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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一怔,心道:你若不发话,谁能决定下来?
可他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出来。
于是笑呵呵道:“想来,是辅国将军身份特殊,故而不好判决。”
“辅国将军扰乱纲纪;破坏律法,乃死罪”,有何不好判决?
曹阿福肆意逞凶,私闯民宅,连杀数人,罪证确凿”,依我看,此二人皆罪大恶极,当斩!”
程昱闻听,不由得大惊。
他有点搞不明白;曹操为何突然要杀曹朋。
起身刚要劝解,却被郭嘉拉扯了一下。
扭头看去,见郭嘉朝着他轻轻摇头;那意思分明是说,不要劝说!
“遵命!”
劝解的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声应诺。
程昱和郭嘉离开大帐后,程昱忍不住问道:“奉孝;你与邓稷有同门之谁;也素看好曹朋。
何故今日主公要杀曹朋;你却不让我劝说?”
郭嘉微微一笑;左右看无人,才轻声道:“主公不是要杀阿福,实逼迫陛下,出面表态。”
“哦?”
“不管怎样,阿福杀人乃事实,谁也无法抹消。
主公若为阿福开脱,势必会令那些清流指责,陛下又迟迟不肯站出来表态,主公这也是要逼迫陛下出面。放心吧;阿福不会有事!若阿福有三长两短,那辅国将军必会为他陪葬。”
郭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程昱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哈;所以;别紧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会没事儿吗?
郭嘉心里一声冷笑:只怕宫里那一位,怕是要坐不住了。
“曹操;要杀曹朋?”
汉帝刘协在宫中得到这个消息时,有些不甘相信。
在他看来,曹操一定会设法为曹朋开脱。而后,他可以站在道义的高度上,狠狠打压曹操一番。
哪知道”…
“冷飞,你没听错?”
冷飞躬身道:“陛下,千真万确。”
“从何处传来的消息?”
“尚书府,据说;曹操以司空府之名义,传书问询尚书府。
言曹朋杀人!罪证确凿,何故至今未有判决?他还说,曹朋虽是他的族侄;然触犯律法,罪无可恕。他说,商君变法之初,不从律法者以千数。太子犯法,商君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于是将法太子。今他曹操非商君;而曹朋亦非太子;自当施以律法,依罪当诛,”
汉帝;不禁沉默。
曹朋杀人,依律当诛。
那伏完扰乱朝纲,破坏律法;依律满门当诛。
毕竟,曹朋杀人是个人行为,而伏完所为,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汉帝倒吸一口凉气;曹操这是打算舍了曹朋,也要把伏完治罪啊!
“皇后……知道了没有?”
“还未知晓。”
汉帝在玉阶上徘徊;眉头紧锁。
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伏皇后。
到时候伏皇后肯定会拼了命的要救伏完。刘协本想静观事态发展;待时机成熟后再出手。
却不想……
“冷飞;立刻下诏于司空府。”
“喏!”
“曹朋虽罪大恶极,然事出有因,虽依律当诛,却情有可原。
联请司空三思而后行,莫辜负孝子纯善之心。死罪可免,活罪不…”,联以为;当再论之。”
曹操和刘协,都没有谈及伏完。
看似是围绕着曹朋的生死而进行辩论;实际上却别有用心。
曹操当然不想曹朋被杀;可他却不能直言。同时;曹操也希望用这种方式;给曹朋一个警告。
刘协知道,如果杀了曹朋;那伏完必死无疑。
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伏完不仅仅是他的丈人;更是他脑骨之臣。
如果他连伏完都救不得,岂不是令其他人心寒?所以,刘协必须要救伏完,可要救伏完,首先就不能让曹朋被杀。这是一个先决条件;若曹朋被杀,那伏完最终也就是必死无额…
曹操用伏完的命;来要狭刘协。
刘协用曹因的命,来换伏完活命…
这是一场小小的博弈,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赦令发出之后,中牟方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曹操似乎在忙于袁绍的攻势;一时间也无暇来顾忌此事。刘协呢?发出赦令后,也旋即沉默。
一来一回,一个回合交钱。
硝烟全无,却暗藏杀机。
陈群收到了苟或的信,也不禁暗自长叹。
汉家与曹家的交锋;开始了……
表面上看,似乎是不分伯仲;很难说谁高谁低。
可实际上;曹操已掌握了主动。刘协的每一个反应,都已被曹操所张望;这位汉家天子历经磨难,的确是有心思。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个更高明的对手!与曹操相比,天子太稚嫩。
陈群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信。
依,是曹朋写来。
信里面;曹朋提出了一个构想:鉴于海西和维阳往来日益密切;而且商业行为越来越多;交易数额越来越大;雏阳与海西何不组成友好城市;相互间互通有无,可方便两座城市的贸易。
从海西到雏阳,从睢阳到海西。
勿论陆路和水路,交通极不方便。
修路?明显不太可能!而商家更不可能;每次都聚集上前护队;进行护卫,那样受到的约束也很大。
如何能保证货款的安全?
