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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王还能怎么处理?。熊英的声音带了些哽咽:“眼下大战在即,如果不答应项羽的要求,那么楚国内部就会大乱,天下也将重新落入暴秦之手。为楚国计,为天下计,只能封项羽为上将军指望他能渡河击秦,缓解目前的局势。”
白媚一声不吭,目不转睛的看着熊英,她以前经常出没于共府,再说了。共尉和项羽是异姓兄弟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楚国的官员基本都知道。
项羽杀了宋义,就等于向怀王宣战。这个时候她跑到共府来干什么?她还是吕臣的夫人,吕臣和共尉的关系如同水火,她也应该一清二楚啊。
“我家夫君有没有参与这件事?”白媚的声音带着三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两人相隔不到三尺,可是白媚语气中的隔阂却仿佛一堵墙横亘在她们中间,谈笑风生的和谐局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君侯也参与了这件事,我还敢来见姊姊吗?”熊英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笑了一声:“我是来求姊姊的。”
“求我?”白媚似乎很意外,挑了挑嘴角,又自我解嘲的笑了:“我共家现在就是人质,除了阿翁手中还有四千老弱,其余的手下都被上将军带走了,哪有还有什么实力帮大王和公主。公主,彰城的大军可都在你家夫君的手上呢
熊英听了白媚的这几句话,眼中的泪水更止不住了,她拉着白媚的手,泪光盈盈:“姊姊,我知道你记恨我父王,我也知道,我的夫君对不起君侯,本没有脸面再来见姊姊。可是,除了姊姊,我又能去求谁呢?”
“你可以去求刘夫人。“白媚冷冷的说道。
“武安侯和共君侯是姻亲。姊姊不答应。刘夫人又如何敢应承?”熊英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媚。眼中充满了企求:“姊姊,我不求别的,只求姊姊劝劝君侯,留我父王一条性命。我父女必不敢忘姊姊的大恩大德说完,她向后膝行了两步。头抵在地上,抱着白媚的膝头痛哭不已。
白媚皱起了眉头:“公主何出此言,项将军杀宋义,又不是要弑君,项家世代为将,这种不逆不道,为天下所不齿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吧
“姊姊,你还不知道项羽那个人吗?他屠戮成性。动辄屠城。武信君死后,他一直以为应该由他来继任武信君的兵权,最后却被父王”熊英泣不成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显得极其紧张:“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重夺了兵权,又怎么会不报复?他可不是武信君,顾忌着大局,一旦得势,没有人能够制衡他,他岂不是要杀个痛快?到时候不仅我父王性命不保,只怕其他无辜也难免殃及啊
白媚想起彭城流行的那些关于项羽好杀的流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项羽独大,似乎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说以共尉的实力根本不惧项羽,但是共尉长久以来一直对项羽有一种莫名的忌惮。这种情况下,共尉会不会屈从于项羽。重演项梁夺权的那一幕?
“大王的意思是?”白媚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
“请共君侯与武安侯合力。制衡项羽
“这,”白媚迟疑道:“制衡要有实力的,现在项羽不论是实力,还是官位。都比我家夫君高出一筹,就算想制衡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无妨,只要姊姊愿意,哪怕这个,上将军之个,都可以由共君侯来担任
“嗤”。白媚冷笑一声:“你是希望我夫君和项羽刀兵相见吗?”
