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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柳柳欢喜地跑下台阶,拉着明珠的手怨道:“明珠,你怎各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我有点事耽误了,对了,你给绮姐买了什么礼物?”
“我给她买了支百灵钗,你呢?”
“我是东币的卢家脂粉一套,快让我看看你的百灵钗什么样子?”
两个小娘争着互相看礼物,却把李庆安忘记了,李庆安走上台阶,抬头看了看门匾,上书二字“韦涣府”他忽然想起早上见过此人,益州太守,原来这里是他的家。
几名家人见李庆安模样陌生。都一齐上前拦住了他,“这位军爷且慢!”
李庆安指了指不远处的明珠笑道:“我是独孤小娘的朋友,不能进去吗?”
“这位军爷,今天是我家姑娘的生辰,须请柬才能进去。”
这时,明珠反应过来,连忙过来道:“马管家,这是我的朋友。让他进去吧!”
管家连忙拱手歉然道:“并非是我们不让,夫人特地吩咐过,姑娘生辰,外人不得随意进入,一定要有请束,请独孤姑娘谅解!”
独孤明珠丢了面子,她不由怒道:“韦绮是我的好友,她答应过我可以带一个。男伴来,你们自己去问。”
“姑娘,夫人确实有严令,我们不敢违抗,而且老爷也在,我们更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无论明珠怎么说,管家都是不肯让李庆安进去,两边的十几名年轻男女都捂嘴低声窃笑,一名二十余岁的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李庆安。嘴一撇道:“今天可是清月诗社聚会。他一个兵二爷过来做什么?”
众人笑出声来,纷纷摆手,“嘘!别让他听见了,惹恼了他,他腰下可有剑。”
明珠的脸胀得通红,对李庆安道:“李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找韦绮去。”
她网要进府,李庆安却一把拉住了她,笑道:“不用了!”
李庆安拱拱手,对管家微微一笑道:“请转告你家老爷,就说御史中承、北庭节度副使李庆安前来拜访。”
管家一愣,连忙道:“李使君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李庆安!”
旁边的十几名年轻男女惊讶得叫出声来,李庆安的威名早传遍了长安。谁人不知?却没想到居然就是眼前这位,刚才鄙视李庆安的年轻男子更是目瞪口呆,呐呐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几名年轻女子看他的眼神也慢慢起了一丝变化,仿佛蒙上了一层轻雾,由最初的不屑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竟是如此年轻,他的身材竟是如此挺拔高大,他的手是那么有力,目光是那么深沉,这是一个何等英雄气概的男子,从生与死的战场上归来,相比之下,周围这些自命风雅的少年郎忽然都变成了乳臭未干的孩童。
几个女子更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和明珠相比,李庆安是她带来的,难道她是李庆安的不可能,她似乎还是个小娘。而且据说这个大唐最年轻的节度使尚未成婚,几个女子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种微妙的期盼。
“明珠,这就是你说的李大哥吗?”
崔柳柳盈盈走上前,细细的长眼偷偷瞥了一眼李庆安,不好意思地对明珠道:“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明珠心中警怯,这个。柳柳对她喜欢的男子从来都不会掩饰,难道她又看上了李庆安不成?李庆安可是她姐姐未来的夫婿,谁也别想夺去,她连忙道:“李大哥心情不是很好,我带他来散散心,对了,我姐姐呢?你看见她没有?”
“她好像
明珠一愣,“今天不是绮姐的生日吗?他们又清月诗社又来凑什么热闹?”
明珠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去年的探花郎赵绪明一直就对姐姐念念不忘,几个,月前更是借故加入诗社,企图亲近姐姐,还有那个皇长孙李俶。那次绑架事件后,他对姐姐态度徒变,讨好有加,如果这两个人今天也在,那岂不是麻烦了,这可怎么办?
