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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称,也大了他八岁。那日舟中和周芷若匆匆一面,相聚不
到一天,便即分手,此外从未交过一个小朋友,这时不禁心
道:“要是我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亲妹子,便可常常带着她玩耍
了。”他还只十四岁,童心犹是极盛,只是幼历坎坷,实无多
少玩耍嬉戏的机会。
纪晓芙见圣手蓝伽简捷等一干人伤势狼藉,显是未经医
理,她不愿占这个便宜,说道:“这几位比我先来,你先瞧瞧
他们罢。这会儿我已好多了。”
张无忌道:“他们是来向胡先生求医的。胡先生自己身染
重病,不能医人,这几位却不肯走。纪姑姑,你并非向胡先
生求医,小侄在这儿耽得久了,略通一点粗浅的医理,你若
是信得过,小侄便瞧瞧你的伤势。”
纪晓芙受伤后得人指点,来到蝴蝶谷,原和简捷等人一
般,也是要向胡青牛求医,这时听了张无忌这几句话,又见
到简捷等一干人的情状,显是那“见死不救”胡青牛不肯施
治,何况张无忌适才替她针治要穴,立时见效,看来他年纪
虽小,医道却着实高明,便道:“这可多谢你啦。大国手不肯
治,请小国手治疗也是一样。”
当下张无忌请她走到厢房之中,剪破她创口衣服,发觉
她肩臂上共受了三处刀伤,臂骨亦已折断,上臂骨有一处裂
成碎片。这等骨碎,在外科中本是极难接续,但在“蝶谷医
仙”的弟子看来,却也寻常,于是替她接骨疗伤,敷上生肌
活血的药物,再开了一张药方,命僮儿按方煎药。他初次替
人接骨,手法未免不够敏捷,但忙了个把时辰,终于包扎妥
善,说道:“纪姑姑,请你安睡一会,待会麻药药性退了,伤
口会痛得很厉害。”纪晓芙道:“多谢你啦!”张无忌到储药室
中找了些枣子杏脯,拿去给杨不悔吃,哪知她昨晚一夜不睡,
这时已偎倚在母亲怀中沉沉睡熟。张无忌将枣杏放在她衣袋
中,回到草堂。
华山派那口吐鲜血的弟子站了起来,向张无忌深深一揖,
说道:“小先生,胡先生既是染病,只好烦劳小先生给我们治
一治,大伙儿尽感大德。”
张无忌学会医术后,除了替常遇春、纪晓芙治疗之外,从
未用过,眼见这十四人或内脏震伤,或四肢断折,伤处各有
不同,常言道学以致用,确是颇有跃跃欲试之意,但想起胡
青牛的言语,答道:“此处是胡先生家中,小可也是他的病人,
如何敢擅自作主?”
那汉子鉴貌辨色,见他推辞得并不决绝,便再捧他一捧,
奉上一顶高帽,说道:“自来名医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先生,哪
知小先生年纪轻轻,竟具这等本领,真是世上少见,还盼显
一显身手。”
那富商模样的姓梁胖子道:“我们十四人在江湖上均是小
有名头,得蒙小先生救治,大家出去一宣扬,江湖上都知小
先生医道如神的大名,旦夕之间,小先生便名闻天下了。”
张无忌毕竟年纪幼小,不明世情,给他两人这么一吹一
捧,不免有些欢喜,说道:“名闻天下有甚么好?胡先生既不
肯动手,我也无法,但你们受伤均自不轻,这样罢,我给你
们稍减痛楚便是。”于是取出金创药来,要替各人止血减痛。
待得详察每人的伤势,不由得越看越是惊奇,原来每人
的伤势固各各不同,而且伤法甚为奇特,均是胡青牛所授伤
科症中从未提到过的。有一人被逼吞服了数十枚钢针,针上
而且喂毒。有人肝脏被内力震伤,但医治肝伤的“行间”、
“中封”、“阴包”、“五里”诸要穴却都被人用尖刀戳烂,显然
下手之人也是精通医理,要叫人无从着手医治。有一人两块
肺叶上被钉上两枚长长的铁钉,不断的咳嗽咯血。有一人左
右两排肋骨全断,可又没伤到心肺。有一人双手被割,却被
左手接在右臂上,右臂接在左臂上,血肉相连,不伦不类。更
有一人全身青肿,说是被蜈蚣、蝎子、黄蜂等二十余种毒虫
同时整伤。
张无忌只看了六七个人,已是大皱眉头,心想:“这些人
的伤势如此古怪,我是一样都治不来的。这下手伤人的凶手,
为何挖空心思,这般折磨人家?”
