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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请!该请。。。”周成满面红光走过来,抱住石青,又是拍肩又是捶背,连价叫道:“石帅。太好了。你这个马镫太有用了。”
“嘘——”石青在他耳边嘘了一声,挣脱他的怀抱,慎重道:“保密。”
周成三十多岁,瘦瘦的,看起来很精干。听石青一说,谦谦一笑,恢复常态,注目石青道:“总帅请客,不醉无归。石帅中途不得溜席。”
一行人回转驻地,乞活军的营盘已经扎好,炊烟升了起来。
石青命人喊来诸葛攸、孙霸、丁析。有人请客,同吃的兄弟自然越多越好。
“总帅知道新义军穷酸,有马镫没马,连一支充门面的骑兵都无。是否发发慈悲,援助几匹战马。”进了李农的大帐,未等坐定,石青已开口央求。
“新义军好啊,不仅帮老头子赶跑了北军,还派人替老头子打扫战场,照看战马;哈哈,既然石帅开口,那些战马就送给新义军如何。。。”
李农揶揄地笑道。诸葛攸一脸黑线,自己带着部众冒着刀光剑影抢来的战马竟然是替他照看。“哦,对了,还有那些衣甲也援助给新义军吧。”李农很大方地补上一句。气的诸葛攸差点吐血。
石青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农,惹得周成等人哄堂大笑。
这时,一个亲卫进来禀道:“总帅。王龛请见。”
“王龛。他们没走?”李农纳闷地问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石青听说了代陂之战,知道李农已放王龛回转淮南。没想到他们没走。
帐帘掀开,王龛一脸平静跨步而入,对两边人视若未睹。直直走到居中而坐的李农面前,单膝跪倒道:“败将王龛,特来投奔乞活军。请总帅收留。”
一言出口,四座皆惊。
这是在代陂之战宁死不降的勇士?更奇怪的是,明明已被释放,他们反倒愿意降了。
李农眼皮抖了一下,沉声道:“你等为何要降?”
“因为大晋负了我们。”王龛淡淡回道:“淮阴军三千人舍命死战,不求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只求北主力,能锐意北上。谁知,几万大军竟被几千乡民打得大败,逃回淮南。我们耻与这等人为伍。决定留在北方,投到乞活旗下,不想建功立业,只求安安稳稳了此残生。”
李农神色微动,心中默许,正欲答应,突听石青道:“王龛将军是吧。你若是想安安稳稳了此残生,不如投我吧。”
王龛偏转身子,疑惑地扫了石青一眼。“请问,你是。。。”
石青微微一笑道:“打败北军就是我。”
王龛身子一挺,双目爆出精光。直挺挺地瞪向石青。石青不以为意,转对李农一揖道:“总帅,石青再向你讨个请,将王龛将军让给我吧。”
李农呵呵一乐。这个石青,见啥划拉啥,几个降兵也争抢着要。嘿嘿一笑,李农道:“这个老头子可做不得主。你要问王龛将军,愿不愿投你。”
石青也是嘿嘿一笑,道:“总帅答应就成。王龛将军一定想知道,几千乡兵为何能打败几万北军。嘿嘿,一旦加入新义军,不就知道了。是不是,王龛将军?”
王龛紧紧盯着石青,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石青突地大喝:“大丈夫一言而决。何需婆婆妈妈。你若愿意,便过来坐下喝酒。若是不愿,就去求李总帅吧。”
王龛嘿了一声,径直走到石青身边坐下,不满地说道:“酒呢?哪里有酒可喝?”
石青大笑:“总帅,客人早已齐了,怎地酒还没上。莫非舍不得。”
。。。。。。。。。。。
七月十日。
李农率一万乞活北返。周成率五千禁军巡视淮河北岸,魏统率五千禁军分镇彭城、下邳。石青和新义军赖在彭城,和魏统厮缠。
魏统在禁军中待了十余年,是个正统军人,很不待见新义军这等私兵,顺带也没瞧上石青;若不是李农一再交代,让他对新义军照顾一二,早将石青乱棍打出。
石青碰了几个冷钉子后,有点明白,话里话外透出高力士的身份。
这一着管用。
魏统对新义军态度依旧,对石青已经刮目相看了。“原来石帅是从东宫出来的。难怪李总帅另眼相待。不错,这么年轻,能在东宫出人头地,石帅非比寻常。”
“昭烈将军缪赞。石青痴混二十年,所求不过一口食罢了。呵呵。以后,只怕要请昭烈将军担当些了。”
石青又是抱拳又是作揖,恳请魏统允许新义军在徐州行走。“泰山穷蔽,粮帛需要得到淮南接济。请将军成全。。。”
魏统沉吟不语,颇为踌躇。他是中央禁军,地方形势只有耳闻没有目睹。知道各地边州与南朝有些勾连,轮到自己却不敢轻易决定。
“不过是些商贸沟通罢了。绝不会危及将军防务。”石青拍着胸脯保证。“将军也知,新义军一力赶走北军,与大晋势同水火,怎会有其他关联?将军若是同意,新义军半年送。。。”
保证加上许诺,终于让魏统同意新义军自由通行徐州。新义军许诺的厚赠礼品,每半年结算一次。
目的达到后,石青没有急着回返。实际上,他归心是箭,早已急不可耐;但他不能走。周成在徐州,五万石粮草也还藏在山中,这些问题没有解决,他不放心走。更何况,泰山的伍慈,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以便于迎接庚二公子和褚衰的使者。
“石帅。你怎么还没走?”
