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少女迈开脚步,然后踏上了那铁索桥。
黑袍老者依旧闭着眼坐在那里,背对所有人,而七大宗师的目光都紧紧的落在那狮子上。
然而,直到少女穿过下一道门,那蹲着的神狮依然没有睁开眼。
“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是宋晚致?”
“可是,所有的开始和结束,都指向的她,她带着漫天的星辰而来,注定将要破除月亮的倒影。”
……
七个宗主间已经练就了不需要开口便心意相通,而在此刻,他们都齐齐的在对方心底看到了惊愕。
因为,自从宋晚致当初被他们放出去寻找麒麟血,便和他们有了联系,那根无法切断的线一直握在他们的手里,便是少女进入覆雪城,他们也能知道,而经过种种迹象,他们几乎可以判定,化名为林游思的少女,便是宋晚致。
但是现在,对宋晚致又特殊感应的神狮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怎么可能呢?
就像十三岁那年少女的血脉觉醒,若非那个雪衣少年以一己之力献祭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个少女早就已经入魔了。
血脉觉醒。
每个人,就像当初的他们一样,少女是千年难遇的真正的天凤血脉。
但是谁知道,当少女真正的血脉觉醒,却并非那无双的天凤血脉。
任何的力量,一旦超脱控制,就会失衡,失衡的后果,不得不让他们和昭后一起,将这个少女,置之于死地。
觉醒的血脉被重新封闭,可是,少女的血脉依旧没有改变,然而,为何这些神狮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真的错了?
在七大宗师疑惑间,宋晚致已经采了一朵六月雪出来,雪白的小花,盈盈的荡漾在少女的手中,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丽。
宋晚致依旧垂眸,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少女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神殿的尽头。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七大宗师猛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神狮的身躯突然间裂开,然后,无声的化为粉末。
数千年屹立的东西,哪怕是圣人之力也无法毁灭的神狮子,竟然在这里,化为粉末。
“尊上!”七大宗师忍不住开口。
一直背对着所有人坐着的黑袍老者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那化为粉末的神狮,久久不语。
——
“这是神殿的尊上给我的?”昭后看着那六月雪。
雪白的小花,因为在神殿的尽头供奉着,所以,便显出一种异样的生机出来。
宋晚致点了点头:“是,尊上让我入了神殿里面采的。”
昭后看着那小花,然后将它放在旁边,接着道:“改日得去感谢尊上一番,即便他并不怎么需要。”
宋晚致只能应答道:“是。”
昭后坐在桌案前,拿起那小小的菱花镜,对着自己照了照,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又长白头发了,来给我看看。”
宋晚致走过去,然后跪坐在她的后面,伸手,拨开妇人的发。
宋晚致的手一顿,密密麻麻的黑发间,安然的躺着一丝白发。
一瞬间,少女刺痛了眼。
宋晚致道:“要不要为皇后扯下来?”
昭后笑了笑:“无事,也不会有人在意。”
当初那个对镜贴花黄的年轻妇人,不过是为了装饰给自己心爱的人看,而现在,心爱的人都已经不见,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丝毫的意义。
昭后微笑道:“人有的时候,还需要些印记,才能证明自己曾经活过,若是一成不变,那便没有任何的意思了。”
宋晚致微笑道:“您说得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昭后摇了摇头:“悲欢离合,人之常情。生老病死,人之所欲。”
宋晚致沉默。
昭后站了起来,道:“生老病死,剔除二字,不过生死。然而这生死二字,却又是这时间最大的**。古来有求长生者,百姓有祈求家人安康者,他人有救其病危者,无论种种原因,都是为了生死。追名逐利若无生命,到手如何?情爱缠绵若无生命,相成如何?权势滔天若无生命,权柄又如何?”
宋晚致听了,沉默不语,最终也只是微微一笑:“那我还是看不透的好。”
生死生死,若是看心中所念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动于衷,那样的看破,又有什么意义?