曹朋提出了一个概念:官府信用。
陈群非常认真的看罢曹朋的这封书信;也不禁为曹朋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感到惊异……
官府信用?
“伯达,你怎么看?”
陈群把书信递给身边一个青年,沉声问道。
青年一袭白裳,头戴进贤冠;长得剑尼朗目,极为英俊。
他身高八尺;体态略显单薄。眉目间;透出一抹宽厚稳重之气;接过书信;认真的阅读。
青年,名叫司马朗;字伯达;温县司马子弟。
若提起司马朗;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可如果提起他的兄弟司马懿;却是鼎鼎大名。
不过;在建安五年时;司马懿还在陆浑山求学,而司马朗已经名扬天下。他今年二十九岁;但已久经宦海沉浮。二十二岁时,因贤名而被曹操征辟为司空属官。后拜成皋呢……”,”可就在他仕途一帆风顺时。一场大病,令他不得不暂时辞官;回家休养。如今,他再次被征辟入仕;官拜许都县令。
前许县令,因牛贤一案暴发;被处于极刑;已问斩于菜市口。
别看苟或对伏完和曹朋的案子犹豫不决,那是因为这两人牵扯的关系太大。一个小小许都县令;苟或杀起来甚至不需要去询问曹操。这位悲催的许都县令,只因站错了队伍,便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被抄。随后;苟或向曹操推荐了司马朗,而曹操对此;欣然应鬼…………
司马朗这次去许都,正好途经握阳。
他和陈群的关系也不错;故而在维阳逗留两日。
看罢曹朋这封书信;司马朗陷入沉思。
“要说起来,曹友学这个主意倒也不差。
开创钱票,通过官府间进行结算交易;的确是省却许多麻烦。不过;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做,长文若用此计,不妨多向人询问请教。特别是曹友学;你们拿出一个完整的章程后;再向司空呈报。不过;这曹友学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商业钱票?呵呵;怪不得仲达来信赞他。”
陈群也笑了,把信收好。
“伯达此次任许都县令,正好可以去见他一见。”
司马朗摇摇头,“只怕有点困难。此案在没有结论之前;我也恐怕也难见…”不过;同在许都,倒也不怕没有机会。”
“伯达!”
“恩?”
“你以为这一次,友学和辅国将军,结局如何?”
司马朗沉思良久之后,郑重其事道:“依我看;两败俱伤。”
“此话怎讲?”
“我所说的两败俱伤;并非司空,而是曹朋和辅国将军。
我听说,曹朋断了辅国将军一手;想来就算是没有曹朋的牵制;他想再继续为辅国将军,却不容易。
到最后;很有可能是削爵罢官;至少在明里无法在涉足朝堂。
而曹友学的结果,甚可能是成为白身。可惜他立下那许多功劳。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可叹!”
陈群点头,“伯达所言;甚有可能!”
进入五月后,官渡战事渐趋平静。
但,此平静并非两下罢兵;而是只双方在经过一连串正面交锋后。处于胶着,进入僵持阶段。
这时候,武将们暂时可以歇息,谋士们轮番登场。
五月十二日,曹仁命曹晒押送粮草;送往中牟。但在运粮途中。遭遇伏击曹肠战死;粮草被焚毁一空。曹操闻后;顿时大惊。他连忙命人打探消息;却是袁绍麾下大将韩苟独领一军;自侧翼潜入官渡后方;袭掠曹操粮道。曹操忙密令曹仁出兵剁灭韩苟,但数战无果。
五月末,曹仁命梅山长邓稷押运粮草;送往中牟。
韩苟与鸡洛山再次出击,试图劫掠粮…”
然而,却中了邓稷的计策。
邓稷并不在军中;押运粮草的主将,其实是梅山校尉魏延。
而车上装载的也不是粮草,全部是枯草杂物。待韩苟伏兵四起;魏延立刻纵火焚烧了粮车。
曹仁亲自领兵,与邓稷将韩苟包围。
乱军中,魏延一刀,斩韩苟于马下……
袁绍袭掠粮道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