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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有熟悉律香川的人,见到他这样喝酒,心中的奇怪绝对不会比姜希夷少,只会更多。
因为“律香川喝酒最有节制,从来没有喝醉过。”
但是今天他却在喝得烂醉,在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才骑马回去。
像这样的人,绝对是危险,而且冷静、自制到了极点的。只要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就是大家熟悉的那个律香川——亲切,温和,对待一切似乎都是带着善意的。
那这个烂醉酗酒的人又是谁?
日光慢慢洒满了大地,黑暗褪去,极静过后,就是光明,温暖而新鲜的阳光驱散走了天地间最后一丝阴冷。
天蓝云淡,叶子上还带着晶莹、透明的露珠。
风一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清晨的秋风虽然凉,但也是温和的,特别是这里还是江南,就像少女口中轻轻吹出的那一口气一样,带着一丝缠绵。
就算再缠绵,也留不住姜希夷一行人的脚步。
他们要走了。
突然,一个长得极其不起眼的人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他的长相很奇怪,就算你今天见到了他,但是转眼就会忘记,因为每天你似乎会遇见无数个跟他长相相似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做事就越方便,因为没有人会把这样的人牢牢记在心上。
这难道的律香川派来的人?
那人看向在一楼的姜希夷,道:“请问姑娘,夏青在不在?”
姜希夷问道:“夏青是谁?”
那人道:“是我忘记说了,夏青就是这里的店老板,我有要事找他。”
姜希夷道:“店老板就在楼上,我们是这里的客人,现在要离开,你去吧。”
那人抱拳道:“那就不耽误姑娘赶路了。”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姜希夷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菊花清香,低头一看,他鞋底还沾着一瓣混着泥土粘到他脚下的菊花花瓣。
方圆二十里,只有一个地方种着菊花,也只有一个地方菊花能多到,让把人衣服上熏到带着花香。
孙玉伯的花园。
姜希夷默默看向了孙玉伯花园的方向。
江湖传言虽然经常言过其实,但是往往又太过片面,人们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任何一个能在江湖上活得久的老人,都应该被尊重,因为他们居然能活这么久,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活得久,还能这么有名,其中他的手段绝对不能轻视。
刚好孙玉伯就是这样一个人。
夏青是律香川的好朋友,律香川前脚刚走,后脚孙玉伯的人就来找夏青。
律香川似乎把孙玉伯当做了蝉,却没想到孙玉伯是真正的雀。
姜希夷低下头,轻笑一声,往门外走去,她要去找孟星魂。
孟星魂究竟在哪里?
看起来姜希夷毫无线索。
但她就是知道。
一阵秋风,卷起了落叶,一片片落叶就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那么自由,那么美丽,似乎落叶上也被沾染了花的芬芳。
孟星魂和小蝶应该就在海边。
漫天夕阳,鱼池在夕阳下粼粼生光。
姜希夷也在夕阳下,在到海边之前,她先看见了一个人。
一身暗灰色的衣服,静静地坐在鱼池旁边,钓竿已扬起,鱼被鱼钩勾住,但他却没收起钓竿,他在欣赏着鱼在钓钩上的挣扎。
虽然他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姜希夷已经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他看起来并不野蛮,也不凶恶,只不过眉目间仿佛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之意,逼退了大部分人,谁对他都生不起亲近之意。
不过这样的人一定也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但是今天他却主动找上了他们。
钓竿上的鱼已渐渐停止挣扎,死亡已经来临。
灰衣人突然放下钓竿,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姜希夷的方向走来,她看见了他有剑。
姜希夷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双眼凝视着他,神情却很放松。
他的脚步很轻,轻得像猫,而且是捕鼠的猫,轻得像只脚底长着肉掌,正在追捕猎物的豹子。
姜希夷知道,他并没有故意将脚步放轻,这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要养成这种习惯并不容易。
不过她并不是老鼠,也不是猎物。
姜希夷忽然道:“谁让你来杀我的?”
