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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沿着浮桥走了一二十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啊——是豫州军!豫州军来了——”
听到“豫州军”三个字,张凡猛一激灵,疲累不翼而飞。急转身向后看去,但见薄薄的河雾中,吊桥对面的浮桥上影影绰绰显出不少士卒的身影。张凡不用考虑就知道来得必定是豫州军。
“奶奶的!来得真快——”张凡不满地咒骂了一声,扯过一个士卒吩咐道:“去!禀报司州将军,就说豫州军来了,让他加紧布置防御。”
士卒应命而去,张凡招呼身后士卒道:“走!我等回去守护吊桥!”
“军司马。是否多调些兄弟过来,凭我们四五十人只怕守不住吊桥。”一个士卒开口提醒了一句。
“笨蛋!浮桥就这么窄,人来得再多只能在后面干看,哪有什么用?”
张凡瞪了进言的士卒一眼,顺便点拨道:“对方若是没船,吊桥这儿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有我们在,任他前军万马也难越过。对方若是有船,我们撤回去在旱寨阻击,不让其登上堤岸就是。”
“军司马真了不起,懂得的东西好多哦。”不懂旱寨存在意义的士卒恍然大悟,其中有两人讨好地举起盾牌,抢到前面护持着回到张凡吊桥缺口处。
七十二章挺进豫州
“禀使君,吊桥已被升起,有近五十敌军在对面防守,对面旱寨听不见喊杀声,战事似乎已经结束。 。。。。。”
部属回禀的声音空空洞洞,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如眼前的河雾一般飘渺得难以捉摸。张遇呆呆地望向对岸,眼光空乏得似乎没看见任何景物,又似乎看到新义军战旗在许昌城头、在悬瓠城头、在宛城、在叶县、在整个豫州到处飘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张遇苦思不得其解。
为了抵挡鲜卑人,新义军人马尽皆北上,青、兖极度空虚,合两州之地征召不出五千青壮;司马勋联手杜洪、张琚进逼长安,麻秋不在,关中自身难保,不可能派兵出关;徐州周成实力最为雄厚,有一万人马,只是徐州军需要守卫淮河一线,不可能抽调主力北上,而且徐州地处偏远,没有十天半月不可能赶到官渡。
河南五州和关中军情从脑海一一闪过,张遇最终确认,夺取官渡的只可能是关中军。他不清楚关中战事结果如何,不清楚关中军为何能够出关,他只知道,除关中军外,再无其他可能。
此非战之罪,实乃天欲绝我张遇——
张遇苦涩地笑起来,一时间心灰意冷,再没有半点强渡黄河的心思。
关中军出关,官渡的周方部完了,进攻司州的乐弘部只怕下场更惨,凭枋头的七八千豫州兵还能单独抗击对手?关中军夺下官渡,升起浮桥,不是怕他这支残军,而是为了攻略豫州不受干扰。一旦抚平豫州,他们就会掉头北上,清剿他这支无根之草般的残军。
张遇心头一阵“明悟”。自己失去的不仅是豫州,过不了多久还要搭上这条性命。“罢了,找个地方保命吧。”喃喃自语中,他纵马下了河堤。
“使君!你说什么?攻还是不攻?”等候将领的部属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撵上来大声追问。
“不攻了,我们到并州去。。。。。。”
张遇洒脱地笑了笑,继而补充道:“派人快马赶往西枋城,通知王泰将军即刻撤离西枋城,向获嘉方向退却。张某在凤凰山南麓等他。”凤凰山既是今日新乡市凤泉区的凤凰山,是西枋城前往获嘉的必经之路。
四月二十九日黄昏,张遇命令撤离的将令传到西枋城,正自坐立不安的王泰如释重负,传令豫州军士卒即刻准备撤离。
原来王泰午后收到斥候探报,邺城援军到了!蒋干统带两万人马午时抵达东枋城,午后在衡水营的接应下渡过淇河与张温部会合。
王泰了解蒋干,知道此人并非张温那样的庸手。对方既然来了,一定会做点什么。以王泰估计,对方夜间若是没有动作,明天一早定会出现在西枋城下;那时他将很难从大军之中安然突围。王泰想在蒋干到来之前撤离西枋城,可张遇给他的将令是坚守两日,等并州军前来接管。问题是,谁也不敢肯定并州军是否会前来接管!