她心里没了主意,这时崔柳柳又偷偷看了李庆安一眼,恰好李庆安对她微笑点点头,崔柳柳的脸蓦地红了,心慌意乱道:“柳柳,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出来几名中年男子,为首一人正是上午见过的益州刺史韦涣,而在他后面则跟着两名韦家的高位者,一个是李庆安在扬州见过的大都督府长史韦诣,而另一个是户部左侍郎韦见素。
韦家一直便是关陇名门世家。天宝前几年韦坚案爆发后,韦家地位最高的刑部尚书韦坚被贬为诸云太守,韦家上下被清洗一空。但毕竟是百年大族,底蕴雄厚,没过两年,韦家便以韦涣、韦治和韦见素等三韦高就而再次崛起。
尤其是韦涣,去年右迁为益州太守。掌握着大唐最富庶州郡之一。益州的政务大权,他才三十八岁,成为大唐极有前程的政坛新秀。也是韦家的希望所在。
但事情往往都是一波三折,韦涣从这几个月开始,遇到了一个官场劲敌:益州长史崔圆,崔韦两家本来是世交。崔圆任益州长史也有几年了。按理,原太守退仕后,应是崔圆接任太守,不料韦涣从外地异军杀来,夺走了太守之位,韦涣和崔圆之间便有了间隙,只是看在崔韦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两人表面上还过得去。
不料,自从杨钊今年就任剑南节度府长史后,韦涣和崔圆之间的关系便有了变数,杨钊明显是支持崔圆,两人达成了军政联盟,共同对付韦涣,关系一下子激化了,再加上杨钊又被任命为剑南节度使,使韦涣更加忧心仲仲,今天特地借女儿速生日。把韦酒和韦见素请来,三人一起商量对策,就在这时,门房禀报,北庭李庆安来访。
李庆安是今天朝会上最耀眼的新人。掌握了北庭军政大权,有高力士为后台,据说又是太子党骨干,是一个绝不可小视之人,韦氏三杰便一起出动,前来大门口迎接。
“李将军,早上逢君,下午就见。看来是老天让我们有这个缘分啊!”
韦涣呵呵大笑,上前握住了李庆安的手,亲热得不舍放开,韦家伯父来了,明珠、柳柳等小辈吓纷纷躲闪开,十几个年轻男女更是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一句。
最害怕的是管家,这时候,李庆安只要说一句韦家欺客,他就得卷起被子滚到庄园去。
李庆安先向韦诣和韦见素点点头,便对韦涣笑道:“就怕韦使君嫌我不请自来,还两手空空,左右看不顺眼便打将出去,那时我可丢大面子了。”
“哈哈!李将军这种贵客请都请不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他正要给李庆安介绍其他二韦,韦酒却笑道:“三弟,我们和李将军早就认识了,不用再介绍了。”
韦涣猛地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糊涂,你们当然认识了,好!李将军快请进府。”
他又吩咐管家道:“去把李将军的随从都请进府来,在客房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
管家连忙答应去了,李庆安见他考虑得仔细周到,不由很有好感。便微微一笑,手一虚摆,“韦兄请!”
四人一起说说笑笑进了府。
后面明珠眼巴巴地望着李庆安走远。本来是想穿针引线,一转眼变成了大臣拜访,令她沮丧不已,只的无精打采道:“柳柳,我们进去吧!”
李庆安进府打量了一下,迎面便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影壁,上面用黑玉拼出“韦府。二字,其实这里并不是韦家的本宗府,本宗府在京兆高阳县,这里只是长安最大的韦府而已。
影壁两边种满了花草树木,时值初春,花草树木都悄悄涂上了一层绿意,李树上挂满了蕊白色的细小花苞。左面有大片梅花开愕正盛,姹紫嫣红,格外生机昂然,就在这梅红李白的世界里,一片片楼阁亭台掩映其中。
李庆安见到到处扎着喜色。便笑道:“听说今天是女公子生辰,府中很热闹啊!”
“其实小女十七岁生辰也不算什么。只是家母病重,慈恩寺方丈渡云大师建议借喜事来冲病,便给女儿操办了生辰喜事,今天不仅是女生辰,我儿韦应物又把他们清月诗社请来聚会,还有我弟也邀了一些名望诗人赏梅,所以府中就显得格外热闹了。”
韦涣无奈地摇摇头,其实这都是他的安排,把喜事放大一点,冲病的效果会更好。
这时,韦见素笑道:“李将军,你们运气也是不好,陇右大赏恰逢朝廷最拮据之时,若晚一个月,你们的赏赐就会丰厚得多,我刚刚算出。下个月从各地解押进京的税款有五百万贯之多,你们可惜了。”
“韦侍郎这话说得不对,士兵打仗是为了保家为国,赏赐只是朝廷心意,表示朝廷慰劳,取使没有,我想士兵们也不会扯旗造反,是阵卢抚恤我觉得朝迂还应该再斟酌一下,不能噤雅仍讹方。”
韦见素笑了笑,也不再反驳什么。就在这时,一名侍妾慌慌张张跑来。对韦涣道:“老爷,老太太病势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