹从事,又亲自出马,就可以判断,这钱庄是极为重要的。张慎不由自主笑了起来,父亲还是很在乎他的。不能得到那把椅子,不是他不够优秀,也不是父亲不喜欢他——想到这里,张慎就觉得,一年多的郁闷一扫而光。这儿,就够了! 
  没过多久。张慎又眉头微蹙——年轻人总是热血激昂,恨不能匡扶天下、勒石燕然。哪里看得上迎来送往、满是铜臭气息的商人生涯。
  项奉胖了许多,挺着个腐败地肚子坐在那儿。一个人占据了两人的位置。好在项奉原本生的眉清目秀,这一胖倒也不难看。他眯着眼 睛,似睡非睡,张慎的那点心思却没有半点逃过他的眼睛。这几日来,张慎对钱庄的事,并不热心。项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张涵把儿子托付给他,那是极大的信任。他可不能辜负了这种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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