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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小人协助大人针对江南道官场之事。大人若有吩咐,小人岂敢不从。”卢从愿恭着身,显得卑微,但事实上极其怨恨且也惶恐着。
张宏轻踱两步,马车坐了一天确实有些困倦:“不错。不过除了这一事我此次前来倒还是有其他要事。”说到此,张宏顿了顿,但卢从愿却心中更为惶恐,他很担心这少年口中地其他要事乃是针对他。可张宏也没有要吊着他的意思,随即再道:“听说商家柳氏近些年来在杭州府多从不法之事?”
这是以一个询问的姿态给卢从愿台阶,卢从愿当然明白,微为一怔之后,随即松了口气,忙接口言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小人近些时日来倒也确实暗中追查着柳家之事,其中许多事可谓是天怒人怨。”
轻轻点头,张宏也不再多言,他当然知道卢从愿这番话中地阴逢阳违,事实上这卢从愿怕是至尽仍收着柳家的银钱为柳家做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罢?
政治,便是如此,利益权势相互勾结下的联盟在绝对的强权之下确实没有半分牢固的可言性,只是这么一个转眼,当危机真正威胁到了卢从愿的时候。要出卖那个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柳家。实在是太过轻描淡
也是双方居心叵测时,范慎突然将腰中长剑抽出了几分。继尔一脸严肃而看着张宏,张宏先是疑惑,随后再看向卢从愿微微颤抖的身子时,明白了一些,向范慎点头。
范慎不再犹豫,抽出长剑纵身向卢从愿身后那轿子后方行去,只不过是片刻功夫,惊闻四声惨叫时,范慎已是施施然回转,即便手中长剑依旧滴着鲜血,但面上却回复了往日亲和微笑。
惊骇,卢从愿再也没有半分镇定可言,脸上浮现许多冷汗之际,他已经是快要站不稳了身子。
张宏依旧从容微笑着,向卢从愿言道:“这官道之上居然也有着楚氏跟踪我来之人,看来江南道果然是楚氏地天下。”
卢从愿心中凛然,但却已明白这位大人似乎没有打算会追究他这样一个极其愚蠢的举动,而他本人倒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青年居然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武艺,那四人可都是杭州府内一等一的兵士。
张宏似乎不打算追究卢从愿,待他看到卢从愿稍为松弛了神情时,张宏却陡然色变,厉声言道:“这等手段,日后莫要再让我看到!”言着,是为封疆大吏的卢从愿竟然在这少年面前险些软倒在地。但见他如此作态,张宏不屑冷笑,随后却从怀中抽出那封张希交在他手上的密信。随意抛到了卢从愿脚下。
从头到尾张宏都没有去看卢从愿面上的惊讶以及颤抖着双手拣起那封密信,张宏一直都很清楚给人一巴掌之后,再来一个甜蜜无比的枣子才是收买人心的王道。
这个时候卢从愿已经是敢抬头看向这少年了,他心中地百般滋味实在难以出口,而不管再为不解,再为惊讶再为欣喜。在这个时候看着这少年时,卢从愿也当是由心而畏惧着这看起来年纪甚轻地少年。
“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要为其承担后果,你当然也不能例外,可今日我要告诉你的是,自今日起无论你做错了何事,后果,由我来承担。”张宏冷声言着,居傲且也冷漠。
事实上他现下所对卢从愿的这些态度,无论是要范慎先杀四人震骇这位刺史的人。还是随后将卢从愿心中最为惶恐之事替他抹平,都是张宏针对卢从愿内心而有的心理战,刚柔并济是张宏认为针对这位心志不小的杭州刺史最可行也最诚挚地手段。
卢从愿老泪纵横。连连言谢,张宏依旧不为所动,但又将平王殿下在他离京时所赐给他的那面令牌交给了卢从愿,其实张宏对这卢从愿也有几分了解,他知道这位杭州刺史一直都是平王殿下地人,当然也仅仅是台面上。
卢从愿颤手接过面前这少年所递来地令牌,他现在对面前这少年可谓是由衷畏惧着,要知道这令牌即便是他这等属于平王殿下最为重要的幕僚中人也不曾拥有地,所以在畏惧着这少年的同时。卢从愿倒也越发的肯定了这少年在京城的地位。
“但愿你可以拥有一颗感恩地心活着。”张宏轻叹,莫名其妙留下这一句话在官道之上后,再也不多停留,径自坐回马车,向着杭州城内而去。
张宏知道他今日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会给这位杭州刺史带来怎样的影响,他也很自信起码短时间内卢从愿会竭力助他在江南之事。
之所以如此轻易便将控制卢从愿的密信交还给了这卢从愿,其实也是张宏这一路上深思之后地决定,这封信对张宏的意义自然不比对卢从愿的意义更大,而无论日后是否还有这封信。卢从愿曾经与韦后密谋的事情都始终是张宏所知晓的,以张宏在宁王,皇帝陛下以及太平公主三人的心中的分量来看,怕是根本不须要太多的真凭实据,只要张宏说这卢从愿乃是叛逆,并且将密信内容公布,那卢从愿也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留着这个卢从愿真正的忌讳所在?又为何不能将卢从愿心中地怨恨惶恐变为感激效忠?