灰衣人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答她。
姜希夷再道:“你杀过多少人?”
灰衣人道:“记不清。”
姜希夷道:“确实,你应该杀过不少人,否则你的脚步不会这么轻。”
灰衣人道:“因为我只是来杀你。”
只有心情镇定的人,脚步才会这么轻,想杀人的人心情绝对难以镇定,灰衣人话中的意思是‘不过是来杀你而已’。
在这种时候,姜希夷居然笑了笑,抬手示意身后十三人不必紧张,接着如同在花园散步一样,随意走了两步,绕过灰衣人,坐到了他刚刚坐的地方几尺外的另一张椅子上,道:“恐怕你杀不了我。”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他实在看不出这看起来不过是有些武功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惹不起的地方,只能从她的手上看出来,那确实是一双用剑的手,不过那又怎么样?
姜希夷道:“因为我们人多,你没看见我们可是十四个人吗?”
如果不是实在不合适,灰衣人现在简直都想笑出来,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不,也许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沉默了一刻后,他说道:“我只用杀你一个人。”
姜希夷笑着摇了摇头,从旁边拿起另外一根空钓竿,道:“你有什么鱼饵?”
灰衣人道:“我钓鱼身上从来只带两种鱼饵。”
姜希夷道:“哪两种?”
灰衣人道:“一种是鱼最喜欢的吃的,一种是我最喜欢的。”
姜希夷点点头,道:“很好,但是我不是鱼,我是吃鱼的人。”
话音刚落,姜希夷神色一凛,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柄剑,一阵微风卷过,谁都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威力。
蓄势待发,这阵风发动的时候,任何人都躲不过,也拦不住。
而风中还有其他的气息。
是剑气!
剑气森寒,已经迫人眉睫,天地间所有的颜色全部都褪去,一片惨白。
她没有拔剑,这剑气究竟从何而来?
灰衣人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这冷得彻骨的剑气居然从这么一个看起来武功不过如此的小姑娘身上来!
不,他看错了。
现在的她,跟刚刚他见到的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她无论谁见到,都绝不会轻视。
灰衣人犯了一个本不应该犯的错误,他居然轻视了他的对手,不过不止是他,任何人见到刚刚的姜希夷,都会跟他的想法一样。
姜希夷忽然转头,盯着灰衣人。
她长得确实很好看,很美丽,世上很少有能在容貌上跟她相提并论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
但是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为数不多的人,当他们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谁都注意不到他们的脸,因为不敢,因为紧张,更因为他们实在太过于强大,叫人不能逼视。
姜希夷就是这种人。
灰衣人心头突然多了中可怕的压力,就像一座雪山压在了他心头,要将他心头的火全部灭,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就好像是钉入了他骨肉之中的钉子,让他动弹不得。
他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
姜希夷的运气很好,她的钓竿已经发出了抖动,有鱼上钩了,她不慌不忙将钓竿收起,钓上来的是一条很小的鱼,她将钓竿从鱼嘴上取下后,把鱼放回鱼池中,对灰衣人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灰衣人道:“对老伯无礼的人,都得死!”
姜希夷疑惑道:“对老伯无礼?谁告诉你我对老伯无礼?”
灰衣人道:“你不需要知道。”
姜希夷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告诉你的那个人恐怕是律香川吧。”
其中关节其实很简单,夏青之后只怕跟律香川说起过那天的事情,对他那种小心谨慎的人而言,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一个不稳定是隐患,直接除掉当然最好。
所以,现在有人来杀她了。
姜希夷道:“其实你不必来杀我,还不如细细去问问律香川,在老伯生日前,他在哪个小酒馆里做了什么。”
灰衣人道:“这些事情我会去问,但是你现在要死。”
姜希夷突然笑了,她笑道:“我跟他之前必然有一个人是不该死的,你偏偏要两个都杀,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在她笑的时候,她的手离腰间的剑柄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远,似乎露出了真正的破绽。
灰衣人相信,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拔剑,没有人能做到!
就在这时,他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往前一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