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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早就听惯了各种奉承和夸赞,有来自大师前辈的赞许,也有无数后辈的敬仰,但还是很意外地发觉,她的许多想法是自己不曾听过的,更类似于普通观众的心理,又带了些她这类型女孩特有的观赏角度。
“《巾帼烟云》的灯光布景和滤镜服装真的太赞了,还有贺洋怎么能这么帅,我简直对他路转粉……”
之后话题就一直延伸至如何摆好机位、如何拍出他电影中那些惊心动魄的长镜头,一直到讨论起他之后的计划。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现场。”
谊然情绪高涨,顺着就问:“真的吗?”
“就怕你会觉得无聊。”顾廷川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微微偏头,看了看她的脸,才说:“对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想要怎样的婚礼,等我拍完手上这部剧,应该就能办。”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着急……”
谊然认为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自己的这个新身份。
这时候,卧室外的音箱里换了一首国外的情歌,她留意到了优美的歌词带了一些恰到好处的性隐喻,室内顿时多了几分旖旎的气氛,大概是方才聊天又喝了红酒的原因,又或者是眼前的男人本就魅力逼人,谊然感到有些头晕,偏是还想到了下午在办公室时那个甘甜又灼热的初吻,她一阵头脑发热。
人要往下倒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温烫的怀抱裹住,同时立刻就能感觉到对方的薄衫下是修长有力的身体。
她仓皇地抬头,对上一双锐利深邃的墨瞳,他已经吻下来。
起初还带着安抚和体贴,渐渐地就用了些技巧和手段,他像是要去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地,有些什么来自深处的心血来潮让这场交缠充满彻底的享受与慰藉。
有些事不需要言语,只需要感觉,顾廷川低眸看向她的眼神,那复杂的眸光让她想起章蓉蓉曾说过的一句形容词:“有种男人脱衣服都不需要用手,光用眼神就可以把你剥光了。”
顾廷川此刻看她的眼色几乎就是这样让人无处可逃般的直接,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下流低俗,而是这种明目张胆的男性诱惑力。
“你、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打算和你‘假’结婚,我们可以履行夫妻义务。”他握住她一直在发颤的指尖,像是一位称职的情人,“但我也从不勉强别人。”
顾廷川的脊背微微起伏,而她的额上也开始沾了些汗珠,她躺倒在床上,后背贴到柔软的床畔,他的唇贴到她汗涔涔的皮肤,蜿蜒而下,带着暖色的触感。
“你想好了吗?”
谊然听见这句问话,迷惘地抬头却看到这个男人连寻常吞咽口水时都是色气满满的画面,她一时从害怕变成了慌乱,但更多的是感觉到不断让身体仿佛浸泡在温水中的荡漾。
他圈子里的美女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导演又是一个太受欢迎的头衔,何况他是古怪冷漠又专注电影的顾廷川,谊然不知对方是否阅人无数,这一点也让她颇为在意。
不知何时,客厅传来的音乐停止了,谊然脸上的羞色在灯火的粉饰下愈发诱人。
“我不知道……”她的话被吞噬在又一个浓烈的亲吻里,混合在他的咖啡与沐浴露的香味中,还有一些让人产生醉意的红酒香气,“顾廷川……”
她在晕眩中看到他光滑的脊背,在灯光的照射下如覆了霜雪的丘陵,腹部的肌肉隐隐闪现着力量,谊然简直想要惊呼犯规,她怎么抗拒得了这种腹肌!
