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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昂立着一个中年将军,发觉石青三人,他略一挥手,二十名郡兵冲上来,试图拦阻。可哪里拦得住?
三人闯过堵截的郡兵,一头扎紧战阵,向阵中冲去。
冲击近千人组成的战阵绝非易事;三人一陷进去,立即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面前的人流仿佛潮水,劈也劈不开,砍也砍不完;稍不注意,潮水溅到身上,就是一道两道口子;冲到一半,三人都挂了彩。
“咄!有称手兵刃就好了。”安离啐了一口。三人各自有惯用的重兵,发配之前已被收缴。现在手上的柴斧、环首刀发挥不出自身三成功夫。
嗥——
蓦地。喊杀声不断的战场上响起一道凄厉狂野的嗥叫。司扬一手柴斧,一手钢刀,振臂向上,仰天长嗥。
郡兵稍一愣神,石青趁势连剁三斧,十几把刀枪歪斜折断,刀山枪林露出了一丝缝隙。司扬合身一纵,顺着缝隙扑进去,双刃狂舞乱剁,闯出一条丈许长的血路。石青、安离大喝,顺着这条血路挤进阵中。
“*养的,上当了。不是孙叔!是黑豹。”最前的司扬懊悔大叫,认出被围的人了。
“黑豹?”石青心中反而一缓,只要不是孙俭就好。
黑豹是征东军黑豹将军韩彭的外号。梁犊麾下,黑豹、疯虎并驾齐驱,两人却不对付,谁也不服谁。
“疯子!你怎地来了。莫非想看咱的笑话。”被围人中传出爽朗的问候。
说话的是个二十六七的雄武大汉,他身负重伤,软软趴在亲卫背上,有些萎靡,却没有半点惧怕之色,一脸不在乎地瞅着司扬笑。三十多征东军士卒在几个高力士的指挥下,背靠背围成一团,将他护在中央。石青认出,这人是黑豹将军——韩彭韩逊之。
“黑豹。今日司某救你,以后倒要看看,你还敢与司某并论否。”司扬手不停,嘴也不停,斗战、斗口两不误。
韩彭扯着嘴角一笑。“疯虎,你没那本事。顾好自己吧。。。”说到这儿,他眼光一斜,落到石青身上,霍然大叫:“毒蝎!”
惊呼声中,韩彭精神一振,双眼火热起来,疾声高呼:“毒蝎!是毒蝎!兄弟们,今日死不了啦。毒蝎来了!大伙儿跟着毒蝎杀出去。。。”
“毒蝎!”
“毒蝎!”
。。。。。。。
知道毒蝎威名的征东军士卒大声爆喝,不知道的不由自主地随之呼应;三十多征东军士气大振,啸叫着发起冲击,被困的圈子猛然往外一扩。
石青愕然。
他知道毒蝎身手好,是高力士中能胜梁犊的三个高手之一。但他不知道,毒蝎身手好到能提振士气的程度。
听着耳边众人欢呼,石青血气上涌,莫名的,一股强大的自信蓬勃而出,即使没有蝎尾枪,毒蝎依然是毒蝎!
“崔宦!马槊!马槊给毒蝎。”没有合适兵刃的苦韩彭感同身受,瞧见石青手中武器是柴斧,他叫嚷一声,一个三十许的汉子应声递上一根丈八长马槊。
马槊乃马战兵刃,粗长沉重,是重甲骑兵集群冲击时的杀器,实际上,并不适合单人步战。饶是如此,它那粗大结实的绞合杆,一尺半长的锋刃,比起短斧,强得仍不是一点半点。
马槊入手,凛冽的杀气勃然而出,石青大喝一声,顺势一搅,几个豫州兵应声翻倒。
“不错!大家随我来。。。”石青精神大振,再一拔,身前空出一片足以施展的空间。马槊旋即泼风般舞开,真个是沾上就亡,挨上就伤;当者披靡,无可阻挡,劈水分波一样将厚实的敌阵分开。
“疯虎!你护住左翼。以后韩某对你甘拜下风就是了。。。安平将军,请你护住右翼。。。崔宦,带几个兄弟断后。。。”
韩彭趴在亲卫背上,不断分遣人手。石青大奇:临危不乱,应变迅速,此人是个将才。
马槊舞处,豫州兵如同土鸡瓦狗,在石青厉啸声中,纷纷败退。石青杀出一阵,眼前忽地一空,已然闯出了敌阵。他返身杀回,将韩彭麾下士卒接应出来,和崔宦一并断后,且战且走。
双方翻滚向西,挪出两三里后,来到一道*下。
*之上,突兀地现出一位年青将军的身影;年青将军铁甲长刀,傲立于战马之上。
司扬心高气傲,最近因为没有趁手兵刃,屡屡受挫,早已焦躁难耐;豁然见到年青将军手中兵刃,正是自己喜爱的长刀,顿时红了眼,狂喝一声:“待我去取件兵刃。”挥舞着柴斧向岗上冲去。
司扬身子一动,刚刚迈出几步,安离抢上一把抱住。“疯子!睁开眼看看。那是悍民军。你想找死啊。”
悍民军!
