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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不住口的惨叫,似乎给父亲打得痛不可当。武烈、卫璧、
武青婴三人在旁含笑而观。
张无忌眼见他父女俩做戏,可是听着这声音,仍是心下
恻然,暗道:“幸而我瞧见你们的神情,否则听了她如此尖声
惨叫,明知于我不利,也要忍不住挺身而出。”
朱氏父女料定张无忌藏身在这树林之内,一个怒骂,一
个哀唤,声音越来越是凌厉。张无忌双手掩耳,声音还是一
阵阵传入耳中。他再也忍耐不住,把心一横,纵身跃出,叫
道:“你们捣甚么鬼,难道还骗得倒我么?”朱长龄等五人齐
声欢呼:“在这里了!”张无忌叫道:“真姊,你好!”穿林而
出,发足狂奔。朱长龄和武烈飞身跃起,向他扑去。
张无忌死志早决,更无犹疑,笔直向那万丈峡谷奔去。朱
长龄的轻功胜他甚远,待他奔到峡谷边上,朱长龄已追到身
后,伸手往他背心抓去。
张无忌只觉背心上奇痛彻骨,朱长龄右手的五根手指已
紧紧抓住他背脊,就在此时,他足底踏空,半个身子已在深
渊之上。他左足跟着跨出,全身向前急扑。
朱长龄万没料到他竟会投崖自尽,被他一带,跟着向前
倾出。以他数十年的武功修为,若是立时放手反跃,自可保
住性命。可是他知道只须五根手指一松,那“武林至尊”的
屠龙宝刀便永远再无到手的机缘,这两个月来的苦心筹划、化
为一片焦土的巨宅华厦,便尽随这五根手指一松而付诸东流
了。
他稍一犹豫,张无忌下跌之势却绝不稍缓。朱长龄叫道:
“不好!”反探左手,来和自后冲到的武烈相握时,却差了尺
许,他抓着张无忌的右手兀自不肯放开。
两人一齐自峭壁跌落,直摔向谷底的万丈深渊,只听得
武烈和朱九真等人的惊呼自头顶传来,霎时之间便听不到了。
两人冲开弥漫谷中的云雾,直向下堕。
朱长龄一生之中经历过不少风浪,临危不乱,只觉身旁
风声虎虎,身子不住的向下摔落,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他
便伸手去抓,几次都是差了数尺,最后一次总算抓到了,可
是他二人下跌的力道太强,树枝吃不住力,喀喇一声,一根
手臂粗的松枝登时折断。但就这么缓得一缓,朱长龄已有借
力之处,双足横撑,使招“乌龙绞柱”,牢牢抱住那株松树,
提起张无忌,将他放在树上,唯恐他仍要跃下寻死,抓住了
他手臂不放。
张无忌见始终没能逃出他的掌握,灰心沮丧已极,恨恨
的道:“朱伯伯,不论你如何折磨我,要我带你去找我义父,
那是一万个休想。”
朱长龄翻转身子,在树枝上坐稳了,抬头上望,朱九真
等的人影固然见不到,呼声也已听不到了,饶是他艺高大胆,
想起适才的死里逃生,也自不禁心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定了定神,笑道:“小兄弟,你说甚么?我一点儿也不懂。
你可别胡思乱想。”
张无忌道:“你的奸谋已给我识破,那是全然无用的了。
便是逼着我去冰火岛,我东南西北的乱指一通,大家一齐死
在大海之中,你当我不敢么?”
朱长龄心想这话倒也是实情,眼前可不能跟他破脸,总
要着落在女儿身上,另图妙策,一瞧四下情势,向上攀援是
决不可能,脚下仍是深不见底,便算到了谷底,十九也无出
路,唯一的法子是沿着山壁斜坡,慢慢爬行出去,于是向张
无忌道:“小兄弟,你千万不可瞎起疑心,总而言之,我决计
不会逼迫你去找谢大侠。若有此事,教我姓朱的万箭穿身,死
无葬身之地。”他立此重誓,倒也不是虚言,心想他既宁可自
尽,那么不论如何逼迫,也决计无用,只有设法诱得他心甘
情愿的带去。
张无忌听他如此立誓,心下稍宽。朱长龄道:“咱们从这
里慢慢爬出去,你不能往下跳,知道么?”张无忌道:“你既
不逼我,我何必自己寻死?”朱长龄点点头,取出短刀,剥下
树皮,搓成了一条绳子,两端分别缚在自己和张无忌腰里。两
人沿着雪山斜坡,手脚着地,一步步向有阳光处爬去。
那峭壁本就极陡,加上冻结的冰雪,更是滑溜无比,张
无忌两度滑跌,都是朱长龄使力拉住,才不致跌入下面的深
谷。张无忌心中并不感激,想:“你不过是想得到那屠龙宝刀,
哪里是真的好意救我了?”
