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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獐子颈骨扭断。见那山洞虽不宽大,但勉强可供二人容
身,当下提着獐子,回到赵敏身旁,说道:“那边有个山洞,
我们暂且过一晚再说,你说如何?”
赵敏点了点头,忽然脸上一红,转过头去,提缰纵马便
行。
张无忌将两匹马牵到坡上两株大松树下躲雪,找了些枯
枝,在洞口生起火来,山洞倒颇干净,并无兽粪秽迹,向里
望去,黑黝黝的不见尽处,于是将獐子剖剥了,用雪擦洗干
净,在火堆上烤了起来。赵敏除下貂裘,铺在洞中地下。火
光熊熊,烘得山洞温暖如春。
张无忌偶一回头,只见火光一明一暗,映得她俏脸倍增
明艳。两人相视而嘻,一日来的疲累饥寒,尽化于一笑之中。
獐子烤熟后,两人各撕一条后腿吃了。张无忌在火堆中
加些枯柴,斜倚在山洞壁上,说道:“睡了罢?”赵敏嫣然微
笑,靠在另一边石壁上,合上了眼睛。张无忌鼻中闻到她身
上阵阵幽香,只见她双颊晕红,真想凑过嘴去一吻,但随即
克制绮念,闭目睡去。
睡到中夜,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张无忌一惊
而起,侧耳听去,共是四匹马自南向北而来,见洞外大雪兀
自不停,心想:“深夜大雪,冒寒赶路,定有十二分的急事。”
蹄声来到近处,忽然停住,过了一会,蹄声渐近,竟是走向
这山洞而来。张无忌一凛:“这山洞僻处山后,若非那獐子引
路,我决计寻觅不到,怎么有人跟踪而至?”随即省悟:“是
了,咱们在雪地里留下了足迹,虽然下了半夜大雪,仍未能
尽数掩去。”
这时赵敏也已醒觉,低声道:“来者或是敌人,咱们且避
一避,瞧是甚么人。”说着抄起洞外白雪,掩熄了火堆。
这时马蹄声已然止歇,但听得四人踏雪而来,顷刻间已
到了洞外十余丈处。张无忌低声道:“这四人身法好快,竟是
极强的高手。”若是出外觅地躲藏,非给那四人发觉不可。正
没计较处,赵敏拉着他手掌,走向里洞。那山洞越向里越是
狭窄,但竟然甚深,进得一丈有余,便转过弯去,忽听得洞
外一人说道:“这里有个山洞。”
张无忌听得话声好熟,正是四师叔张松溪,甫惊喜间,又
听得另一人道:“马蹄印和脚印正是到这山洞来的。”却是殷
梨亭。
张无忌正要出声招呼,赵敏伸过手来,按住了他嘴,在
他耳边低声道:“你跟我在这里,给他们见了,多不好意思。”
张无忌一想不错,自己和赵敏虽是光明磊落,但一对少年男
女同宿山洞,给众师伯叔见了,他们怎信得过自己并无苟且
之事?何况赵敏是元室郡主,曾将张松溪、殷梨亭等擒在万
安寺中,颇加折辱,此时仇人相见,极是不便,心想:“我还
是待张四叔、殷六叔他们出洞后,再单身赶去厮见,以免尴
尬。”
只听得俞莲舟的声音道:“咦!这里有烧过松柴的痕迹,
嗯,还有獐子的毛皮血渍。”另一人道:“我一直心中不定,但
愿七弟平安无事才好。”那是宋远桥的声音。
张无忌听得宋俞张殷四位师叔伯一齐出马,前来找寻莫
声谷,听他们话中之意,似乎七师叔遇上了强敌,心下也有
些挂虑。
只听张松溪笑道:“大师哥爱护七弟,还道他仍是当年少
不更事的小师弟,其实近年来莫七侠威名赫赫,早非昔比,就
算遇上强敌,七弟一人也必对付得了。”殷梨亭道:“我倒不
担心七弟,只担心无忌这孩子不知身在何处。他现下是明教
教主,树大招风,不少人要算计于他。他武功虽高,可惜为
人太过忠厚,不知江湖上风波险恶,只怕堕入奸人的术中。”
张无忌好生感动,暗想众位师叔伯待我恩情深重,时时
记挂着我。赵敏凑嘴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是奸人,此刻你
已堕入我的术中,你可知道么?”
