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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将军身体复原,劲头十足,‘小时、百分之’十分好奇,缠着石青刨根问底。石青浑身疲累,心头更是一片迷茫,哪有精神理会,干脆置之不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出神。
四周丘陵山地如同巨大的鬼魅静静蹲伏,似乎欲择人而噬;黑暗的原野上,野兽游魂般来回游走;绿油油的眼睛,忽开忽阖。昔日繁华中原,恍若成了鬼蜮兽园。
石青心中隐隐作痛。
两位将军不知此石青非彼毒蝎,石青不理不睬,他们浑不在意。
安离靠过来,碰碰石青。“毒蝎,可愿随我去南方?实不相瞒,我以前在庚公帐下颇得信用;庚公不在,但两位公子仍在,势必不会亏待我们。”
安离口中的庚公是庚翼。庚家是南渡望族,执掌东晋朝政近二十年;权势之大,名声之响,与王、谢、桓并称。庚家之人,有名的眼高手低,刚愎自用,执政期间,雄心勃勃,以北为已任,可惜无一成绩;倒在排除异己,揽权跋扈上有所建树;十几年来,得罪的人实在不少,庚翼死后,他两儿子被桓温逼到豫章,过得冷冷清清。庚家算是中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等望族,稍加照拂,就能让三人过上舒适安逸的日子。
安离并非虚言欺逛。
“安平将军,你甭费心了。无论如何,我和毒蝎会先找孙叔。其他的事暂时顾不上。”司扬的话提醒了石青,让他彻底断了南下的念头。
毒蝎是个孤儿,十四岁时遭遇饥荒,将死之即,行军路过的孙俭救了他,把他带在身边,孙俭不仅是毒蝎的救命恩人,更像是个父亲,无论如何,毒蝎不会丢下孙俭单独南下。石青顶着毒蝎的名号,必须如毒蝎一般行事。
“不错!我要去找孙叔。安平将军有何打算?”石青只问安离,毒蝎、司扬亲若兄弟,同行同止,不需多饶舌。
“一起走吧,见到孙叔再说。”安离仍不死心。“反正都是向南,顺道。”
司扬冷笑。“安平将军,你别后悔,赵军追着孙叔下去的,跟我们一起南下,**会遇上赵军。哼哼。。以我说,安平将军还是另寻南下之路的好。”
安离大怒。“安某岂是如此不堪!鹰扬将军!安某不愿做无谓的拼杀,却非怕死之人。。。”说到这里,他脑中电光一闪,顿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怕我说动毒蝎南下,就没人陪你疯。哈哈,我偏生跟定毒蝎,劝他去南方谋个前途,也算报了救命之恩。”
“哼!”
司扬一声冷笑:“你们南人,怎明白北人的心思。毒蝎会跟你南下?”
石青越发茫然,作为一个骨灰级历史迷,他记不住太宁这个年号,但他知道石虎屠子灭孙、高力士起兵。。。的时间。打心眼里,他不认同无所作为、荒唐不堪的东晋朝廷,怎会愿意南下?但是,此时的北方,可是一个无比动荡的大漩涡。后赵崩溃引发的战乱,强横媲美霸王、吕布的武悼天王冉闵,也未能避免战败横死的命运;他一介无名人物,处身其中,又怎禁受得了?
“走吧。。。”索然一叹,石青不愿再想,走一步看一步,先会合孙俭再说。
第三章悍民军来了
三条彪形大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郁郁南行。
毒蝎年龄最小,二十岁,黝黑的面目隐约有几分清秀,看起来像个淳朴的乡下少年,可熟知的,没人这么认为;毒蝎——没被惹到也许温顺,一旦被激怒,他的狠辣可以让任何人颤栗。司扬二十五岁,三人中年龄居中;他的长相很矛盾,正常时俊秀儒雅,只是见不得血,见不得怒,否则,立时就是一副扭曲狰狞的凶恶面孔,疯狂中充满邪恶。安离二十九岁,年龄最大,与石青的绒须、司扬的八字须相比,他一脸硬茬茬的胡须显然更有气概,合上憨直粗鲁的外貌,真个是威风凛凛、与众不同。
三人无论以年龄或是以气势,都是安离为最;怎么看安离都像是领头人;可实际上恰恰相反,最小的石青居中,其次的司扬大大咧咧,最显眼的安离却像老实的大猫,一颠一颠像个跟班。
黑夜过去,太阳升起,方向越发清晰,三人沿着颖水,快速向东南行去。待太阳升到头顶之时,他们遇上了追兵。
一夜急行,他们已远离黄河南岸的山脉丘陵,来到广褒的豫州平原。一望无际的平原除了齐膝高的荒草便是大大小小的树丛。
近百官军从道左树丛突然冲出,嘶喊着围上来,三人猝不及防,闪躲之间,分散开了。