就在左右为难之时,撤离的将令到了,王泰怎肯等到蒋干兵临城下再走,当晚便率兵从出了西门,循路向西南方的凤凰山赶去。远离了西枋城,心弦渐渐松驰下来,王泰这才感觉到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向南回豫州,怎么像是往河内方向撤?”王泰喊来传令的信使追问。
传令信使是张遇亲卫,见识颇广,明了豫州军眼下的处境。当下黯然答道:“官渡浮桥丢了,我们。。。回不了豫州了。”
“什么?”王泰惊得差点从战马上摔下来。官渡浮桥丢了,不能回转豫州,这对张遇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桓温。。。。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竟然无法依靠。唯一的希望就这么隔着黄河眼睁睁看着却不能成真!
头痛之余,王泰蓦然生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感觉。张遇兄弟,这是命!你只有富贵之命,没有那种命啊!
叹惜一阵,王泰无奈地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尽皆抛开。对于不能回归豫州,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豫州不能去,去并州也是一样,他不仅和张遇交好,和张氏其他人,诸如以前的张举,现在的并州刺史张平关系都很不错。
四月三十日午时,张遇和王泰在凤凰山会合,唏嘘一番之后,两人很有默契地把豫州抛掷脑后,兵合一处赶赴获嘉。他们不知道,这时候,荆州刺史乐弘正在心里念叨他们二人,指望两人尽快回兵救援自己。
四月二十七日早,乐弘攻破金墉城,张遇预定计划是,金墉城破以后,乐弘率兵继续西进新安,堵死关中军东出路径。只是没等乐弘收拾罢残局动身,当天午后,关中军先找上门来,诸葛攸统带八千人马兵临金墉城。
关中军由三支人马组成,衣甲制式不一,颜色驳杂,旗号混乱不堪,一看就是一支杂兵。张遇曾经说过,一俟并州军进入枋头,豫州军便即回师河南;有此倚仗,乐弘并没把这支关中军放在心上。
在金墉城休整了一夜,三十日上午,乐弘留一千五百人守城,自己亲率五千人杀出城,意欲和关中军对阵厮杀一场,以试探对方战力如何。诸葛攸不甘示弱,给毛受留下三千人守寨,自己亲率五千人马出寨迎战。
说起来,关中军确实没有能让乐弘看得起眼的地方,关中军士卒和荆州军一样,都是临时征募的坞堡部落私兵或者青壮,没谁能更高一筹;关中军主帅诸葛攸思维敏捷,想法大胆,敢做妄为,同时心思不够细密,有眼高手低之嫌,这人可谓优缺点参半,临阵指挥能力并不比乐弘高明多少。
关中军、荆州军数量相差无几,士卒来历、主帅能力彼此半斤八两。在这种情况下斗阵厮杀,结果往往是由运气决定的。结果证明,诸葛攸的运气更好一些。
实际上,诸葛攸没有急于战败对手,他在等待,等待王朗后军到来,等待张凡夺取官渡浮桥的消息传来。因此他需要和乐弘保持僵持;出于这种心理,两军对阵之时,诸葛攸采取了守势,这个选择最终决定了胜利的归属。
乐弘没有选择地发起了攻击,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攻击的一方很难建功,而且更为耗力。双方缠战一个多时辰后,荆州军后续无力,渐渐支撑不住,关中军稳如磐石,阵势没有半点涣散的模样。
乐弘见状,知道无望取胜,随即在守城士卒的掩护下,退回金墉城。关中军趁势掩杀,占了不少便宜,直到靠近城头弓箭手的射程边缘,这才罢手收兵回营。
经此一战,乐弘认识到己方攻击的实力不足,便老老实实躲在金墉城里不再出战;诸葛攸乐得如此,也不围城攻打,只在城北扎下大营,安安静静地与荆州军对峙。
二十九日,有从官渡逃脱的豫州军士卒跑到荥阳,把旱寨失守的消息告诉给上官恩。上官恩大惊之下,将这一消息快马飞报乐弘并询问对策。
三十日,安坐金墉城等待张遇前来会合的乐弘听说旱寨失守,官渡浮桥落入新义军手中,惊得连一刻都呆不住了,即刻整顿人马出城东行,准备先去会合荥阳的上官恩。
与此同时,张凡的捷报也到了城北的关中军大营,诸葛攸闻报之后,一改先前耐心等待的姿态。探马斥候大量派出,紧紧盯住荆州军。乐弘率部刚出金墉城,诸葛攸便得到消息,关中军当下一分为二,诸葛攸亲率五千人马轻装疾行,追击荆州军;毛受率两三千人马押解辎重随后跟上。
张遇被阻在黄河北岸,豫州空虚,有实力有影响的人马只剩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