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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纵横无敌。
两人麾下志愿兵脸被大火炕得通红,眼也被血气激得通红,嘶喊着杀进敌阵。
四面合围之时,敌军士气高涨,不惧生死。如今一支孤军面对拼死搏命的征东军,信心显然不足,房顶上弓箭手又被义务兵吸引纠缠,没法提供支援;在志愿兵的冲杀下,街道上的敌军抵挡不住,露出后退之象。
石青身边还有近五百人。
与敌瞬间接战,征东军折损近半;特别是司扬部、韩彭部和配合韩彭控制北门的义务兵,伤折大半。
看出对方心生退意,石青大喝一声:“侗图,点火!征东军!全军向前!”
“杀!”几百征东军齐呼喝一声,疯了一般冲向南方。
哗——
不等征东军杀到,敌军转身就跑,彻底溃散了。
“杀——”
征东军跟随着向城门冲去。他们冲击的太快,太过顺利,以至于侗图的火头还没来得及点着。石青背上司扬,回身喊道:“侗图,跑吧。不用烧了。”
一路之上再无阻挡,征东军顺利冲出南门。
站在城外,石青向东望去,只见三义军大营余烟残烬,缭绕未熄,彻底成为废墟;那里既没有三义军的影子也不见敌军。
“在那!”在他背上的司扬看的更远,指着东南方说道。
**里外,旌旗歪歪斜斜,模糊之间,但见无数人马奔走厮杀,向东南方慢慢挪去。
“追!”
石青向东南方跑去。那里有孙俭,有民部,有祖凤,有很多让他牵挂的人,他不能置之不理。没跑多远,身后杀声再起,原来是敌军反应过来,从其它城门绕过来追赶。所幸的是,没有骑兵。
“他奶奶的,征东军加油。咱们和对手比比脚程!”司扬趴在石青背上,兴奋地大叫,末了低声对石青道:“蝎子,你别跑得太快,小心硌着我。为兄是患者。”
石青咬牙忍受着疯言疯语,埋头急奔;跑出五六里后;只见前方人马分成两路,一路向南,一路向东。石青不敢分兵,稍稍犹豫,带着征东军向东斜插过去。
日到午时,双方距离拉近,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大队牛羊畜牲,随后是参次不齐的民部队伍。
是孙叔!石青心中一喜,随即生出几分佩服。逃跑之时,孙叔竟然没有丢下牛羊,确实有管家的潜质。
孙俭和民部还剩四百来人,看到石青,欢呼一声,孙俭、万牛子、伍慈、赵谏迎了上来。
老远,伍慈就大声叫道:“蝎帅。周方是奸细,把我们的计划卖了。。。”
周方?石青微微一呃,竟然是斯文知礼,见闻广博的周方。
“慈早就发觉此人心怀叵测,没想到真是奸细。好生可恶!”伍慈愤愤不一,既表忠心,又隐晦地显露了自己的预见性。
“滚你奶奶的。早干嘛去了。事后说有个屁用。”司扬挣扎着从石青背上下来,要去踹伍慈。伍慈一闪,委屈道:“慈无职无权,也没一个部属,怎能看得住周方?”
“滚蛋!这般时辰,还在想捞权!”石青怒骂,替司扬把伍慈踢了个跟斗。
“踢得好!咦?”司扬叫了声好,突然疑惑道:“蝎子。前几天你好像不对,斯文的像个娘们。。。现在才像毒蝎。”
司扬的话让石青很有些感慨。
乱世之中,作为首领、作为强者,首先要让手下害怕,让手下因恐惧而臣服。威信威信,先威后信。若是无威,信便一钱不值。手下不知道惧怕,再是仁德之人,终归落得众离亲叛的下场。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仁义行于天下,也是威慑后再施舍的仁义。纯粹的仁义,不过是东郭先生的迂腐。
叹息中,他迎上孙俭。“孙叔。没事吧。你们怎么带着牲畜?怎么和三义军分开了?”
