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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步之地。”
张无忌不受她激,说道:“你说我胆小怕死,也由得你。”
说着又跨下了两步台阶。
赵敏见激将之计无效,花容变色,惨然道:“罢啦,罢啦。
今日我栽到了家,有何面目去见我师父?”反手拔下钉在柱上
的一柄短剑,叫道:“张教主,多谢你成全!”
张无忌回过头来,只见白光一闪,她已挺短剑往自己胸
口插落。张无忌冷笑道:“我才不上你……”下面那“当”字
还没说出,只见短剑当真插入了她胸口,她惨呼一声,倒在
桌边。张无忌这一惊着实不小,哪料到她居然会如此烈性,数
招不胜,便即挥剑自戕,心想这一剑若非正中心脏,或有可
救,当即转身,回来看她伤势。
他走到离桌三步之处,正要伸手去扳她肩头,突然间脚
底一软,登时空了,身子直堕下去。他暗叫不好,双手袍袖
运气下拂,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伸掌往桌边击去,这掌只
要击中了,便能借力跃起,不致落入脚底的陷阱。哪知赵敏
自杀固然是假,这着也早已料到,右掌运劲挥出,不让他手
掌碰到桌子。
这几下兔起鹘落,直是瞬息间之事,双掌一交,张无忌
身子已落下了半截,百忙中手腕疾翻,抓住了赵敏右手的四
根手指。她手指滑腻,立时便要溜脱,但张无忌只须有半分
可资着力之处,便有腾挪余地,手臂暴长,已抓住了她上臂,
只是他下堕之势甚劲,一拉之下,两人一齐跌落。眼前一团
漆黑,身子不住下堕,但听得拍的一响,头顶翻板已然合上。
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张无忌双足着地,立即跃起,
施展“壁虎游墙功”游到陷阱顶上,伸手去推翻板。触手坚
硬冰凉,竟是一块巨大的铁板,被机括扣得牢牢地。他虽具
乾坤大挪移神功,但身悬半空,不似站在地下那样可将力道
挪来移去,一推之下,铁板纹丝不动,身子已落了下来。
赵敏格格笑道:“上边八根粗钢条扣住了,你人在下面,
力气再大,又怎推得开?”
张无忌恼她狡狯奸诈,不去理她,在陷阱四壁摸索,寻
找脱身之计。四壁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十分光滑,坚硬异常。
赵敏笑道:“张公子,你的‘壁虎游墙功’当真了得。这
陷阱是纯钢所铸,打磨得滑不留手,连细缝也没一条,你居
然游得上去,嘻嘻,嘿嘿!”
张无忌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这里,有甚么好笑?”突
然想起:“这丫头奸滑得紧,这陷阱中必有出路,别要让她独
自逃了出去。”当即上前两步,抓住了她手腕。赵敏惊道:
“你干甚么?”张无忌道:“你别想独个儿出去,你要活命,乘
早开了翻板。”
赵敏笑道:“你慌甚么?咱们总不会饿死在这里。待会他
们寻我不见,自会放咱们出去。最担心的是,我手下人若以
为我出庄去了,那就糟糕。”
张无忌道:“这陷阱之中,没有出路的机括么?”赵敏笑
道:“瞧你生就一张聪明面孔,怎地问出这等笨话来?这陷阱
又不是造来自己住着好玩的。那是用以捕捉敌人的,难道故
意在里面留下开启的机括,好让敌人脱身而出么?”
张无忌心想倒也不错,说道:“有人落入陷阱,外面岂能
不知?你快叫人来打开翻板。”赵敏道:“我的手下人都派出
去啦,你刚才见到水阁中另有旁人没有?明天这时候,他们
便回来了。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会,刚才吃过喝过,也
不会就饿了。”
张无忌大怒,心想:“我多待一会儿不要紧,可是外公他
们还有救么?”五指一紧,使上了二成力,喝道:“你不立即
放我出去,我先杀了你再说。”赵敏笑道:“你杀了我,那你
就永远别想出这钢牢了。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握着我手干
么?”
张无忌被她一说,不自禁的放脱了她手腕,退后两步,靠
壁坐下。这钢牢方圆不过数尺,两人最远也只能相距一步,他
又是忧急,又是气恼,闻到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加上怀中的
花香,不禁心神一荡,站起身来,怒道:“我明教众人和你素
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何故处心积虑,要置我们个个于死地?”
赵敏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既然问起,待我从头说
来。你可知我是谁?”
