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失血过多,她终于要倒下去了。。。。
空中突然有烟花盛放,一朵紧挨一朵,盛开得急切热烈,她将夜空的繁华收进眼底。
闭眼之前,她还在想:好遗憾。。。。还差一点,萧弁就可以死在我手上了。。。。
黑暗来临之前她听见路七大喊她的名字,然后身体被重重地推出去,忽然右臂传来猛烈的撞击,好像什么东西穿进了进去中,但是它麻了,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这个时候,她就像是千疮百孔的布偶娃娃,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恍惚中,她好像从连连炸开的银花中看到和尚从天而降。
就像一个盖世英雄,用双手将她从险境中托起,把温柔和保护都给她。和尚的表情太真实了,他皱眉,他着急,他喊着她的名字,甚至还捧着她的脸,血沾到了他的手上。
十月的嘴角轻轻弯起,十年生死存亡,终于也有人给她依靠和保护,她不再是一个人挣扎生存。。。。
不过。。。这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和尚根本不会武功啊。
十月彻底闭上了眼睛:和尚。。。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有些喜欢你啊,可惜你是个和尚。
。。。。。。。和尚不能娶妻的。
但是她觉得满足了,死前还能再见他一眼,虽然只是个幻觉。。。。。
☆、罗姑娘
怀觉到的时候,罗十月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了。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有些皮实的姑娘竟会变成眼前这样血肉模糊的人。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刀伤、箭伤、木仓伤。。。。
脸、脖子、胸前、背后。。。到处都是血。
伤口不停的有血冒出来,染红了怀觉的广袖和前襟。罗十月根本就是个血人,怀觉霎时红了眼眶,从未如此惧怕,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怀觉不敢乱动她,更不敢去探她的呼吸,他怕自己托起的是个没了呼吸的千里雪,刀光剑影里,他喊她,“阿雪——”
可是她根本听不见了,在他怀里沉默地垂下了头。。。
她的右臂被巨箭射伤,浑身上下全都是伤。那么可怜,那么令人心疼,她已经没有人样了。怀觉的手是颤抖的,他再也不唤她施主,只能喃喃地叫她,“阿雪。。。。”
“噹——”路七挡开一支流矢,“主上!您先带罗姑娘离开,再晚她就没命了!”
罗姑娘?
而这时萧弁早已扶着手下人站了起来,脸上血渍斑斑,表情狠戾,甚是可怕,“你终于来了,魏汉昭!想走可是没那么容易的!” 一声令下,“全都给本相上!取魏汉昭性命者,赏黄金万两!”
所有的侍卫、刺客早已杀红了眼,黄金万两更成为了嗜血杀戮的强心药,“杀呀,取魏汉昭首级——”
路七身中两箭,孤战了那么久,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而相府的反贼们疯了一样涌上来,他大吼一声,“拼啦——”
“嘭——”一声巨响,丞相府西墙被炸塌了。
丞相府的所有人并萧弁猛然回头,只见被炸塌的西墙冒着的不知是烟还是浓尘,“嘭——”又是一声巨响,厢房彻底被炸成废墟,突然,众多的和尚训练有素地从塌墙处冲了进来,“捉拿反贼萧弁——”
火光冲天,杀声动地,遍地横尸。
丞相府俨然变成了修罗场。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和尚兵团已经宰杀不知多少侍卫与惊鹊楼刺客,气势汹汹,战斗力极强。战局顿时扭转,萧弁本就受伤,此时却只能忙着逃命。
路七肩上带着箭,口中满是血腥味,可他却咧开嘴,笑得欢。
怀觉将罗十月轻手轻脚地抱起,生怕碰坏了她。对于萧弁,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双装了千山万水的眼睛,褪去了慈悲,风雷毕现,王者之气冲天而啸,“国之窃贼,焉能留其性命?!”
萧弁瞬间被淹没在了刀剑中,看着那些身手狠辣的和尚,忽然丞相府中回荡起他的仰天狂笑,“哈哈哈,本相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魏汉昭!本相百密终有一疏啊!”
怀觉抱着早已不知人事的罗十月腾空而起,渐渐远离了这修罗地狱,留下身后杀声一片。
是,四百八十一间寺庙,怀觉用十年时间在鄄京内外,培养了几万和尚精兵!只要时机成熟,这几万披着僧衣的精锐便可以英勇之刚夺京中万夫之势!