七月十三,周成回返彭城,见到石青仍在,不由得很诧异。
“我想再见周大哥一面。”石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兄弟之情。
周成有些感动,颌首道:“也好。明日你我一起北返吧。”
石青一听急了。连忙摆手推辞。“周大哥。你是马军,我是步军。你想累死兄弟的部属?罢了,你今晚请我喝顿酒,明日一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周成大笑:“乞活军只有占人便宜,从不被人占便宜。没想到遇到新义军,倒落了下风。哈哈。。。走吧。今晚哥哥请客。”
五十九章朋友越多越好
七月十四。 (&)彭城东门。
“石帅。有暇到邺城来,你我再谋一醉。。。”周成大声吆喝,一挥手,五千禁军铁骑当先离去,蹄声阵阵,留下一路烟尘。
庚方之控马缓跑,来到队伍前列,恰恰超前石青一个马头。
这四天,可把庚方之憋闷坏了。身处敌军环视之下,一举一动无不小心翼翼,他哪受过这种约束。一俟周成远去,他就像出笼的鸟一般,放开束缚,神采飞扬。
“青子。你真把他们糊弄走了。哈哈。。。”庚方之哈哈大笑,亲热地招呼石青。他听到的北军后撤版本自然与李农不一样,所以,对石青虚与伪色,骗得大*讨军回返河北,庚方之很欣赏。
因为,如今青、兖、徐、扬四周只有五千大赵守军。新义军却有‘两万’,若筹划得当,与朝廷里应外合,四个州唾手可得。
这是庚氏崛起的机会!
石青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他的谦逊越发让庚方之欣赏。
“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去。青子当知当仁不让的道理。好好努力吧,吾心中有算。”庚方之嘉许称赞。
石青诺诺称是。
庚方之的意气没有风发多久。。。
一骑快马飞驰来报。“大晋征北将军褚衰遣使来告,并赠送新义军粮草五万石。”
石青当即大声叫好,下令新义军掉头南下,迎接征北大将军的使者。
庚方之癔症了。新义军若是搭上褚衰,还会看上庚氏的家门声望?
褚氏一门正处于鼎盛时期,哪怕是北失败,一言一行仍然代表着朝廷,岂是落魄的庚氏能够相比的。
庚方之浑浑噩噩南下,当见到堆集如山的粮草和四个宽袍文士时,他没敢再存半点侥幸。事情很明白:褚衰插进来一手,他也要保留新义军,为下次北做准备。褚氏不会引咎去职,会拼死保住现有的权利。
庚方之心中乱纷纷的,不知如何是好。石青也有麻烦。新义军包括民夫包括庚方之的八百人,合计五千三百人,最多能运三万五千石粮;还剩一万五千石怎么办?
“子弟骑留下,带蹬带弓,就地练习骑射,顺带看护粮食。其余人,一律推车运粮。”石青下令,五万石粮要分两次运回泰山了。
如今的子弟骑战马凑足,马弓齐备,马镫备好,只等普及骑射。至于骑射之法具体如何,没人清楚怎样练习,怎样作战。石青也不清楚。他将脑海里零碎的印象说出来,和侗图等几个百骑长探讨,摸索了一些土法。效果如何,还需在实战中得到检验。
四千八百人推着两千来辆大车上路了。没有牛,没有骡马,纯靠人力,一遇到沟坎,五六个人齐声吆喝,才能将一辆车推过去。如此行军,异常缓慢,一天只能行出三四十里。七月十八,新义军才进入东海郡。
不经意间,石青恍然发现,这几日,庚方之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