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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和他等多少有些旧谊,先私下和他们聊聊去。”
石青不耐烦地挥挥手,随后补充道:“本帅心绪不佳,此时相见只怕没有好言语。无论如何,我军和幽州军还是联盟,需得维持些颜面。嗯,你告诉他们,就说本帅一会儿就回去。”
“是。”鹿勃早小心地应了一声,揖手一礼向石青告辞。
鹿勃早匆匆回到正在扎寨的营地,一眼就看见秦兴、郑生、王琨三位气呼呼的‘老友’。三人带了两三千亲卫骑兵,与扎营的魏军保持一段距离远远呆着。鹿勃早疾步迎上去,正欲开口招呼,精瘦如猴子一样的王琨先行开了口,他蹙着眉带着责备的口吻道:“鹿将军。听说你在石帅面前很受重用,悦绾突然回师,魏军悄无声息地溜走,这等消息,你这位向导会不知道?为何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我等可是从幽州一起过来的老兄弟呢。”
鹿勃早面色一僵,心中又是恼火又有些羞愧。鲁口人大多是从幽州下来的老兄弟不假,可是南下以来又有几个人真正眷顾老兄弟情意的?想到这里,他心一横,冲王琨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道:“老兄弟?在此之前,不知道左长史可曾念叨过鹿某这个老兄弟没?也许只有追责的时候,左长史才会想起鹿某这个老兄弟吧。”
秦兴嘿了一声,叱喝道:“鹿勃早。冤有头,债有主,征东将军、王刺史若是亏待了你,你冲他们来就是了,不该连累其他兄弟,你可知道,若是提前知会一声,就可挽回好几千兄弟性命。他们与你可都无怨无仇!”
鹿勃早心头一黯,沉默下来,秦兴的话语算是拿中了他的软肋。王琨见状,忍不住得意起来,嘴巴动了动,正想斥骂几句,南边蹄声大作,烟土弥漫中,一小股骑兵急速奔向魏军营地。马上骑士尚未进入营地便即高声呼喝:“快!快——禀报石帅!鲁口出事了!”
听到‘鲁口出事了’,质问鹿勃早的三位幽州军大将霍然一惊,再顾不得继续问罪,不约而同地向魏军营地涌过去,颤声惊问道:“怎么回事!鲁口——出了什么事?”
前来报信的这股骑兵是前往广固安置冉、董两家家眷的何三娃和他率领两百亲卫骑。听见几个陌生将官追问,他猜到对方是幽州军,迟疑了一下,便照实答道:“诸位将军,今早慕容恪率军奇袭鲁口,随后西进强夺安平,眼下除下博县外,滹沱河以南博陵诸城已尽归燕军所有。”
听到鲁口出事的消息鹿勃早先是一惊,继而想起石青似乎在等待消息的神色,一个念头霍然跳上心头:“莫非——石帅料到鲁口会出事?他洒下的真正诱饵其实是鲁口?”想到这里,鹿勃早不敢再想下去,一转身向着营地飞奔过去。
石青这次回来的很快,他没顾得和秦兴等人寒暄,也没顾得询问应该在青州的何三娃为何成了通传信使,站在草草立就得辕门外,听了何三娃的禀报后,只慌里慌张地不住追问:“你说什么?慕容恪突袭鲁口?难道鲁口就没有一点防备,怎能让他得逞?王刺史呢?什么!死于乱军之中(一旁的王午族弟王琨啊呀一声晕了过去)。征东将军呢?被;雷诺的冀州人马救到下博县去了,还好还好。。。什么?慕容恪意图强渡滹沱河!幸好,你们把渡口浮桥烧了。嗯,不错,该为汝等记一大功。只是,唉——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鲁口丢了,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石青哀声叹气,围着辕门团团乱转。看他这副焦急模样,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会预料到这件事。
鹿勃早同样如此,瞧见石青愁苦的面容,他先前的怀疑动摇了。也许,是我多心了,石帅怎么会预料到慕容恪的举动呢?而且,鲁口失去,对石帅有什么好处?昨晚石帅还说,魏、燕,幽州军三足鼎立,北方形势可以稳固。他若预料到鲁口危险,肯定要提前知会的。。。。。。
翻来覆去地思索了好一阵,鹿勃早渐渐肯定下来,认为石青不会预料到鲁口出事。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何三娃禀报的一件事“邓恒被雷诺的冀州军接应到下博县去了”,想到这件事,他心中倏地冒起一个大大的疑团:自燕军南下以后,雷诺待在冀州城里从不外出,怎么会在百十里外的下博县突然出现,而且是在此关键时刻,这未免太巧了。。。。。。