张希在将这卢从愿交给张宏之时曾经说过这些曾经秘密属于韦后的人都是一把双刃剑,张宏确实可以控制利用他们。但同时那些人也可以为张宏带来反噬。毕竟张宏私自瞒下这些谋逆之人的身份已经是将张宏画归到叛逆者的一方。
可那时的张宏并不曾担心张希所谓的双刃剑,现下看来似乎是在决定用韦后暗中这些余孽的同时张宏便打算以这种方式来控制这些人。
无疑。便就看现下这卢从愿那显然是证明了张宏的手段与决定是正确的,这卢从愿似乎也真地会在日后效忠于张宏。由官道向着杭州府刺史衙门行去,这一路上范慎依旧骑马,张宏也仍然是在马车之内,而在那四名秘密埋下的轿夫都惨遭范慎毒手之后,刺史大人倒只能竭力跟随在张宏,范慎二人身后,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刺史大人进行这样一场奔波当然极为艰难,可一直到刺史府前张宏都不曾停下马车去看卢从愿一眼,也更不可能邀请身后那位气喘吁吁的刺史大人一同乘坐马车。
自回到唐年,无论是由蛇蝎心肠的太平公主那处,还是高深莫测的皇帝陛下那处,亦或是手段果决的平王李隆基,这些所有大唐最顶尖的政客都在不停的影响着张宏,确实是叫张宏孜孜不倦进化着地同时学到了许多手腕。
好比如他今日对卢从愿地这些态度,有杀戮,有宽容,也有铁面无情。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挣扎在这等阴暗世间,张宏的确无师自通地将他彻底融合在了这时代下,如同虚伪奸诈的变色龙,也像是暗中觊觎着猎物的野兽。
江南楚氏 第一百六十七章 柳家
张宏所处这时下的唐年,人人皆知富庶最莫江南道,可不能否认的是,单以州府而论起,剑南道扬州府才是大唐一甲,其次依属苏州府,杭州府。而这三处最为富饶的大唐州府也都曾留下过张宏的足迹,在张宏看来,富甲一等的扬州府便就像是个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令人沉沦不返;而有着楚氏所在充斥着政治成分的苏州府倒更像是彪悍女王式女子,刺激且也惊心动魄;至于现下他所在的杭州府虽不如扬州那般富饶,也没有苏州深沉的阴郁,但却自有一番朦胧的意境,犹抱琵琶半遮面令人欲拒还回便是杭州府最大的特点。
在张宏与范慎抵达杭州府的第二日,杭州城便纷纷扬扬飘落起一场细雨轻丝,这等天气为入夏的杭州城带来许多清爽,一分分沉淀着张宏焦躁心情的同时却也叫卢从愿仍不得不顶着细雨处处奔波。
柳家乃是江南道第三商会的核心,而张宏此次前来杭州府虽说主要是针对着柳家,可事实上他倒更有意将这整个以柳家为核心的商会拉到他这一方,便就是所谓的蛇吞象,张宏似乎根本不曾担心过他这条过河小蛇能否完全消化掉这头巨象。
江南道乃是大唐最为富庶之地,可想而知这江南道上的第三行会拥有着怎样惊人的财富,即便表面看来他与江南道第一商会楚氏商会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就张宏看来,仅仅是以财富能力而言。这第三商会实在不输于楚氏商会,他二者间的差距也就是楚氏毕竟还掌握着江南官场。
所以因这第三商会地能量庞大,张宏在最初赶到杭州府后并没有草率针对柳家动手,而是先以卢从愿这位杭州刺史的从各处探访,整理着关于这第三商会中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任何一个财阀兴盛的过程总免不了前期阴暗的手段,而张宏要做的便是挖出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然后以此为胁迫的把柄。
对此卢从愿当然不敢怠慢。他对张宏这一少年可谓是由内而外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