“杀!”官军似乎没有受降捕俘的打算,冲上来狠狠劈刺,没留似乎余地。
面对刀枪,石青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没有丝毫犹豫,纯粹是本能,他倏地扬起右手,柴斧脱手而出,劈在最近的官军额头之上。。。
“啊!”沉闷短促的惨叫嘎然而止,脑浆鲜血四处喷溅。
这一刻,石青彻底呆住了。他见过死人,解剖过尸体,但亲手杀人还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杀人**之时,他这具身体,轻易屠戮了一条生命。
忽地——
两支长枪毒蛇般攒刺过来。。。
正在感受第一次杀人滋味的石青,头脑瞬间空白。不等想好应对之术,右手已经斜圈出去,恰恰篡住长矛红缨部,一送一撞,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出,对手跌出七八尺远;木制枪杆禁受不住大力冲撞,喀吱一声,断为两截;一截捅穿对手心口,一截到了石青手中;右手再次扬起,半截长矛飞出,扎进另一名长枪手的咽喉。
眨眼间,石青连杀三人。随即从容跨步,拾回自己的武器——砍柴斧。
一系列动作流利顺畅,是那么地自然。
石青恍然大悟:毒蝎!这是毒蝎的本能反应。毒蝎虽死,但他的狠辣凌厉,已经深深融入了这具身体。
嗥——
野兽般的嗥叫响起,司扬俊面扭曲,疯狂地挥舞柴斧,不管是刀山还是枪林,一斧挥出,尽皆退避。
司扬面目俊秀儒雅,极有君子之姿;就是见不得血,上不得沙场;一旦开战,他就变了个人,疯狂、血腥,视人命如草芥,视自己的命同样如草芥。熟知的人称之为疯虎、疯子。
面对数十倍敌军,司扬不避不让,嗥叫着一头扎进去,哪儿人多,哪儿凶险,他就往哪闯。疯虎——这是真正的疯虎!
与司扬相比,安离显然油滑许多,乍逢官军,立即奔到高坎上,顺手抢过一把环手刀,双刀连环,舞得风雨不透,不求杀敌,但求护身。
官军战力不高,没有铁甲士,没有重兵,没有骑军。。。不是禁卫中军,应该是郡守兵之类的乡兵,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身处混乱战场,手下不停格杀敌人,石青脑海却异常清明,冷静地得出了结论。恍然间,他感觉自己一化为二,一个是辣手催命的毒蝎;一个是置身其外,高高在上的石青。毒蝎正调动身体本能,格挡厮杀;石青在一旁体悟感受,如同电影院里的观众。
罢了!这是毫无意义的战斗!
石青叹息着,横扫一斧,冲开一道缝隙,疾步趋到司扬身边,抓住就走。“勿须纠缠!”
“狗东西!一群杂兵也敢惹你爷爷。”司扬愤愤不平,怒骂声中,踹飞了一个欺近的官军。
“你们看。。。”安离挥刀指向东南。“那边有人被围,会不会是孙俭。。。”站得高,望得远,他的视野比石青、司扬更远更阔。
站在高坎之上,隐约可见,东南两三里外,大队官军正围着一小伙人厮杀。只是无法分辨,是否是孙俭一行。
“管他是谁!杀过去再说。”司扬急吼一声,当头冲向东南。
石青心中蓦地一沉:若是孙叔,一百多护卫人只剩三五十,伤亡大半,那可真危险,说不定孙叔。。。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连脚步都迟疑下来。恐慌、焦急、担忧、关切。。。各种情绪不一而足,一起涌了上来,他竟是十分地害怕知道结果。。。
感受到自己怪异的情绪,忽然间,石青意识到,自己不仅融合了毒蝎的记忆,身体本能,还融合了他的感情。细细揣摩体会着毒蝎的惶急,石青心生怜惜:你放心,我已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占据了你的身体,就会替你在孙叔面前尽孝的。。。
穿越以来,凄惶孤单的心似乎有了依托。石青心神一定,倏地加速,撵上安离、司扬,最先赶到正在厮杀的战场。
冲突一方是一小伙征东军,他们被敌军裹在中心,能认出衣饰但看不清模样。另一方是豫州郡守兵,一杆标有豫州的大旗和一杆陈字认旗清楚地道明了对手的身份;郡守兵有近千之众,大部分上了战场,正在围杀对手,另有百十人立于旗下指挥调度。
旗下昂立着一个中年将军,发觉石青三人,他略一挥手,二十名郡兵冲上来,试图拦阻。可哪里拦得住?
三人闯过堵截的郡兵,一头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