五十五章盟友就是用来吞并的
三月三十,在高开指挥的猛烈攻击下,乐陵城岌岌可危,就在这个时候,午时左右,燕军没有任何征兆地退了下去,随即拔寨启程,向西北方的马颊河赶去。 **!*
见到这种异状,对石青充满盲目信心的李历立刻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石帅得手了,燕军要败了,老子这次拿性命下注看来是赌赢了。。。。。。
尽管结果是这么美妙,李历仍然不甘心,他像一个不知见好就收的豪客,只知道贪婪地索取,希翼从中获得更大的好处。
“贾活。汝代李某守护乐陵,小心谨慎,不可让对手钻了空子。某意欲率一批敢死之士跟在燕军之后,见机行事,紧急关头不定能有些作用呢。”李历唤来贾活,不由分说地将乐陵防务交给他,然后将城内骡马耕牛收集起来,率三百敢死之士或骑骡马或乘耕牛冲出乐陵,向西北方向追击。
不知是燕军退的太急还是中间有所耽搁的缘故,黄昏时分,李历这个小队不仅没有追上目标,反而被另一支人马追赶上了。这支人马是由义务兵骑兵训练营和何三娃的两百亲卫骑组成的一支三千四五百骑的骑兵队伍。带队之人是李历的顶头上司原义务兵督帅、现任青州将军的司扬司子弘。
在黄河北岸巡视的燕军骑兵直属慕容恪,接到命令的时间比高开早,撤离乐陵的行动也比高开更早。为了协防青州,这段时间新义军衡水营从官渡浮桥东下,一直在历城附近河段游弋。发现燕军有撤离的动向之后,衡水营校尉苏忘通知了司扬,随后用船只将在黄河南岸戒备的骑兵训练营渡到了北岸。这支三千多骑的队伍顺着燕军撤退的方向摸索前进,好巧不巧在马颊河附近赶上了李历。
有了三千多骑兵相伴,李历信心大增,当即向司扬一一详细述说了自己的猜测,最后督促司扬率部继续跟进,关键时刻突然杀出,给对手以雷霆之击。
对于一直想战、求战的司扬来说,李历的建议如同久旱之甘霖,再惬意不过了。随即再无二话,两支人马合二为一,在司扬的统带下连夜北上,循着足迹往西北方追赶燕军。
这支勉强算是‘骑兵’的人马认准一个方向,在黑夜中懵懵懂懂往前赶,第二天天光大亮之时,司扬、李历等人发现,他们不仅追丢了燕军,甚至不知道身处何方,四周的环境看起来极为陌生;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他们迷路了。
迟疑了一阵,太阳跃出了地平线,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司扬命令队伍继续北上。这时候他想得不是跟在燕军身后突袭破敌,而是如何与己方主力人马会合,争取参与对燕之战。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历经千回百折,希望依然渺茫,可在不经意地回首间,却霍然发现目标就在眼前。经过一夜折磨,司扬死了突袭建功的心,可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燕军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一行垂头丧气的骑士向北行了二十里不到,东北方一阵大响,两支人马一先一后一追一逃冲了过来,在前面逃得人马只有一两百人,后面追赶的队伍却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也无法估猜有多少人马。不过,在后追赶的人马旗号司扬、李历很熟悉,正是他们一直追赶的燕军;前面逃得人马旗号他们也熟悉,并且不仅是熟悉,看到后还有些奇怪,因为那是石赵的制式旗号。石祗死后,世间怎么还有石赵的制式旗号呢?
逃军的旗号让两人疑惑不定。只是,不等他们想到答案,那支逃窜的人马已然临近,其中有人大喊道:“是新义军哪位兄弟,快!帮忙阻挡一下追兵,保护征东将军撤往安平。”
这句喊声中透露出来的讯息太多了:征东将军是邓恒,原本率幽州军坐镇鲁口;安平是以前的博陵郡治所,位于鲁口正西五十来里处。这就是说他们刚从鲁口逃出来,鲁口被燕军攻占了。
稍一错愕,司扬没有过多地犹豫,一舞长刀大喝道:“李历、何三娃。保护征东将军,训练营诸将士,随某杀敌断后!”
司扬之所以如此快速地做出决断,只因为对方喊的称呼是“新义军哪位兄弟”,他虽然不知究竟,但是明白一点,能这样喊得必定是真正的自己人。随着石青再入邺城,“新义军”这个称呼渐渐被“魏军”所替代,只有青兖老人才会习惯用新义军相互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