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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子语带不甘道:“话虽如此,献王的大军已陆续转移,难道我们要一直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么?”
“有何不可?我向来不喜欢做赔本的生意,只有看清了池中有鱼,我才会撒网。”
缓缓走下山坡,前方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悠然道:“近日有消息回来,说陈凌空已调走了蜀地大半兵力,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到时再有动作也不迟。”
高大男子沉默片刻,语带惭愧道:“是属下目光短浅。”
叹息一声,前方男子语气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只知中原朝廷内乱,却不知李绩其人,合该有此想法。”
高大男子冷哼道:“即便是李绩又如何,难道凭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不成。”
“他不能。”男子温润的声音一沉,语气肃穆道:“但他知道如何能,李绩是一个极狠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赢的最多,哪怕赔上他自己。”
一时无人接话,林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脚步声徐徐响起。
肖言双手张开附在两边的枝桠上,背靠树干,浑身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自树叶缝隙间见他们向这边靠近,于是放缓呼吸,身躯渐渐与树干融为一体。
高大男子象是临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属下认为,献王其人城府虽深,但关键时刻恐难成大事。”
前方的男子稍微转身,面容正好对着肖言这边,挑眉道:“你是说他率先发动宫变一事?”
只这一眼,肖言立即认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竟是先前来中原联姻的南越世子赵辰君,难怪他一直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似曾相识。
“正是。”那高大男子点头道:“若能忍辱负重到他的兵马汇合于京都,当初宫变一事又怎会如此轻易被镇压。”
“这倒不怪他,毕竟以李绩的手段献王不得不反,我好奇的是,京都十万禁军驻守,又有秦老将军坐镇,献王却能凭五千精骑闯入皇城,这实在是耐人寻味的很。”赵辰君一摇折扇,目光若有所思。
高大男子却已经懂了,叹道:“进的容易,败的迅速,好一个请君入瓮,若说刺杀一事尚有余地,那么造反一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赵辰君摇头失笑道:“以献王的多疑,事情又怎会如此简单,这其中尚有猫腻。”
高大男子随即摆手,朗笑两声道:“罢了罢了,如世子所说,我等只须隔山观虎斗即可,只可惜李绩命大,檀宗寺一行竟没能杀了他,反而给了他借刀杀人的机会。”
闻言,赵辰君目光一寒,冷冷笑道:“你以为皇家的行踪为何会轻易泄露?我们不过是借机行事,李绩行事向来狠绝,后面恐怕还有更大的动作。”
那高大男子立即收敛了笑意,面色亦随之沉郁下来。
两人已经走到肖言所在的树下,肖言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目光随着他们缓缓移动,见他们自树下路过,稍微放松了僵硬的四肢,就在这时,肖言猛然察觉有冰凉的东西自手腕盘绕而上,发出‘嘶嘶’的声响,竟是一条树蛇。
两人正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林子里有火光闪现,接着传来隐约的马蹄声,高个男子远远看了一眼,目含关切道:“是营里的弟兄们回来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赵辰君知他平日为人爽快,对属下极为关照,现下是在忧心士兵的安危,于是轻笑道:“你快去看看便是。”
高个男子得命,立即抱拳告辞。
见高个男子飞快离去,肖言仍是一动不动的贴在树干上,如木偶一般,滑腻的蛇身自手臂缓缓缠至胳膊上,眼看就要到达颈项,可赵辰君尚未走远,若此时发出动静,定会被他发现。
见赵辰君仍是闲庭信步的走着,肖言暗自咬牙忍耐,直到树蛇缠在锁骨之上,吐出的长信已触及皮肤,肖言蓦然出手,一把抓住蛇身,五指发力,只听到一阵骨骼碎裂之声,那条树蛇顿时毙命。
“是谁?”赵辰君脚步一滞,飞快的转过身来。
肖言在树上定住不动,见赵辰君慢慢朝这边走来,一手横在胸前,手中漆黑的扇柄发出生铁特有的寒光,乃是上好乌铁所铸。
时间流逝,赵辰君已走到了肖言所在的树下,然后路过,下一刻,赵辰君猛然转身,抬头看向了肖言所在的位置。
知道已经暴露,肖言索性不再掩藏,单手一扬,将那冰冷的蛇尸用力朝赵辰君砸去,赵辰君下意识的闪身避开,只这一瞬间,肖言已翻身下树,飞快的拔剑向他劈来。
赵辰君连忙挥扇去挡,只听‘镪’的一声,兵器相接处绽出几点火花,僵持间,赵辰君认出对方的面孔,低呼道:“是你!”
