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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便将对他轻视之心收起几分,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
内功怎地如此了得?”
圆音待众人笑声停歇,气喘吁吁的道:“臭小子恁地奸猾,
明知圆真师兄已不能跟你对质,便指名要他相见?你何以不
叫武当派的张翠山出来对质?”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空智立时便喝:“圆音,说话小心!”
但华山、昆仑、崆峒诸派中已有许多人大声笑了出来。只有
武当派的人众脸有愠色,默不作声。原来圆音一只右眼被殷
素素在西子湖畔用暗器打瞎,始终以为是张翠山下的毒手,一
生耿耿于心。
张无忌听他辱及先父,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张五侠的
名讳是你乱说得的么?你……你……”圆音冷笑道:“张翠山
自甘下流,受魔教妖女迷惑,便遭好色之报……”
张无忌心中一再自诫:“今日主旨是要使两下言和罢斗,
我万万不可出手伤人。”但一听到这几句话,哪里还忍耐得住?
纵身而前,左手探出,抓住圆音后腰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
手中禅杖,横过杖头,便要往他头顶击落。圆音被他这么一
抓,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竟无半分抵御之力。
少林僧队中同时抢出两人,两根禅杖分袭张无忌左右,那
是武学中救人的高明法门,所谓“围魏救赵”,袭敌之所不得
不教,便能解除陷入危境的伙伴。抢前来救的两僧正是圆心、
圆业。张无忌左手抓着圆音,右手提着禅杖,一跃而起,双
足分点圆心、圆业手中禅杖,只听得嘿嘿两声,圆心和圆业
同时仰天摔倒。幸好两僧武功均颇不凡,临危不乱,双手运
力急挺,那两条数十斤重的镀金镔铁禅杖才没反弹过来,打
到自己身上。
众人惊呼声中,但见张无忌抓着圆音高大的身躯微一转
折,轻飘飘的落地。六大派中有七八个人叫了出来:“武当派
的‘梯云纵’!”
张无忌自幼跟着父亲及太师父、诸师伯叔,于武当派武
功虽只学过一套入门功夫的三十二势“武当长拳”,但所见所
闻毕竟不少,这时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不论哪一家哪一派
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他对武当派的功夫耳濡目染,亲炙最
多,突然间不加思索的使用出来之时,自然而然的便使上了
这当世轻功最著名的“梯云纵”。俞莲舟、张松溪等要似他这
般纵起再在空中轻轻回旋数下,原亦不难,姿式之圆熟飘逸,
尤有过之,但要一手抓一个胖大和尚,一手提一根沉重禅杖,
仍要这般身轻如燕,却万万无法办到。
少林诸僧见这时和他相距已七八丈远,眼见圆音给他抓
住了要穴,全不动弹,他只须挺起禅杖,立时便能将圆音打
得脑浆迸裂,要在这一瞬之间及时冲上相救,决难办到。唯
一的法门是发射暗器,但张无忌只须举起圆音的身子一挡,借
刀杀人,反而害了他的性命。虽有空智、空性这等绝顶高手
在侧,但以变起仓卒,任谁也料不到这少年有如此的身手,竟
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只见他咬牙切齿,满脸仇恨之心,高
高举起了禅杖,众少林僧有的闭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便待
一拥而上为圆音报仇。
哪知张无忌举着禅杖的手并不落下,似乎心中有甚么事
难以决定,但见他脸色渐转慈和,慢慢的将圆音放了下来。
原来在这一瞬间,他已克制了胸中的怒气,心道:“倘若
我打死打伤了六大派中任谁一人,我便成为六大派的敌人,就
此不能作居间的调人。武林中这场凶杀,再也不能化解,那
岂不是正好堕入成昆这奸贼的计中?不管他们如何骂我辱我、
打我伤我,我定当忍耐到底,这才是真正为父母及义父复仇
雪恨之道。”他想通了这节,便即放下圆音,缓缓说道:“圆
音大师,你的眼睛不是张五侠打瞎的,不必如此记恨。何况
张五侠已自刎身死,甚么冤仇也该化解了。大师是出家人,四
大皆空,何必对旧事如此念念不忘?”