孙俭身上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一番苦斗,但他并不在意,平淡道:“这是伍慈的主意。他说敌人针对的是三义军,和他们在一起会受牵连,我同意了,所以和三义军分开逃。至于畜牲。。。不带上,不用官军围剿,饿也饿死了。呵呵,与其饿死,不如冒险带着畜牲逃。”
石青无话可说。征东军已经断粮,不带畜牲,凭民部老弱,抢都抢不到粮食。
“蝎子。接下来怎么办?”孙俭问了一声。
“与三义军会合。如今,我们和三义连环坞休戚与共,离开他们,我们逃不掉。”石青没有丝毫犹豫。
“唉。。。只得如此了。”孙俭叹了口气。
石青知道,他和张遇翻脸,很多部属不以为然。当时人们被悬瓠城的财富所吸引,被可能的胜利激励;没有人提出反对;如今事败,很多人开始后悔了。
事实上,他也后悔。后悔自己不经世事,不知世事艰险。
一直以来,他以为有穿越者的见识,有毒蝎高强的身手;纵横四海,啸傲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拿。经此一役,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乱世之中,什么最难?活下去——最难。无数风云人物,哪个不是一时之雄,还不是一一陨落,自己凭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活下去——最重要。连石闵这等人物,为了活下去,也需忍耐蛰伏;自己算什么?为何忍耐不得张遇?即使不愿忍耐,行事也该小心,怎能如此大意?竟被奸细所乘。
自己一直瞧不起南方士人,认为那些人眼高手低,只会高谈阔论,不知世事艰难;事实证明,自己也是如此。
好在,自己还有一条命,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以后,自己定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望着东南方向。石青扬声大喊:“诸位!让我们从头再来!我们会活下去,会越活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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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血色浪漫
夕阳西下,一匹黑色战马出现在原野上。 **!*
“黑雪!”石青一凝,惊呼出声。
黑雪是祖凤的战马。怎么出现在这儿?祖风。。。霎那间,全身的血液似乎即将凝固,心脏却如擂鼓一样剧烈跳动,石青不敢想下去了。
祖凤——那个冷峻、倔强的假小子,石青甚至不知道她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就已经深深牵挂上了。像是初恋的对象,没有表白,没有亲密,一切都是那么模糊,那么朦胧,可却无声无息、毫无理由地篆刻在心。
石青风一般狂卷过去。近了。。。战马上露出一个骑士的身影。
是祖凤!
骑士的脸埋在马鬃间,兜鍪掉落,露出缕缕青丝,整个人一动不动,软软地趴在马背上,不知是生是死。只是,细细的凤尾枪仍紧紧篡在手中,一端斜依在马颈之上。
石青伸手去扶,还没碰到,像被蜂蜇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有些害怕。
须臾,他再次伸出手,探到祖凤颈后大动脉上,轻轻一按,旋即精神大振,飞快地扶起祖凤,拦腰把她抱了下来。
祖凤嘴唇干裂,双目微阖,脸白得向瓷一般,没一点血色。只有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透露出生命的气息。
“水!”石青叫喊一声,小心将祖凤斜放怀中;随即仔细检查。
战袍上到处都是血,不过不是她的;皮甲完好,没有箭簇、兵刃穿透的痕迹。嘘了口气,接过万牛子递过来的水囊,石青捏开祖凤小嘴,轻轻偎过水囊。
清凉的水流进去,祖凤开始吞咽。。。过了一阵,细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张了开来,露出一双茫然星眸。
看到石青,祖凤无意识地喃喃道:“子弟骑完了。。。”声音平静的没有半点波动,仿佛一潭死水。
石青心中一疼,不由自主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没有完。只要有你在。子弟骑就没有完,我们可以重建。”
“我们?为什么是我们。。。”祖凤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霍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惊慌地问道:“我爹爹呢?三义连环坞呢?难道他们。。。”两滴泪珠悄然滚落,她毫无觉查,晶莹的眼中只有浓浓的悲哀。
“没有。你别乱想,好生歇着。”石青拂过她的长发,柔声道:“我们这就去找大督护,他们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
“没有!?啊。。。我要去找爹爹!”祖凤一挣,试图站起,谁知一阵无力感袭来,她再次昏晕过去。
石青没敢惊动,晕睡更利于身体恢复。抱着祖凤上了战马,默默地向东南方行去,征东军继续向前。
行了一程,祖凤苏醒过来。她似乎异常疲惫,疲惫的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任由自己软依在石青怀中,轻轻道出三义军的遭遇:
拂晓时分,汝南郡望乐弘率三千世族农庄兵和两千豫州兵,扮作悍民军,冲进三义军大营。他们早有准备,随身带着镐铲,火起之后,迅速用土铺出一条隔火带,以此据守。
三义军伏兵尽处,四面围攻,注意力被乐弘吸引。这时候,两千悍民军乘船而至,瞒过三义军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