三千红尘便是那空门所谓的泥沼,也情愿陷入里面而不愿清醒罢了。
昭后也笑了:“是呀,看透又有什么?还是不要看透的好。总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一回,即便一败涂地,也是此生无憾。”
宋晚致看着昭后的脸上露出笑意,也笑了。
昭后今日似乎兴致颇高,对着她道:“走,我们去喝粥。”
宋晚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昭后爱喝粥了,以前的时候都是她熬粥给她们喝,里面莲子去苦心,百合正鲜嫩,却只是看着她和萧雪意喝下。
两碗白粥放在面前,昭后道:“吃来吃去,反而还是这种不加修饰的来的真味。”
宋晚致面对昭后毫无压力,或许对别人而言这是至高无上的皇后,然而在宋晚致眼底,这只是曾经一个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如母亲一般都人物。
宋晚致喝着白粥,不由想起苏梦忱,嘴角也慢慢的浮起微笑。
昭后笑问:“在想心上人?”
宋晚致的脸微微一红,然而,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是。”
昭后笑道:“那时候我还是小姑娘,大概也是如你这样,想起这个人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只觉得高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很爱很爱这个人了,你很好,不必兜圈子,简简单单的明白,简简单单的生活,剔除了所有身份和容颜,也不过是彼此之间和天下夫妻一般都二三事。”
宋晚致顿了顿,将一口粥在唇齿间细细的卷过,道:“您说的是。”
吃了一碗粥,昭后站了起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去睡一觉,不要认为自己年轻便不爱惜自己,你们呀,别让人太操心,其实父母的心愿都很简单,不要你多大本事,那些不过锦上添花,最希望的,不过人生在世,平安二字。”
宋晚致呆在那里,心底泛起些微的酸涩之意,只能低着头,对着昭后道:“您也是。”
昭后叹息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前方走去。
孤孤单单的一个影子,落在那青石板上,孑然一身。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晚致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昭后的外面转了转,她依旧按着平日的作息,宋晚致潜进去,走到她的床前。
小的时候昭后想要抱着她睡,便被昭帝不放心的嘱咐:“你去抱阿晚睡觉,也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你平日里都还要人抱着呢,常常睡得半边身子都在外面。”
宋晚致垂眸一看,就看见昭后果然睡得半边身子都在被子那面,一时之间,却又生出些微的恍惚,眼底终究有了些微的泪意,为那些时光离去而生出一些怅然和无可奈何。
她伸出手,替昭后理了理被子,手离开的时候听见昭后咕哝了一声,喊的却是昭帝的名字,顿时心底又涌出无数的滋味,然而到了最后也只是收回了手,站了一会儿,转身而去。
外面月明星稀,夜里已经有蝉在鸣叫,不知不觉,六月将尽,七月流火。
宋晚致低头,看见黑暗中一个小东西站在那里,一双古井不波的狐狸眼看着她。
宋晚致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你在等我吗?谢谢。”
人有时候总会生出莫名的孤独感,然而,却总有陪伴。
——
宋晚致常常会抬起自己的手指,大概是那所谓的“龙之精血”的作用,即便是苏梦忱不在身边,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那是一种鲜明而温暖的印记。
于是,等待和思念也显得不那么难熬,大概是知道有个人在远方,从未丢失,心心念念,却不必沉沦。
而七八月的时光被夹在苏梦忱寄来的书信里寄来,那些经年的客路也显得异样的温柔。
有时候写的是路中所见的人事,有时候写的是夕阳下的一缕薄光,而有时候青鸟衔来的,不是信笺,而是一枝将要枯萎的花,更有的时候,落到她手上的,不过是一片雪白的宣纸上那翩若惊鸿的两个字——晚致。
晚致。晚致。晚致。
似乎辗转流离间,也能感受到这两个字从男子的口里吐出,如捻破刹那的春息,于咫尺间化为一朵花,在心间慢慢的绽放。
于是见着这些字也会缓缓的溢出微微笑来。
不必去过问他办的事情怎么样,因为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是让自己走过的路途不必后悔罢了。
而呆在昭后的身边,对她而言,不过是日常的琐事,整个国家都以一种既定的轨道慢慢的向前,而除了那些关于国家政务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