肖言神色无动于衷,只声音冷冷道:“世子好兴致,不在家中陪伴世子妃,竟不辞千里跑到蜀地来游玩。”
赵辰君一怔,忽然收了铁扇,轻笑道:“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主动收了攻势,肖言反倒不好发难,将剑握在手中,决定静观其变。
赵辰君不着痕迹的看了肖言一眼,恍然道:“我早该想到,若想查清蜀地动乱的源头,没有比军营更好的地方,难怪一直找不到你。眼下你这身打扮,是想混进我营中查探不成?”
肖言仍是沉默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见他一直不说话,赵辰君目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只是神情依旧温和道:“其实在入宫之前我便认出了你,是在杨溢的马车上。”
话音一顿,赵辰君抬头,果然见肖言神色稍有触动,于是微笑道:“如今我该叫你秦颜好?还是秦鸿好?”
在自己还是秦鸿的时候,便与赵辰君打过交道,说起原由也是不打不相识,所以对他猜出自己身份一事,秦颜并没有觉得十分惊讶,于是淡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你即便喊我一声‘喂’,我也不会不答应。”
赵辰君又是一怔,随即大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道:“你竟一点也没有变,实在令我,令我……”笑声顿止,赵辰君突然抬头,目光明澈,一时竟无法逼视,他看着秦颜道:“跟我回南越如何?”
秦颜本就不解他的举动,当即一蹙眉头,反问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听你的?”
赵辰君目中光芒一黯,既是无奈又是伤怀道:“你竟不明白么,我想要你跟我在一起。”
秦颜面上浮现一丝困惑。
赵辰君叹气,语气中颇认命道:“我喜欢你。”
哪知秦颜疑色更深,终是问道:“我哪里好?”
赵辰君愕然,随即答道:“你又好又不好,但好与不好,我都喜欢。”
疑色散去,就在赵辰君满含期待时,秦颜正色道:“我已为人妇。”
赵辰君气结,他怒极反笑道:“你拿他当夫君,他是否拿你当妻子?”
“同他成亲的是我。”秦颜轻笑一声,目光凌厉道:“我若不反悔他又能奈我何?”
赵辰君心中只好苦笑,就是秦颜这般分明的性情令他又爱又恨,简直无计可施,低叹一声,他缓缓道:“若你随我去南越,我立即收兵,发誓永不进犯中原。”
断然摇头,秦颜正色道:“我不大喜欢有人拿我当条件,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若因此便要求对方有所回报,那么被喜欢的人实在不幸的很。”
无从反驳,赵辰君顿时哑口无言,虽然明白秦颜说的话是事实,但他仍是不死心道:“你明明清楚,李绩的真心不在你身上。”
秦颜因他的话垂首思索,半晌才抬头认真道:“你说的对,他或许不是个好夫君,可他却是个好皇帝,这天下苍生本该与我无关,可我是秦鸿一天便不能放任不管,作为他的妻子,我亦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胁到他。”最后一句,隐隐带了警告的意味。
听她如此维护李绩,赵辰君心中郁结,忍不住出言挑衅道:“若我执意如此,你待如何?”
秦颜目光一动,抬手飞快出剑,待赵辰君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象是没有看到身前的剑,赵辰君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沉着道:“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如果你不答应我先前的提议,那么我便没有告诉你的理由。”
秦颜持剑不动,沉声道:“我不会问你什么,这么做不过是提前表明立场,今夜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情意,而是因为你身在大兴朝的领土之上,我不希望因为你的身份引起两国的冲突,毕竟最终受牵连的是天下子民,若你仍是执迷不悟,那么来日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赵辰君神色大震,平日的风雅从容渐渐笼上一丝哀伤,他勉强勾了勾唇角,轻笑道:“你真是狠心,竟不留一丝余地。”
秦颜见他如此,难免动容,但仍是摇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过是为今后你我各自留下一条生路。”收回剑,她转身离去。
赵辰君站在原地,看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