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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见那一对小儿女的模样,微笑着走上前去,拉起婉婉的手,指着杜悰道:“婉婉,来,这是杜司仪郎。”
又向杜悰道:“这是岐阳公主。”
婉婉先前已经听说过母亲替自己择定的驸马姓杜,如此便知道定是这一位了,可是她毫无心理准备,一时更窘,脸也刷的一下就红了。
杜悰这会已经知道她就是公主,正暗自恼恨自己方才怎的这样笨拙,听见贵妃这般说,嘴上便道:“杜悰见过岐阳公主。”
一面便要弯腰作揖,却又忘了此时御医正在给他胳膊上涂药膏,这么一动,差点把一罐烫伤药膏糊到御医脸上,弄得连御医都手忙脚乱起来。
念云便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事大约是能成了,心中颇有些欣慰。这时又听见报皇上驾到,众人皆上去跪拜恭迎皇上,这才解了一时的尴尬。
李淳大步走进来,免了众人的礼,发现众人都有些奇怪。一个鼻青脸肿的太子,一个面红耳赤的公主,还有一个张口结舌拖着半只湿哒哒袖子的少年。他知晓贵妃今日家宴的目的,便朝贵妃笑道:“朕可是来迟了么,怎的好似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唱戏?”
念云连忙笑道:“不迟不迟,陛下来得正好,这不是正等着陛下来开宴么!”
李淳也笑道:“可不是,朕一想到蓬莱殿的宴席,就觉得腹中饥饿得很了。”
皇帝贵妃两个人一唱一和,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时绿萝率众宫女太监开始收拾桌几条案摆膳。
但李淳吃得并不多,甚至比平时的饭量还要少很多,念云注意到,关切地问道:“陛下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么?”
李淳笑一笑,摇头道:“饭菜很好,只是朕这两日好像有些不舒服,看折子总觉得头晕眼花,胃口也不大好,想是有些累。”
这时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便有宫女端了漱口的茶和痰盂来。待漱过口,又有吃的茶端上来。
用了些茶水,杜悰见陛下精神不大好,连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臣也该告退了,免得家母惦念。”
明明是见陛下龙体欠安所以才提前告退,但嘴上却说是怕母亲惦念,倒是个体谅的孩子。念云点点头:“如此,太子和公主去送司仪郎一程罢。”
待他们出去了,念云神色这才有些紧张起来。前番出过紫宸殿的香炉里下毒的事,念云便对李淳的一丝半点不适都十分在意,生怕又叫什么人钻了空子,连忙叫人去请梁御医。
待梁御医诊过,道是春夏之交最易外邪入体,是有些寒热失调,并不是中毒,念云方才稍微放了些心。
但到底陛下是生病了,念云连忙着人去抓药熬药,早早服侍他睡下,岂料李淳睡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安稳,又起了身,吩咐道:“六福,叫人去紫宸殿把折子拿过来,朕还是看会折子再睡罢,这几日本就积压了许多……”
念云拗不过他,只得叫人挑些最要紧的折子搬到寝殿来,她自己便也在一旁看书,陪着他。
这一忙又忙到了三更天,李淳实在有些撑不过了,才勉强放下折子,重新就寝。
到了次日早上,念云醒来时,却意外地发现李淳还睡着,而且好似睡得很沉的样子。
她是到了时辰便自然会醒,但平日里她醒来时李淳多数时候是已经起身准备洗漱了。她连忙推了推李淳,“陛下,陛下?”
李淳没动,她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触到他的肌肤,好似热得有些不寻常,她一惊,连忙支起身子,把手往他额头上一探,便发觉陛下是在发烧,身上烫得有些吓人。
念云跳起来,一叠声喊茴香绿萝,一面又叫人赶紧去叫梁御医。
陛下烧得有些严重,她叫了半天也叫不醒,这样情形看来是不能按时去上朝了。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登基数年来,一直夙兴夜寐,十分勤勉,除了大丧之日,从未有一日辍朝。
可眼下看来,陛下怕是没法按时早朝了。
念云越过睡在榻外侧的陛下,下了榻,叫茴香进来替她梳洗更衣,穿上了一套华贵的贵妃朝服。
这时梁御医已经来了,替陛下诊过之后,道:“陛下昨儿怕是没歇好,病情加重了。”
念云问道:“可有办法叫陛下先醒过来一阵子?”
