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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石青恍然发现,这几日,庚方之魂不守舍,十分安份。
这怎么行?石青需要他和褚衰的使者针锋相对、鹬蚌相争呢?
“这是褚国丈帐下记室白慕聘白先生。受国丈委托,前来泰山查察新义军。”石青拉着白慕聘向庚方之介绍。白慕聘斯斯文文,清清秀秀,若在南方,一定是位俊逸潇洒的人物;可到了荒僻凶险的北地,兢兢颤颤中,清秀斯文不假,潇洒俊逸却半点没有。
“白先生。这是庚二公子,讳字方之。庚公子乃真正的名门望族,江左俊彦。难得相遇,你可要多多请教啊。。。”
“。。。两位慢聊,石青失陪一会儿。”石青含笑离开,驱马钻到两辆粮车缝隙间,偷偷张望。只见白慕聘诚惶诚恐地向庚方之行礼,庚方之意兴索然地应酬。
咦!怎地碰不出火花?
他有点纳闷。按照他的理解,新义军就是一个香饽饽,有心借北之名争夺权利名望的各方势力,会毫不犹豫地上来争抢。谁知结果。。。
结果与他想得大相径庭。
到达鲁郡驺城废墟时,石青命令崔宦留下,同时留下的还有五百义务兵和一万石粮食。“以后,鲁郡归属新义军下辖。你们把南下难民全部截留下来。回到泰山,我会派人前来,安顿难民,开荒屯耕。”
交代一番,大部准备启程的时候。庚方之找到石青。
“石帅。吾欲回返豫章,特来告辞。他日有暇,请石帅去豫章盘桓。”庚方之神情萧索,哪还有踌躇满志的模样。
石青大惊:“这是为何?”
“有褚国丈扶持,新义军保留不难,用不着庚氏出头露面,号召诸方豪杰。”庚方之说得酸溜溜的。
石青有些明白。庚方之有自知之明,知道争不过褚氏,便想趁早抽身退出。自己指望鹤蚌相争,谁知双方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有一方不敢相争。
就此放过庚氏,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许诺的八千石粮还未运到呢?
石青蹙起眉头,沉吟不语。
庚方之不知道石青的心思,也不在乎石青的心思;此番受挫,他受挫于褚衰,与石青无关。在他眼中,石青仍是一个等着他救赎的下等人。和石青打过招呼,他扭头就去招拢部属,准备南返。
石青还没反应过来。韩彭、孙霸急了。他们把庚方之这伙人看做是自家圈里的羊,好言好语哄了许久,怎能白白放走。唿哨一声,给手下使个戒备的眼色,俩人凑到石青面前,急问:“怎么办?”
“怎么办?”石青瞪了两人一眼。“不得轻举妄动!”
新义军不再是流寇山贼,而是有泰山之地容身,下辖无数难民的一个地方势力。它正在进行蜕变,必须从没有规矩的胡来蜕变成有严谨法度的组织。
“庚公子。”石青踱过去,悠悠道:“既来之则安之。此地距离泰山不过两三日路程。公子难得北上,既然来了,何不盘桓数日,让石青尽尽地主之谊。”
庚方之坚决地摇摇头。“吾心情欠佳,无心欣赏泰山风光。以后再说吧。”
石青不明白,对于高门子弟来说,面子受挫比被杀还难受。石青认为无所谓的事情,对庚方之却是不然,他自认颜面丢尽,怎会北上?