忽地心念一动:“纪姑姑的肩伤和臂伤却都平常,莫非她
另受奇持的内伤,否则何以她一人却是例外?”忙走进厢房,
一搭纪晓芙的脉搏,登时吃了一惊,但觉她脉搏跳动忽强忽
弱、时涩时滑,显是内脏有异,但为甚么会变得这样,实是
难明其理。
那十四人伤势甚奇,他也不放在心,暗想其中崆峒派等
那些人还和逼死他父母有关,此时受这些怪罪,也算活该,可
是纪晓芙的伤却非救不可,于是走到胡青牛房外,低声道:
“先生,你睡着了么?”只听胡青牛道:“甚么事?不管他是谁,
我都不治。”
张无忌道:“是。只是这些人所受之伤,当真奇怪得紧。”
将各人的怪伤一一说了。
胡青牛隔着布帘,听得极是仔细,有不明白之处,叫张
无忌出去看过回来再说。张无忌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十五
人的作势细细说完。胡青牛口中不断“嗯,嗯”答应,显是
在用心思索,过了良久,说道:“哼,这些怪伤,却也难我不
倒……”
张无忌身后忽有人接口道:“胡先生,那金花的主人叫我
跟你说:“你枉称医仙,可是这一十五种奇伤怪毒,料你一种
也医不了。’哈哈,果然你只有躲将起来,假装生病。”
张无忌回过头来,见说话之人是崆峒派的秃头老者圣手
伽蓝简捷。他头上一根毛发也没有,张无忌初时还道他是天
生的光头,后来才知是给人涂了烈性毒药,头发齐根烂掉,毒
药还在向内侵蚀,只怕数日之内毒性入脑,非大发癫狂不可。
这时他双手被同伴用铁链缚住,才不能伸手去抓头皮,否则
如此奇痒难当,早已自己抓得露出头骨了。
胡青牛淡淡的道:“我治得了也罢,治不了也罢,总之我
是不会给你治的。我瞧你尚有七八日之命,赶快回家,还可
和家人儿女见上一面,在这里罗里罗唆,究有何益?”
简捷头上痒得实在难忍,熬不住将脑袋在墙上乱擦乱撞,
手上的铁链叮当急响,气喘吁吁的道:“胡先生,那金花的主
儿早晚便来找你,我看你也难得好死,大家联手,共抗强敌,
不是胜于你躲在房中束手待毙么?”胡青牛道:“你们倘若打
得过他,早已杀了他啦!我多你们这十五个脓包帮手,有甚
么用?”
简捷哀求一阵,胡青牛不再理睬。简捷暴跳如雷,喝道:
“好,左右是个死,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咱们白刀子进,
红刀子出,做翻你这贼大夫,大伙儿一起送命。”
这时外边又走进一人,正是先前呕血那人,他伸手入怀,
掏出一柄峨眉钢刺,点在简捷胸口,冷冷的道:“你得罪胡前
辈,我姓薛的先跟你过不去。你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
啊,我就先给你这么一下。”简捷的武功本在这姓薛的之上,
但他双手被铁链绑住,无法招架,只有瞪着圆鼓鼓的一双大
眼,不住喘气。
那姓薛的朗声道:“胡前辈,晚辈薛公远,是华山鲜于先
生门下弟子,这里给你老人家磕头啦!”说着跪下去,磕了几
个响头。简捷心中登时生出一丝指望,那胡青牛硬的不吃,这
小子磕头软求,或者能成。薛公远行过大礼,又道:“胡前辈
身有贵恙,那是我们没福。这里有一位小兄弟医道高明,还
请胡前辈允可,让他给我们治一治。我们身上所带的歹毒怪
伤,除一蝶谷医仙的弟子,普天下再也没有旁人治得好的了。”
胡青牛冷冷的道:“这孩子名叫张无忌,他是武当派弟子,
乃‘银钩铁划’张翠山张五侠的儿子,张三丰的再传弟子。胡
青牛是明教中人。是你们名门正派所不齿的败类,跟他这种
高人子弟有甚么干系?他自己身中阴毒,求我医治,可是我
立过重誓,除非明教中人,决不替人治伤疗毒。这张姓的小
孩不肯入我明教,我怎能救他性命?”
薛公远心中凉了半截,初时只道张无忌是胡青牛弟子,那
么他本领虽然不及师父,遇到疑难之处,胡青牛定肯指点,不
料他也是个求医被拒的病人。
只听胡青牛又道:“你们赖在我家里不走,哼哼,以为我
便肯发善心么?你们问问这小孩,他赖在我家里多久啦。”薛
公远和简捷一齐望着张无忌,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比,
又比了一比。薛公远道:“二十天?”张无忌道:“整整两年零
两个月。”简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