两人爬了半天,手肘膝盖都已被坚冰割得鲜血淋漓,总
算山坡已不如何陡峭,两人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前挣扎而
行。好容易转过了那堵屏风也似的大山壁,朱长龄只叫得一
声苦,不知高低。
眼前茫茫云海,更无去路,竟是置身在一个三面皆空的
极高平台上。那平台倒有十余丈方圆,可是半天临空,上既
不得,下又不能,当真是死路一条。这大平台上白皑皑的都
是冰雪,既无树林,更无野兽。
张无忌反而高兴,笑道:“朱伯伯,你花尽心机,却到了
这个半天吊的石台上来。这会儿就有一把屠龙宝刀给你,你
拿着它却又如何?”
朱长龄叱道:“休得胡说八道!”盘膝坐下,吃了两口雪,
运气休息半晌,心想:“此时虽然疲累,精力尚在,若在这里
再饿上一天,只怕再也难以脱困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
“这里前路已断,咱们回去向另一边找找出路。”
张无忌道:“我却觉得这儿很好玩,又何必回去?”朱长
龄怒道:“这儿甚么也没有吃的,呆在这儿干么?”张无忌笑
道:“不食人间烟火更好,便于修仙练道啊。”
朱长龄心下大怒,但知若是逼得紧了,说不定他便纵身
往崖下一跳,便道:“好,你在这儿多休息一会,我找到了出
路,再来接你。别太走近崖边,小心摔了下去。”
张无忌道:“我生死存亡,何劳你如此挂怀?你这时还在
妄想我带你到冰火岛去,劝你别白操了这份心了罢。”
朱长龄不答,径自从原路回去,到了那棵大松树旁,向
左首探路而行。这一边的山壁地势更加凶险,只是不须顾到
张无忌,他便行得甚快,或爬或走的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
一处悬崖之上。眼前再无去路。朱长龄临崖浩叹,怔怔的呆
了良久,才没精打采的回到平台。
张无忌不用询问,看到他的脸色,便知没找到出路,心
想:“我身中玄冥神掌,阴毒难除,屈指计来,原是寿元将尽,
不论死在哪里,都是一样。只是他好端端的有福不享,妄想
做甚么武林至尊,竟陪着我在这冰天雪地中活活饿死,可叹
可怜!”
他初时憎恨朱长龄阴狠奸险,堕崖出险之后还取笑他几
句,这时眼见生路已绝,朱长龄垂头丧气,心中反而怜悯他
起来,温言道:“朱伯伯,你年纪已大,甚么荣华快活也都享
过了,此刻便是死了,又有何憾?不用难过罢。”
朱长龄对张无忌一直容让,只不过不肯死心,盼望最后
终能骗动了他,带领自己前往冰火岛去,这时眼见生路已断,
而所以陷此绝境,全是为了这小子,一口怨气哪里消得下去?
双眼中如要喷出烈火,恶狠狠的瞪视他。
张无忌见这个向来面目慈祥的温厚长者陡间如同变成了
一头野兽,不由得大是害怕,一声惊叫,站起来便逃。朱长
龄喝道:“这儿还有路逃么?”伸手向他背后抓去,决意尽情
将他折磨一番,要他受尽了苦楚才死。
张无忌向前滑出一步,但见左侧山壁黑黝黝的似乎有个
洞穴,更不思索,便钻了进去。嗤的一声,裤管已被朱长龄
扯去一块,大腿也被抓破。张无忌跌跌撞撞的往洞内急钻,突
然间砰的一下,额头和山石相碰,只撞得眼前金星乱舞。他
知这时朱长龄已撕破了脸,甚么凶狠毒辣的手段都使得出,惶
急之下,只是拚命向洞里钻去,至于钻入这黑洞之中,是否
自陷绝地,更难逃离对方毒手,已全无余暇计及。幸而那洞
穴越往里面越是窄隘,爬进十余丈后,他已仅能容身,朱长
龄却再也挤不进来了。
张无忌又爬进数丈,忽见前面透进光亮,心中大喜,手
足兼施,加速前行。朱长龄又急又怒,叫道:“我不来伤你便
是,快别走了。”张无忌却哪里理他?
朱长龄运起内力,挥掌往石壁击去,山石坚硬无比,一
掌打在石上,只震得掌心剧烈疼痛,石壁竟是纹丝不损。他
摸出短刀,想掘松山石,将洞口挖得稍大,但只挖几下,拍
的一声,一柄青钢短刀断为两截。朱长龄狂怒之下,劲运双
肩,向前一挤,身子果然前进了尺许,可是再想前行,却已
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