石青没有勉强,诚恳地说道:“庚氏北之志,北地豪杰尽皆敬服,新义军依然。二公子无心北上,石青不敢勉强,但请二公子能记住新义军,与新义军随时保持联络。若有用得着之处,通传一声。新义军必为二公子呼应。”
“啊!?”庚方之讶异出声。没想到新义军攀上褚衰后,对庚氏依然如此看重。脑中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左右逢源,预留退路。
庚方之上上下下打量石青一阵,眼光认真了一些。一个粗鄙武人能做到这点,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石青淡淡一笑道:“褚国丈投桃,新义军报李。但在石青心中,更认可庚氏一门。二公子若是不嫌弃,新义军愿与庚氏结盟,以后南北呼应,共同进退。”
换作平常,石青的要求会被人笑为不知天高地厚,一支杂牌私军也敢与庚氏平起平坐地结盟?不过,对于心灰意冷的庚方之来说,多一支力量可用,也算聊胜于无。虽然新义军在大晋朝堂没有任何影响力,但如果利用的好,它会成为争夺话语权的重要筹码。
庚方之铁灰的脸上浮起几丝血色,露出些许笑意。缓缓点头。“石帅,你不错。庚氏会把你当作朋友的。”
石青也笑了起来。新义军需要朋友,更需要有钱有人的朋友。
就在这时,远方有人高声呼喊:“二公子。毒蝎。我回来了。”
石青、庚方子循声看去,只见安离骑乘战马,飞驰而来,老远就在对他们挥手。
两人相视讶异。安离!他怎么回来这么快。
安离单骑赶回豫章,向庚爰之汇报北上之行结果。庚爰之一听之下,比庚方之更为心热,他比庚方之更明白新义军的重要性;当即命令安离速回北方,告诉庚方之;务必保住新义军,不能让其解散。他则赶赴建康;一方面联络亲旧,想法让庚氏复起;一方面在淮南故友处拆借粮食,急送泰山。
听了安离的回禀,庚方之苦笑片刻,随后对石青说道:“石帅。庚氏、新义军自此荣辱与共;庚氏私下会给新义军以资助,也会呼吁朝廷大力扶持新义军。他日庚氏若有需要新义军之时,请石帅记住刚才之言。”
石青大喜,连声道:“一定。一定。石青信诺之名,泰山郡无人不知。庚公子放心就是。”
庚方之又道:“石帅。让安离带一百庚氏部属留在泰山郡。保持庚氏和新义军之间通联。如此可好?”
“好!好!”石青不住赞叹。“二公子大才,想得细致周到。”
安离苦着脸,咕哝了一声:“公子,我快成亲了。。。”
六十章酒盟
七月二十,李农率军回返邺城。 ,直接回家秋播耕种,李农带百余亲卫进城觐见石遵。
石遵正在兼作书房的西阁皱眉苦思,时不时在一摞名单上勾勾画画;他似乎想到极深处,见到李农后仍然心神不属。随口道:“许久不见,老帅一向可好?”话毕,他才意识到错误,苦笑一声,请李农就座,重新问道:“老帅南讨辛苦了。不过,南讨军为何不趁胜追击,收回扬州?”
李农砸砸嘴,叹息不止:“大晋军沿河布防,戒备森严。南讨军兵力单薄,无舟楫水师,渡河太难啊。。。”褚衰渡过淮河后,担心南讨军趁机渡河南下,确实在沿河一线布置防御。李农并不知道这些,只是顺嘴胡扯,谅身处宫中的石遵不会知道。
石遵只是随口一问,淮河之南的扬州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大晋也不是他的主要威胁。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赵朝廷之内。
关中密报,镇戍雍州的乐平王石苞对他极其不满,扬言要攻打邺城。雍州作为西部中心,秦、凉二州也在石苞下辖。秦州好说,没有兵力;凉州却驻扎有八万屠军。若是麻秋响应石苞,挥师邺城,那就麻烦了。
石遵为此忧心忡忡。同时,石闵也不让他省心。
这段时间,石闵不断上呈升迁奖励的将士名单。石遵对石闵已生戒心,怎会容许石闵借升迁奖励之名扩充羽翼?所以,但凡石闵送来的名单,他都费尽心思,删减大半。
石闵也不争执。你不批准,好吧,过两天,继续呈递。
两人就像在玩一个游戏,一个隔三岔五地呈递,一个挑挑拣拣地删减。忙的不亦乐呼。
“老帅。捷报奏说,有支叫做新义军的私军,对朝廷忠心耿耿,主动迎战晋军。以少胜多,击退晋军大部。可是真的?”石遵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对朝廷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军队太难得了,这样的军队必须引为己用,而且这支军队似乎战力不弱。
李农点头称是,回道:“禀皇上。老臣此来,意欲为新义军讨些赏赐。望皇上允准。”
“如此忠臣义士,该赏!”石遵一拍案几,慨然道:“不仅要赏,还要重赏!并立为天下楷模!”
李农笑眯眯地躬了躬身。“老臣替新义军谢皇上赏。新义军想。。。”
“不用你代谢!”石遵打断李农,起身绕过案几,在殿前快速踱步。兴冲冲地说道:“你把他们招到邺城,寡人要亲自封赏。女人、田庄、布帛。。。哈哈。寡人不会吝惜。只要对我大赵忠心,寡人又何惜一个将军职位。”
李农面容顿时愁苦起来,正欲解说,值卫郎将进来禀报。“皇上。辅国大将军请见。”
石遵一听,被忠心的新义军勾起的兴头立即没了。脸一沉,一拂袖,背手坐回案几,冷冷道:“请辅国大将军进来。”
李农混沌的老眼里精光一闪,随即眼皮一塔拉,眯成了一条缝。
石闵大步而入,看起来很平静,不易察觉地扫了李农一眼,径直走到殿首,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