圆音死里逃生,呆呆的瞧着张无忌,说不出话来,见他
将自己禅杖递了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低头退开,隐
隐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满怀怨愤,未免也有不是。
少林诸高僧、武当诸侠听了张无忌这几句话,都不由得
暗暗点头。
二十一排难解纷当六强
宗维侠见张无忌擒释圆音,举重若轻,不禁大为惊异,但
既已身在场中,岂能就此示弱退下?大声道:“姓曾的,你来
强行出头,到底受了何人指使?”张无忌道:“我只盼望六大
派和明教罢手言和,并无谁人指使在下。”宗维侠道:“哼,要
我们跟魔教罢手言和,难上加难。这姓殷的老贼欠了我三记
七伤拳,先让我打了再说。”说着捋起了衣袖。
张无忌道:“宗前辈开口七伤拳,闭口七伤拳,依晚辈之
见,宗前辈的七伤拳还没练得到家。人身五行,心属火、肺
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
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
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宗前辈练这路拳法
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听他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是“七伤拳谱”的总纲。
拳谱中谆谆告诫,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
万万不可练此拳术。但这门拳术是崆峒派镇山绝技,宗维侠
一到内功有成,便即试练,一练之下,立觉拳中威力无穷,既
经陷溺,便难以自休,早把拳谱总纲中的话抛诸脑后。何况
崆峒五老人人皆练,自己身居五老之次,焉可后人?这时听
张无忌说起,才凛然一惊,问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张无忌不答他的问话,却道:“宗前辈请试按肩头云门穴,
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穴属肺,那是肺脉伤了。你上臂青灵
穴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穴属心,那是心脉伤了。你腿上
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穴属肝,那是肝脉伤
了。你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得八九年,不免
全身瘫痪。”
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
来。原来张无忌经谢逊传授,精通七伤拳的拳理,再加他深
研医术,明白损伤经脉后的症状,说来竟丝毫不错。宗维侠
这几年身上确有这些毛病,只是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
一味的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
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无忌淡淡一笑,说道:“晚辈略明医理,前辈若是信得
过时,待此间事情一了,晚辈可设法给你驱除这些病症。只
是七伤拳有害无益,不能再练。”
宗维侠强道:“七伤拳是我崆峒绝技,怎能说有害无益?
当年我掌门师祖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
九十一岁,怎么说会伤害自身?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张无忌道:“木灵子前辈想必内功深湛,自然能练,不但
无害,反而强壮脏腑。依晚辈之见,宗前辈的内功如不到那
个境界,若要强练,只怕终归无用。”
宗维侠是崆峒名宿,虽知他所说的不无有理,但在各派
高手之前,被这少年指摘本派的镇山绝技无用,如何不恼?大
声喝道:“凭你也配说我崆峒绝技有用无用?你说无用,那就
来试试。”张无忌淡淡一笑,说道:“七伤拳自是神妙精奥的
绝技,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般拳劲各不相同,吞吐
闪烁,变幻百端,敌手委实难防难挡……”宗维侠听他赞誉
七伤拳的神妙,说来语语中肯,不禁脸露微笑,不住点头,却
听他继续说道:“……晚辈只是说内功修为倘若不到,那便练
之有害无益。”
周芷若躲在众师姊身后,侧身瞧着张无忌,见他脸上尚
带少年人的稚气,但勉强装作见多识广的老成模样,这般侃
侃而谈,教训崆峒五老中的二老宗维侠,不免显得有些可笑,
又不自禁的为他发愁。
崆峒派中年轻性躁的弟子听张无忌说话渐渐无礼,忍不
住便要开口呼叱,然见宗维侠容色严肃,对这少年的言语凝
神倾听,又都把冲到口边的叱骂声缩了回去。
宗维侠道:“依你说来,我的内功是还没到家了!”张无
忌道:“前辈的内功到家不到家,晚辈不敢妄言。不过前辈练
这七伤拳时既然伤了自身,那么不练也罢……”
他刚说到这里,忽听得身后一人暴喝:“二哥跟这小子罗
唆些甚么?他瞧不起咱们的七伤拳,便让他吃我一拳,尝尝
滋味。”那人声止拳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风声,一拳对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