石青心脏猛地一缩,极度危险的感觉包围了他。
在邺城,东宫高力士不在乎旗甲鲜亮的皇室宿卫军,看不起孙伏都狐假虎威的黑槊龙骧军,也没把王朗的骁骑精锐放在眼中,但是,有一支军队,却是他们不愿、不敢轻易招惹的。
这支军队如荒原上孤独的狼,由游离于世族、豪强、流民、乞活之外的凶悍汉人组成;在与任何敌人正面对抗中从没吃过亏。。。这是一支无论对手如何指责,却不敢小觑轻视的强悍存在。
这支军队叫做悍民军。
悍民军来了。
血红的大旗迎风招展,‘悍民’二字笔画粗犷,如凶兽般张牙舞爪;大旗之旁,另有一道窄长认旗,孤零零地书着一个‘张’字。
没有腾空飞起的烟尘,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势,随着旗号展开,一个个身影陆续从*后显现。三千步兵,五百骑兵,三三两两,散乱的没有队形,他们默然矗立,冷冷地望了过来。
石青浑身发凉,巨大的压力迫得他整个筋骨猛烈收缩。
就在这时,在他身体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忽然爆炸,滚烫灼热的气息倏地喷涌,所过之处,热血如沸,从未有过的强烈战意,充斥了他全身。。。
“还好。不是石闵将军领军。”不知什么时候,司扬靠了过来,在他身边低声说着。“蝎子,夺马逃吧。如今,只能顾自己了。。。”
石青豁然惊醒,马槊一指西南。“兄弟们。跑吧!”
第四章人吃人的年代
几十征东军斜刺穿插,在悍民军面前,拔腿开跑,越去越远。 *()
悍民军没动。
豫州兵忘了动,傻愣愣地看着悍民军:他们怎么放跑叛逆?
豫州军陈姓将军打马纵上*,瞟了一眼悍民军认旗,厉声质问年青将军。“张将军。为何放走叛逆!”
年青将军正是奉石闵之命,南下豫州平叛的悍民军双璧之一张遇。
张遇遥望天际,对陈姓将军视若未见。陈姓将军脸色涨得通红,嘴唇一动,正欲计较之时,张遇目光一转,利剑般刺过来,话语冷若冰寒:“悍民军行事,汝亦敢质询?”
陈姓将军一滞,气的浑身发抖。他是许昌城守,比两千石的地方大员;刺史战殁,豫州以他为尊,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小郎将如此轻视。
未等怒气发作,张遇再次开口:“豫州叛逆祸乱,盗匪横行;悍民军奉令前来平乱;地方郡兵自此时起,暂归张某麾下统一调遣。陈将军,接令吧。”
陈姓将军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凭你八百石小小郎将,竟想让豫州军归入麾下。狂。。。”
‘狂’字出口,话音已止。
陈姓将军头颅冲天飞起,惊愕的面容在空中一闪而过,跌落入草丛后再也不见。和这付面容相和的,是近千郡守兵的神情,震骇、惊恐,不敢置信。
“首级带上,日后有用。”张遇若无其事地收刀,从革囊里掏出一张暗红皮革,在长刀上轻轻一抹,长刀光亮如新,再不见丝毫血迹。
一抖马缰,战马蹿下*,围着惊慌的豫州郡兵奔驰一周。张遇扬声大喝:“陈某不听军令,已被斩首;豫州士兵,可有执迷不悟者?”
悍民军踏着沉重的步下了*,厉声呼喝:“可有执迷不悟者!”
豫州郡兵尽皆默然。
“很好!”张遇满意一笑。“儿郎们!豫州军并入建制。悍民军向南,去颖川、去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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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出七八里,见不到追兵后,征东军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逃出来了!从悍民军眼皮底下逃出来了。巨大的幸福让每个人都感觉不真实。
“哎哟!好痛。。。”崔宦这个三十许的汉子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这是真的,不是梦。
安离等哄笑起来,唯有司扬愤愤不平。“*养的,砍山刀若在手中,便是悍民军又耐我何?”
石青恢复到医生的角色,给受伤的同伴检查护理。其他人还好,只有韩彭有些麻烦。肩头、大腿两处贯通伤,腹部几乎被开了膛。单这伤势,还要不了命,可就怕感染发炎。
将伤口擦拭干净,寻了些止血草敷上,包扎妥当后,石青拍着韩彭肩头,温和地说道:“看你壮得像头虎豹,肯定能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