熊英面红通红,不好意思的看着白媚:“姊姊,我确实是乱了方寸,不知所云。还请姊姊指点
白媚又好气又好笑的瞥了一眼熊英。思索片刻:“兹体事大。你容我再想想。这样吧,你先去见见刘夫人,如果没有武安侯的帮衬,单凭我夫君的实力,恐怕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熊英愣了片刻,觉得白媚说得有理。只得点头道:“姊姊说得有理,我这就去求刘夫人,还请姊姊早些给我一个答复。如果可行。自然无妨,如果不可行,我也好有些时间给我父女夫妻准备棺木,到时候还得麻烦姊姊费心,别让我们抛尸荒野,葬身野狗之腹。”
“呸!”白媚见她说得可怜,没来由的心中一软,瞪了熊英一眼,嗔怪道:“你看你都说些什么丧气话
熊英也觉得自己太悲观了些,抹了抹通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二章 巨鹿鏖兵 第十节 两只狐狸
刁说共尉要拔营回颍”沉稳如范增也坐不住了,正巧颍“甲着四万多人出现,本来心中有些忐忑的范增更有了底气,当即赶到了共尉的大营。项羽本来也要去的,可是又觉得无颜面对共尉,只得罢了。
范增进帐的时候,共尉半靠在几上,两只腿交叉着,显得十分无礼,头微微的仰着,仿佛在研究帐顶,一点起来给范增见礼的意思也没有。范增有些恼怒。却又暗自欢喜,这么一个连基本礼仪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争夺天下。
“共君侯就是如此对待长者的吗?”范增在门口站定,阴沉着脸,一脸的不爽。
“长者?”共尉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膘了一眼范增,又把头扭了过去:“恩将仇报。敌我不分,暗箭伤人的人,也配称长者?”
范增老脸一红。随即勃然大怒,他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这么责骂。他没想到共尉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面肆无忌岸的羞辱他,看样子真的气疯了。他平时本是个倨傲的人,要是被人这么骂,他肯定要发飓。大骂一通之后拂袖而去。可是今天的情况又不容许他这样,共尉是一今年轻人,他可以气急败坏,可以不讲道理,他范增却不能,特别是他来的目的是让共尉与他一同回去,而不是为了骂人斗气。
“共君侯。你和子羽是异姓兄弟,我是子羽的亚父,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有失身份。也不给子羽面子?”范增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不失风度。
“兄弟?。共尉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背着手晃到范增面前,他比范增高一个头,又比范增强壮,站在范增面前就象一堵墙似的,再加上横眉怒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无形的威势让范增禁不住有些心虚。说起来项羽发怒的威势要比共尉还强上几分,但是在范增面前,项羽从来就是一头温顺的老虎,范增根本没有机会直接面对发怒的项羽,这下子突然被共尉逼到面前,不免有些准备不足,禁不住想往后退一步以避开共尉。可是他毕竟阅历丰富,知道此时此刻一退就丧失了气势,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我放弃了大好的入关机会,千里迢迢的跑来助阵,他到好,收拾了宋义,顺便连我的人马他也收拾了。我就不明白了,他是这对付宋义呢,还是对付我?”共尉咬牙切齿的,白森森的牙在范增面前开合,唾沫都喷到了范增的脸上。范增的肺都快气炸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如果现在转身就走,那后面的事情就没法谈了。
“君侯,你能坐下来听我一句吗?”范增皱起了白花花的眉毛,强忍着自己抬手去推共尉脸的欲望,沉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理,那就稍安勿躁,如果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那么你想回颍冉就回去吧,我绝不拦你一步
共尉斜着眼睛看了范增一会,鼻翼抽*动了两下,没好气的说:“你说
面对共尉的无礼。范增也无可奈何,他侧向挪开一步。让开共尉的威压,自己找了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下了,转脸对一旁的邸寄喝道:“竖子,连上酒都不会了吗?。
邸寄吓了一跳。胆怯的看了看共尉。共尉很有兴趣的看着范增,心中暗笑,这个老头倒还真是个人精,居然吓不住,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摆了摆手,示意邸寄去拿酒,自己蹭蹭醚醚的回了座位,歪着身子,一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放完赶紧走人的样子。
范增喝了两口酒。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邸寄等人都退出去。邸寄被他的反客为主搞得局促不安,下意识的想退出去,又觉得不妥,眼睛不住的膘共尉。共尉暗自叹了一声,这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反被范老头镇住了,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让他出去吧。
范增赶走了邪寄。又让共尉把亲卫们都赶出大帐外,只剩下他们俩,这才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君侯,你觉得是那些并不忠心的人马重要,还是裂土分封更重要?”
共尉歪了歪嘴。不屑一顾:“我现在就是封君
范增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共尉眨了眨眼睛。来了兴趣,他坐直了身子,盯着范增说:“你是什么意思?”
范增暗自一笑。这个竖子不过如此,说什么兄弟道义,还不是为了好处,有了好处,自然就听话了。他从容的端起青铜酒尊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