梁御医想了想,道:“若是施针,一刻钟可转醒,但陛下最好卧床休息,莫要出去受风,亦不可劳累。”
念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施针罢。”
梁御医当即取出一副银针,身后的药童帮着拿烧酒浸泡,念云等人都退出寝殿外去等着。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药童果然出来道:“娘娘,陛下醒了。”
念云快步走进去,见李淳虽然睁开了眼,眉毛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好似十分不舒服。她走到榻前,微微弯下身子,“陛下……”
李淳看了她一眼,又把脸调转向窗子,“什么时辰了?”
念云看了看滴漏,握住锦被下他滚烫的手,“是寅时末了。”
李淳一听便要挣扎着起身,可哪里起得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
念云连忙按住他:“陛下,梁御医说要卧床歇息,不可出去吹风,不可劳累,陛下今日……还是不要去早朝了……”
李淳苦笑,本想说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可身体实在没说谎,他连坐起来都费劲,还怎么去听那些老臣啰啰嗦嗦的?
他注意到念云身上的朝服,轻叹一声,“传朕口谕,暂时先令贵妃和太子监国罢。”
念云特地要梁御医施针使他暂时醒来,目的正是请这么一道口谕,她知道,陛下对恒儿这个尚不够成熟的太子还不太放心,要紧的事还得她先把关才是。
折腾了一早上,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念云便留下玉竹重楼两个照料李淳,又想了一想,问道:“太和公主起身了么?”
玉竹道:“已经起了,在大殿里呢。”
念云道:“叫太和一起去紫宸殿罢。”
第二百零一章 淮西叛乱
众臣已经候在了紫宸殿里,太子李恒也已经接到贵妃的消息,等在了紫宸殿外。
念云穿着贵妃的镶明黄色边织金正装朝服,带着太子、太和公主和六福款款拾阶而上,走进紫宸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贵妃走到群臣面前,回身缓缓地扫视了一圈,这目光似刀锋一般,凛冽,凉薄,威严,使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马上有小太监在龙椅旁边加了一张座位给太子,贵妃的座位则设在了龙椅后面,还加了一道竹帘格开。
这时六福上前一步,将拂尘一甩,大声宣道:“陛下口谕——朕龙体欠安,暂令贵妃和太子共同监国理政,授处决国事之权,钦此——”
大殿里的骚动顿时安分下来,众人跪拜高呼:“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念云满意地在竹帘后坐下,太和公主便站在了她身后。
待贵妃和太子坐定,六福又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有几个老臣面面相觑了一番,似乎预言又止。
念云道:“众臣可有要紧事要奏?卿等放心,若有本宫决定不了的事,自会禀报与陛下决断,太子也在此,但说无妨,莫要耽误了事。”
宰相武元衡迟疑了许久,才双手捧着一份信函上前启奏道:“启禀太子殿下,启禀贵妃娘娘,今早接到六百里加急密函,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吴元济……”
六福从他手里接过信函,递与李恒,李恒便问了一句:“吴元济如何?”
“吴元济……反了!”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话,李恒去接信函的手顿时抖了一抖,亏得六福机灵,连忙伸手托住,这才没掉到地上。
念云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扯起嘴角微微冷笑,上一次她亲自去平了一回叛乱,这才几年,江淮一带又一个反了的,可见长江下游当真是个宝地啊!
李恒有些颤抖地展开信函阅过,有些惊慌失措地往帘子后头瞟去,见贵妃仍旧十分镇定地坐着,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将信函仍旧交给六福,六福便转到竹帘后头去拿给贵妃看。
念云知晓前段日子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因病去世,其子吴元济秘不发丧,伪造吴少阳的奏表,请求朝廷以吴元济为留后。但陛下已经得到了吴少阳去世的密报,知晓了吴元济的狼子野心,因此押下了奏表,没有准奏。
所以这吴元济此时是按捺不住了?
念云不慌不忙地展开信函看了一遍,原来是吴元济遣兵焚了舞阳、叶县、两座城,又攻掠了鲁山、襄城、阳翟三城。
念云不徐不疾地问道:“送信的人可有其他的话带来,叛贼有多少人马?”
众臣原本听见吴元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