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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和娘在赵家吃了这么多苦,难道还要吃下去不成?”她试探着问道。
赵嫣容手里拿着刀子,梨子皮削得又快又薄:“怎么可能?有舅舅在,他们敢?”
“舅舅在他不敢,可若是哪天舅舅不在呢?”
“你想说什么?”赵嫣容放下刀子,手指一拎,一长条果皮被她揭下来扔到桌上。
赵婉容没心思去夸自己姐姐的神乎其技,一脸忧愁地说:“祖母辱骂皇室,这是街上几百号人都听到的,父亲的仕途必要受到影响。难道让我们还要跟着这种人家受罪?姐姐,有没有别的法子,让咱们不用再回去?”
赵嫣容笑了起来:“这事要看母亲,她能不能拿得定主意,下得了决心。其实依着母亲的条件,有裴家在身后,就算没有男人又怎么样?”
赵婉容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母亲和他……”
“我可什么也没说。”赵嫣容伸出食指抵在赵婉容的嘴唇上,对她眨眨眼睛,“记着,不是我说的哟。”
赵婉容点头笑起来。
“我懂了,舅舅这下也可以放心了。”
“早就该这样了。”赵嫣容小声抱怨了一句。
“我也觉得。”赵婉容随手又拿起姐姐新削好的梨,小声说:“哎,你说我以后改姓李怎么样?李婉容,听起来也很好听啊!”
“噗!”皇后娘娘刚吃到嘴里的梨子一口喷了出来。
第52章
52【大家都很忙】混不吝的荣王+拒绝和离的裴侯+各怀心思的诸位
赵婉容精力超绝,想像力也超绝,赵嫣容被她连番轰炸,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把人按到床上强迫她睡着了,赵嫣容这才回到自己床上,明明累得要命,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才几天啊,荣王居然就把赵婉容给拿下了,真令赵嫣容刮目相看。
小孩子比大人在情感上更为敏感,他们天生就是感情验谎仪。大人们面上再和善,言语再亲切,他们也能凭着直觉感受对方的真实感情。喜欢,还是厌恶。
赵婉容对她说,她只见过荣王两次。
一次是看见他站在树下头哭,另一次,则是听他跟舅舅说话,听到舅舅说他抱着棺材哭。
动不动就哭的男人总会让人觉得软弱不可靠,赵婉容偏偏见他两回都是他在哭或是刚哭过。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在赵婉容心中的高大形象。
“我觉得,表舅舅是个真男人!”赵婉容晃着小脑袋瓜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不像别人那样虚头八脑,故弄玄虚。高兴就是高兴,伤心就是伤心。他对母亲是真的好,我知道。如果将来母亲再嫁,我只要他当我的父亲。”
小孩子总是凭自己的喜好决定将来,她除了好与坏,美与恶,心里就没有别的考量。
赵嫣容不是小孩子,她要想的事方方面面,比赵婉容要周全许多。
上回荣王来,言谈之间她就觉得这位王叔对姨妈继母存着特别的感情,果然,被她撩了撩,这位王爷就带人将赵逢春给闷揍了。虽说手段粗暴,但下手却又极有分寸,令赵逢春痛入骨髓,却又不伤筋动骨坏了他性命。
敢做敢当,又知进退分寸,赵嫣容已经在心里给荣王划了一个加。
在冠军侯府门外,明知道那棺材是空的,还忍不住抱棺大哭,真情流露,也足见是个真性情的男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荣王在宗室里的地位极高,上无父母,中无兄妹,下无子女,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裴锦若嫁过去,便是真正的二人世界,顶多再夹上赵婉容一只电灯泡。一家三口没那么多扰心事,没有长辈管束,同辈搅和,真的是相当轻松的。
何况荣王年轻力壮,长相又是一等一的俊美。
赵嫣容拥被坐了起来,怎么想,都觉得裴锦赚啊!
赵逢春狎妓斗殴,赵老太太辱骂皇亲,只要裴锦与赵逢春和离,赵家就失去了朝中的靠山,别说前程,能不能留个囫囵还在两说。赵家现今唯一的倚仗就是她这个皇后,可是如果她撑着赵家,她在宫里的地位就永远不会安稳。
皇后没有势力雄厚的娘家支持,就像万丈高楼建在沙地之上,没有扎实的地基,随时可能倾覆。
赵嫣容托着下巴在黑暗中沉思。
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要靠着赵家,有那么偏心眼的长辈在,靠也靠不住啊!