据之后的百姓回忆,这一夜的丞相府可谓惊魂慑魄,腾起的大火映红了鄄京的整片夜空。
和尚带十月急速行至摩诘寺,尚未进寺门,急喊,“弥生!叫妙心来!快——”
探出头来的弥生突然见师父抱了个浑身是血的人回来,他自己也满身血迹,惊呼一声,撒腿就跑进院中叫人,“妙心!妙心!快来,师父受伤了——”
怀觉将十月急急地抱进禅院,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妙心怎么还没来?”他说话都是用吼的,额上急出的汗珠氤氤。罗十月的身前背后都有重伤,他根本不敢让她躺着或者趴着,只能将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把扯过巾枳堵在她的伤口上,可伤口那么多,血越流越多,十月的脸白如纸,如一只布偶般任人摆弄,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活气。怀觉吻着她的额角,忍受着刨心挖肺一样的疼。十月的头歪在他的胸前,怀觉快要受不了这种死寂,声音里竟带了颤音,“坚持下,你坚持下,别死,千万别。。。。”
“王爷,臣来了!”
“哎呀,这姑娘怎么伤成这样子?”
“这是把人当成了串串嘛?”
天际泛了白,一夜征战的怀觉眼中现了红血丝。妙心医术高明,但他是个男的。怀觉没有出去,守在禅房里,他要一直看着她,生怕她就这么撒手去了。
十月身上很多伤口的位置都是不能让男人瞧见的,妙心不方便,全都由怀觉代劳。罗十月的全身都被他看遍了,可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怀觉根本生不出任何温存之心,佛祖坐心中,他一直毫无意识地念着佛号,求佛佑她平安,兴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弥生坐在禅房前的石阶上,小小一个,双手托着腮往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一眼,“师父要娶师娘了吗?”
天色大亮,皇宫一夜之内揪出了个假皇帝,丞相府被付之一炬。以往晨起之后鄄京的集市就热闹了起来,而这日太阳高高升起,沿街商铺却没有一家开门。街上经常能看到横尸、残火,以及押解着反贼的和尚。鄄京城门早在昨夜就被和尚接手,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因为,萧弁失踪。
妙心一屁股瘫坐在蒲团上,抹了把脸上的汗,“王爷,臣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姑娘的运气和意志了。不过,她伤太重,失血过多,这三两日应该是醒不过来的。只要过了三日,若她能醒过来,好好养着,活命是不成问题的。”
怀觉脸色难看,唇上略微起了干皮,“什么叫做活命不成问题?”
“王爷呀,您也看到了,这姑娘的右臂,”妙心用手比划了个圈,“被这么粗一根箭射中,那机弩可不比寻常弓箭,一条胳膊换一条命,值。。。。。了。。。。”妙心的口没遮拦,在怀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中渐渐弱了声音。
“你的意思是,她的右臂废了?”
“欸。。。哎。”妙心慢慢站起来,拾掇起自己的东西,抱在怀里,这才点头。
怀觉眉头蹙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那么要强,若是废了一条手臂,定是不能接受。
妙心摇头,“。。。也不是一点不能用,养好了,轻点的东西还是可以拿起来的。”
“轻到什么程度?”
“一只茶碗。。。恐怕是有困难。”
。。。。。。。。
罗十月身下的铺了六层棉褥,她睡在那里,一丝声响都没有。怀觉用软枕将她的身子轻轻探起一段间隙,以免压了伤口。
妙心是早年就跟随他的道士,说道士也不确切,他吃肉喝酒两不误,烟花柳巷照样钻。修道修不好,反倒喜爱医书,一身医术绝精,疑难杂症、大小创伤极少有他治不了的,医术胜过他的人怀觉还真没见过。他一直称自己年轻时候做道士是入错了行。如果连妙心都没办法,
怀觉低下头去,与她十指交握,他闭了闭眼睛,“你先出去吧。”
“那什么,臣让灶上煮了参汤,这玩意能吊命。您记得给姑娘喂下去,不过她应该自己喝不进去,您最好用嘴给她怼进去。”说完拉开门就走了。
禅房里总算安静了,怀觉的精神却更紧张。
三天啊,这三天想也知道是怎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擦洗过的十月露出了本来的眉眼,怀觉抚摸着她的眉心,那里原本有一捧绰约的莲,而现在它的妍丽褪去,显出本来枯敗的面目。
。。。。。原来是一处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仔细看,这莲纹他见过。
心中有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