只听得宋远桥道:“七弟到北路寻觅无忌,似乎已找得了
甚么线索,只是他在天津客店中匆匆留下的那八个字,却叫
人猜想不透。”张松溪道:“‘门户有变,亟须清理。’咱们武
当门下,难道还会出甚么败类不成?莫非无忌这孩子……”说
到这里,便停了话头,语音中似暗藏深忧。殷梨亭道:“无忌
这孩子决不会做甚么败坏门户之事,那是我信得过的。”张松
溪道:“我是怕赵敏这妖女太过奸诈恶毒,无忌少年大血气方
刚,惑于美色,别要似他爹爹一般,闹得身败名裂……”四
人不再言语,都长叹了一声。
接着听得火石打火,松柴毕剥声响,生起火来。火光映
到后洞,虽经了一层转折,张无忌仍可隐约见到赵敏的脸色,
只见她似怨似怒,想是听了张松溪的话后甚是气恼。张无忌
心中却惕然而惊:“张四叔的话倒也有理。我妈妈并没做甚坏
事,已累得我爹爹如此。这赵姑娘杀我表妹、辱我太师父及
众位师伯叔,如何是我妈妈之比?”想到此处,心中怦怦而跳,
暗想:“若给他们发见我和赵姑娘在此,那便倾黄河之水也洗
不清了。”
只听得宋远桥忽然颤声道:“四弟,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
疑窦,不便出口,若是没将出来,不免对不起咱们故世了的
五弟。”张松溪缓缓的道:“大哥是否担心无忌会对七弟忽下
毒手?”宋远桥不答。张无忌虽不见他身形,猜想他定是缓缓
点了点头。
只听张松溪道:“无忌这孩儿本性淳厚,按理说是决计不
会的。我只担心七弟脾气太过莽撞,若是逼得无忌急了,令
他难于两全,再加上赵敏那妖女安排奸计,从中挑拨是非,那
就……那就……唉,人心叵测,世事难于逆料,自来英雄难
过美人关,只盼无忌在大关头能把持得定才好。”殷梨亭道:
“大哥,四哥,你们说这些空话,不是杞人忧天么?七弟未必
会遇上甚么凶险。”宋远桥道:“可是我见到七弟这柄随身的
长剑,总是忍不住心惊肉跳,寝食难安。”俞莲舟道:“这件
事确也费解,咱们练武之人,随身兵刃不会随手乱放,何况
此剑是师父所赐,当真是剑在人在,剑亡人……”说到这个
“人”字,蓦地住口,下面这个“亡”字硬生生忍口不言。
张无忌听说莫声谷抛下了师赐长剑,而四位师伯叔颇有
疑己之意,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气苦。过了一会,隐隐闻到
内洞中有股香气,还夹杂着野兽的骚气,似乎内洞甚深,不
是此刻藏有野兽,便是曾有野兽住过。他生怕给宋远桥等发
觉,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拉着赵敏之手,轻轻再向内行,为
防撞到凸出的山石,左手伸在身前。只走了三步,转了个弯,
忽然左手碰到一件软绵绵之物,似乎是个人体。
张无忌大吃一惊,心念如电:“不论此人是友是敌,只须
稍出微声,大师伯们立时知觉。”左手直挥而下,连点他胸腹
间五处要穴,随即扣住他的手腕。触手之处,一片冰冷,那
人竟是气绝已久。张无忌借着些微光亮,凝目往那人脸上瞧
去,隐隐约约之间,竟觉这死尸便是七师叔莫声谷。他惊惶
之下,顾不得是否会被宋远桥等人发见,抱着尸体向外走了
几步。光亮渐强,看得清清楚楚,却不是莫声谷是谁?但见
他脸上全无血色,双目未闭,越发显得怕人,他又惊又悲,一
时之间竟自呆了。
他这么几步一走,宋远桥等已听到声音。俞莲舟喝道:
“里面有人!”寒光闪动,武当四侠一齐抽出长剑。
张无忌暗暗叫苦:“我抱着莫七叔的尸身,藏身此处,这
弑叔的罪名,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了。”想起莫声谷对自己的
种种好处,斗然见他惨遭丧命,心下又是万分悲痛,霎时间
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却没想到宋远桥等进来之时,如何
为自己洗刷。
赵敏的心思可比他转得快得多了,纵身而出,舞动长剑,
直闯了出去,刷刷刷刷四剑,俱是峨嵋派拚命的招数,分向
武当四侠刺去。四侠举剑挡架,赵敏早已闯出洞口,飞身跃
上四侠乘来的一匹坐骑,反手剑格开宋远桥刺来的一剑,伸
足在马腹上猛踢,那马吃痛,疾驰而去。
赵敏方庆脱险,突然背上一痛,眼前金星乱舞,气也透
不过来,却是吃了俞莲舟一招飞掌。只听得武当四侠展开轻
功,急追而来。她心中只想:“我逃得越远,他越能出洞脱身。
否则这不白之冤,如何能够洗脱?好在这四人都追了来,没
想到洞中尚有别人。”但觉背心剧痛,难熬难当,伸剑在马臀
上一刺。那马长声嘶鸣,直窜了出去。
张无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