她快死的时候,赵家要弃了她。没到理她现在得势了,就非要去救他们。
说到底,赵逢春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又不是她赵嫣容的爹。权衡利害,傻子也知道跟着赵家没前途。
如今她有母舅家撑着腰,若是再添一个亲王当后爸,那可就再稳当不过了。
想到这里,赵嫣容忍不住眉开眼笑,若真能促成了荣王与裴锦的好事,那她以后在后宫里别说横着走,就算是倒着走,趴着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赵嫣容在黑暗中“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此时李睿还在灯下跟如山的奏折较劲。南方传来消息,洛水到泾川一带久未下雨,河床干涸,起了大旱。各地报灾的折子雪片一样地飞过来,偏偏负责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如今还瘫在床上养伤,许多事都只得直接呈到皇帝面前由他拍板定夺。
李睿这两天累得像狗,也没空去后宫骚扰皇后了。
南方是产粮重地,李睿登基头一年就碰上这么个天灾也是运气太差。好在前头几年都是丰年,官仓充足,也不至于一时乱了手脚。只是这灾年缺衣少食的情况下,若是官员不得力,再加上有心人撺弄,难免会有人心浮动,时局不稳的隐患。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谁也没那耐心等着赵尚书养妥了病回来上班,政事堂的几位大佬斟酌了人选,只等李睿点个头,就要把赵逢春的窝给顶了。
李睿对这位老丈人原本也没多上心。他娶赵嫣容回来是看着裴宜的情份,至于这位赵尚书,才干是有的,就是太滑头了一点,到处钻营,朝里上下里外都被他用油刷了一遍,虽然人人说他好,但在皇帝眼中,就不大堪付重用了。
特别是前些年,他还在当康王时,那时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站在他身后。身为裴家姻亲的赵大人可就是左右摇摆着当了墙头草。摇来摆去的还哪边也没向他倒过。
直到尘埃落定,他成了太子,赵大人这才紧凑上来借着裴家的关系跟他大打亲情牌。
若不是因为赵逢春管着户部的确井井有条,不出岔漏,李睿还真不愿意搭理他。
李睿推开面前的折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德宝连忙上前,拿了一条热手巾伺候他擦脸擦手。
李睿将热手巾盖在脸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皇后那儿歇下了吧。”
“是,都这个时辰,应该是歇下了。”
李睿点了点头,站在殿外。
现在虽已近仲夏,白天燥热难耐,不过夜里却还有些清凉。皇帝背着双手站在德懋殿高高的台阶上,看着黑暗中静寂的庭院久久没有出声。
皇后请了太妃,召集了所有有品级的宫妃,当众处置了赵清容,已经向他摆明了她的立场。
他无需顾念夫妻之情,为了她而对赵家偏私。
皇后如此雷厉风行,果毅决断让他觉得十分安心,又隐隐觉得愧疚。皇后对赵家再怎么不满,她都是赵逢春亲生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若非为了他,为了朝堂稳固,她其实根本无需这样摆出绝情绝义的一面来。
她要他在前朝无需分心,宁愿撕裂自己与娘家的关系也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一切以大局为重,绝不为小情牵扯。赵嫣容果然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女人。裴宜推荐的人选真是再合他心意不过。
皇帝将皇后的心狠手辣、绝不容情当作了是她对他的体贴和强力支持,当作是皇后为了大局做出的牺牲,可全然没想过这只是他的自作多情。而此时,他那大局为重的皇后正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如何将他的王叔变成自己的继父!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让带着花草香气的夜风将他的头脑吹得清醒一些。
皇后已经这么努力,他也更要勤谨,不能让她失望,不能让天下臣民失望才行。
李睿揉了把脸,转身回到书案前,将朱砂笔沾饱了墨,对德宝和德全说:“你们去给朕沏壶酽茶,再去拿些冰水来。”
德全应声去办了,德宝上前小声劝着:“皇上龙体为重,这些事,明儿再办吧。”
“你不明白!”李睿叹了一声,打开一个奏折说,“少一刻紧一时,便能多救人性命。耽误不得啊。”
第二天一早,朝上刚宣布了接替赵逢春的新人选,就有御史来发难了。
这位张秉正大人与赵逢春是同榜进士,又是同乡,以前走动得近,一听皇帝要让人顶了户部尚书的职,就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