张无忌一想不对,虽然颇想知道这少女的来历和用意,但
若等她从头至尾的慢慢说来,殷天正等人已然毒发毙命,何
况怎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倘若她捏造一套谎话来胡说八道一
番,枉然耗费时刻,眼前更无别法,只有逼她叫人开启翻板,
便道:“我不知道你是谁,这当儿也没功夫听你说。你到底叫
不叫人来放我?”赵敏道:“我无人可叫。再说,在这里大喊
大叫,上面也听不见。你若不信,不妨喊上几声试试。”
张无忌怒极,伸左手去抓她手臂。赵敏惊叫一声,出手
撑拒,早被点中了胁下穴道,动弹不得。张无忌左手扠住她
咽喉,道:“我只须轻轻使力,你这条性命便没了。”这时两
人相距极近,只觉她呼吸急促,吐气如兰,张无忌将头仰起,
和她脸孔离开得远些。
赵敏突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泣道:“你欺侮我,你欺
侮我!”
这一着又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愕之下,放开了左手,说
道:“我又不是想欺侮你,只是要你放我出去。”赵敏哭道:
“我又不是不肯,好,我叫人啦!”提高嗓子,叫道:“喂,喂!
来人哪!把翻板开了,我落在钢牢中啦。”她不断叫喊,外面
却毫无动静。赵敏笑道:“你瞧,有甚么用?”
张无忌气恼之极,说道:“也不羞!又哭又笑的,成甚么
样子?”赵敏道:“你自己才不羞!一个大男人家,却来欺侮
弱女子?”张无忌道:“你是弱女子么?你诡计多端,比十个
男子汉还要厉害。”赵敏笑道:“多承张大教主夸赞,小女子
愧不敢当。”
张无忌心想事势紧急,倘若不施辣手,明教便要全军覆
没,一咬牙,伸过手去,嗤的一声,将她裙子撕下了一片。赵
敏以为他忽起歹念,这才真的惊惶起来,叫道:“你……你做
甚么?”张无忌道:“你若决定要放我出去,那便点头。”赵敏
道:“为甚么?”
张无忌不去理她,吐些唾液将那片绸子浸湿了,说道:
“得罪了,我这是迫不得已。”当下将湿绸封住了她口鼻。赵
敏立时呼吸不得,片刻之间,胸口气息窒塞,说不出的难过。
她却也真硬气,竟是不肯点头,熬到后来,身子扭了几下,晕
了过去。
张无忌一搭她手腕,只觉脉息渐渐微弱,当下揭开封住
她口鼻的湿绸。过了半晌,赵敏悠悠醒转,呻吟了几声。张
无忌道:“这滋味不大好受罢?你放不放我出去?”赵敏恨恨
的道:“我便再昏晕一百次,也是不放,要么你就干脆杀了我。”
伸手抹抹口鼻,呸了几声,说道:“你的唾沫,呸!臭也臭死
了!”
张无忌见她如此硬挺,一时倒是束手无策,又僵持片刻,
心下焦急,说道:“我为了救众人性命,只好动粗了,无礼莫
怪。”抓起她左脚,扯脱了她的鞋袜。赵敏又惊又怒,叫道:
“臭小子,你干甚么?”张无忌不答,又扯脱了她右脚鞋袜,伸
双手食指点在她两足掌心的“涌泉穴”上,运起九阳神功,一
股暖气便即在“涌泉穴”上来回游走。
“涌泉穴”在足心陷中,乃“足少阴肾经”的起端,感觉
最是敏锐,张无忌精通医理,自是明晓。平时儿童嬉戏,以
手指爬搔游伴足底,即令对方周身酸麻,此刻他以九阳神功
的暖气擦动她“涌泉穴”,比之用羽毛丝发搔痒更加难当百倍。
只擦动数下,赵敏忍不住格格娇笑,想要缩脚闪避,苦于穴
道被点,怎动弹得半分?这份难受远甚于刀割鞭打,便如几
千万只跳蚤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咬啮一般,只
笑了几声,便难过得哭了出来。
张无忌忍心不理,继续施为。赵敏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
跳了出来,连周身毛发也痒得似要根根脱落,骂道:“臭小子
……贼……小子,总有一天,我……我将你千刀……千刀万
剐……好啦,好啦,饶……饶了我罢……张……张公子……
张教……教主……呜呜……呜呜……”张无忌道:“你放不放
我?”赵敏哭道:“我……放……快……停手……”
张无忌这才放手,说道:“得罪了!”在她背上推拿数下,
解开了她穴道。
赵敏喘了一口长气,骂道:“贼小子,给我着好鞋袜!”张
无忌拿起罗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