在他的手指爱抚下,她逐渐感觉到潮湿的情欲,那滋味像是抵达顶峰的绮丽,根本叫人抗拒不了,连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放松一点,别紧张,对,让我进来……
顾廷川的声音低沉,夹杂难得的渴望,连他自己都先一步察觉,是不是该就此放任自己沉溺于这一盘散沙般的失控局面中。
“慢一点,我大概还可以……”
谊然紧紧地拽住他的肩膀,想要靠近他,拥抱他,接近他,如同走在风雪中的旅人想要拢住暗夜里的那束光般不容犹疑。
这动作让他打消了其他念头,只想要蒸腾在她柔软的身间。
谊然在感觉到更大的风暴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意识:这是从今往后,要相濡以沫的男人,他的神情真是温柔。
“好了吗?我不能一直这么慢。”
“唔……”在含糊的低吟中,男人与她的手十指如漆似胶,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来回摸索,点燃她沾了灯光的匀称身体。
她咬紧唇瓣,浑身瑟瑟地想要承受着即将到来的凶猛进出,但顾廷川用柔软而霸道的吻化解了她一切僵硬的抵抗。
她用笨拙的唇舌来回应,一条腿在不经意间缠上他的腰,这动作让他浑身都热起来,他安抚着她的疼痛,然后,以燎原之势的快感带她在欢愉的河流中承载波涛起伏。
身体的欲望总是比爱苏醒的更早。
第十一章 工作狂
第十一章
酣然地持续到深夜,谊然在混沌间不止一次观赏他的面容,好像是反复确定才能消除心头的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平日里高不可攀、衣冠楚楚,但不曾想到在床上是这样一扫冰凉的眉眼,她以为他更像是习惯于“被取悦”的一方,但不管是舔舐和亲吻,他都是做到体贴入微。
他的手指像有魔力,即便是本来再羞耻不过的抚摸,都被他做的理所应当,身体像是一口空井被填满,满到身体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
而在高潮过后,谊然抬头在泪眼朦胧中,居然看到顾廷川像是对她微微地笑了,刹那,凛冽的眸子偏是多了些春风得意,薄淡的唇色也因为接吻而恣意柔软。
她怔怔地看着,仿佛这是无人能抗拒的笑容。
谊然感觉到异样的情愫正经过这一晚被发酵,她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从洗手间再次回到床铺的顾廷川,因为渴望温暖的意识驱使,她也没有多想就往那边靠过去。
对方愣了一下,但随后就由着她勒住腰际,并没有任何抗拒。
只一室剩下月动云移的寂静。
第二天醒来,谊然看到身上一片狼藉,胸口点点的吻痕和腰上泛青的指痕,都让人不难回想起顾廷川是真真的“恃美行凶”。
她有些羞涩,也有些窘迫,甚至有点不知该如何在发生这一切之后,再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顾廷川,简直是少女心泛滥到极点,各种复杂的心情此刻交汇满溢,让她浑身都觉得软绵绵的……这时才发现偌大的床畔连余温都已经变凉了。
四下没看到对方的身影,谊然怔了怔,先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到楼梯处的时候,看到一位陌生女子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正在厨房忙碌,在回头发现二楼的她正表现出疑惑的表情之后,她说:“顾太太,您好,我是顾先生的厨师,请问今天的早餐您要西式还是中式?”
谊然一时见到外人不由得脸上微热,在把眼前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之后,才说:“呃……中式吧。”
她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由女厨师端出一道道的粥和点心,她喝了一口果汁,开口问道:“顾廷川已经吃过了吗?”
“是的,顾先生和他的助理已经吃过先离开了。”
哦,这很“顾导”。
谊然的心情顿时荡到最低点,不得不承认,对于“新婚之夜”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早上起来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人影也没见到就走了,这情形是特别让人沮丧的。
她就算再如何体谅他的立场和工作,也不能做到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谊然默不作声地挖着碗里的小菜,却觉得什么味道也品尝不出,她脑子里有许多凌乱的想法,好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头绪。
她想,她并不要求顾廷川如何温存体贴,确实他们之间还没有太浓厚的“爱情”基础,他或许也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一个人也不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改变太多。
但他们彼此是“夫妻关系”,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她并不喜欢这种他一句话不留就离开的举动。
谊然兀自叹了一口气,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才急忙掩饰了沮丧的神色。
节气上已经算是秋天了,s市的下午被浇了一场小雨,朦胧胧的秋雨打湿了街面,一眼望去水天一色,给整片景致更添几笔湿润的色彩。
谊然买了些礼物回家吃晚饭,她进门就说:“顾廷川档期太满已经回剧组导戏了,所以没法来吃晚饭,让我带了点东西回来。”
毕竟像拍他们这样的电影,多停一天工就得损失一笔巨款,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谊妈妈也没说什么,看到女儿容光焕发自然还是开心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只是谊然爸爸不太高兴,大约对这女婿本来就有些微词,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