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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等等二小姐,等她回来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容没反驳,她也想留在京中,但却不是为自己的病,而是因为京中消息更畅通,她就是想知道,自己这突然而来的怪病,到底跟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她微闭上眼,不再说话,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翻滚着玄天华的样子。近日来,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就会很恐惧,心里空落落的,不再像从前,哪怕不能在一起,至少知道他还在,在哪里,然后远远地看着、思念着,也是充实的。可现在这种空落,就好像那个人已经不再存于世间一般,天大地大,穷其一生也再无法把那个人找到。
想容很悲伤,于她来说,已经不指望跟玄天华能有什么结果,只要那个人能好好地活着,能让她偶尔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就已经很好。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好的感觉呢?她明明已经拒绝了与那个人的婚约,就是不想给他带去任何灾祸和危险,难道这还不够吗?
白芙蓉也在马车里,陪着想容,一言不发。她对姚显的印象其实并不算深刻,二人之间并没有直接往来。她不像凤想容,跟姚显是沾亲带故的,她对姚家来说是外人,本可以不赶回京城。可姚显是凤羽珩的外公,撇开她跟凤羽珩之间深厚的姐妹情谊不说,她还曾受凤羽珩大恩。那是救命之恩、再生之恩,如今凤羽珩人在宗隋的战场上,她做为姐妹,就该替凤羽珩走这一遭。她知道,在京城的任惜枫和风天玉也一定会到姚家去,去送姚显最后一程,只可惜玄天歌回不来,古蜀大漠,实在是太远了……
的确,古蜀大漠太远了,远到即便姚家已经提前给姚书送了书信,可直到姚显快要发丧,那书信还是没能到达姚书的手里。
彼时,姚书正在古蜀皇宫做客,这个大年他受玄天歌和梵天离之邀,在古蜀的皇宫过了一个大年。姚家的书信他是没接到,可梵天离的那边却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姚显离世的消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玄天歌,然后就由玄天歌来发愁,该怎么跟姚书说呢?
路太远了,姚书就算马上回去,肯定也是来不及送丧。这一来一回,就算再快的脚程也要四个多月,若在京中再逗留些时日,半年可就过去了。姚书身为一方官员,离开半月还行,但离开半年就有点太久。可姚家人极重亲情,这个事儿她要是不说,怕是日后会落埋怨。
玄天歌因此纠结了两日,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姚书。姚书起初还不信呢!可见玄天歌说得认真,再想想,谁也不可能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祖父是真的过世了。一时间悲恸欲绝,竟晕了过去。
玄天歌没办法,只好先着人照看着,然后再急往大顺京都飞鹰传书,让六皇子玄天风那头做好准备,一旦姚书要回京,大漠这头也得有人接任,不能一空就是半年之久,毕竟是边境,纵然她是古蜀皇后,这种事情也是马虎不得。
梵天离到是觉得自家娘子有些小题大作了,他既然娶了她,就代表了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与大顺交好的,总不至于因为边境无人坐镇古蜀就乘虚而入。不过再想想,这事儿还是谨慎些比较好,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万一有心之人潜藏在某个角落,到时候古蜀还得背着个锅,不值。
于是主动帮着玄天歌派了最好的飞鹰送信往大顺京都,也派了古蜀最好的大夫照看着姚书,一旦他醒,就送出古蜀,是留是回,就看姚书自己了。
与此同时,远在建城的玄天冥也收到了消息。姚显过世,这个凤羽珩最在意的亲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凤羽珩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觉得如果把这个实际的消息说出来,会对凤羽珩造成太大的打击。
可是他不说,却不代表凤羽珩不知道,只是凤羽珩也不说,就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选择性遗忘。她像从前一样每天照常的睡觉照常的醒来,白天会帮着玄天冥练兵,会把枪法的技巧再跟何甘带领的神机营将士一遍又一遍地讲,也会每日进到空间里去给玄天华做检测。就是不再提姚显的事,从那一日在大街上痛哭后被玄天冥背回来,她就好像把那一页掀过了一样,绝口不提了。
然而,就像云妃对天武帝说的,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它就没有发生,有些人也不是你想要遗忘他就不存在。姚显的死到底还是给凤羽珩带来了极大的打击,玄天冥经常会在夜里被她哭醒,可他醒时,凤羽珩却还睡着,那种哭泣是自然而然的,无需刻意,哪怕是在梦里也都是流着泪的。
他心疼了,不再让她去大营,不再让她用密集的忙碌麻痹自己。他带着她逛街,累了就歇一会儿,饿了就在街边小摊吃碗馄饨。凤羽珩说:“以前在千周的时候,咱们也这样子像平民百姓一样在街上吃过东西。”
玄天冥点头,“你要是喜欢,以后咱们还去。”
“去哪?”她问,“千周吗?是啊!是要去千周的,我得把封昭莲的骨灰送回去。对了,还得带上乌梨笙,她的脑子不是很清楚,明明跟封昭莲没有多少交集的,却一眼钟情,然后幻想自己是莲王妃。幻想多了就成了真,竟就这样跟着我们从北界到了京城。如今她住在莲府,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封昭莲的死讯告诉她。”
她为这件事发起愁来,玄天冥心中甚苦,只道丫头啊丫头,你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我又何尝不是呢?他伸出手,揉上她的发,终于还是开口道:“别怕,不管没有了谁,你总还有我。”
姚府办丧九日,于第九天清晨抬灵出京,往姚家祖坟而去。
姚家是京中旺族,祖祖辈辈都生长在这一片土地上。祖宗们将祖坟选在京郊三十里外的一片风水山脉,祈愿着风水宝地能够保佑子孙后代百岁无忧。
送丧这天,云妃依言而来,仍然是一身孝服,头戴白花,打扮跟姚家的孩子一般无二。
除她之外,在京的所有皇子也都来了,带着自己的正妃来送姚显最后一程。还有无数的百姓,在街道两边自发地行成了送丧的队伍,伴着呜咽的哭泣,一直从京里走到京外。
云妃跟姚家的孩子走在一起,一身重孝,看起来极为突兀。人人都知姚家没有女儿,唯一的女儿姚芊柔已经在多年以前死了,可这云妃今日分明就是站到了女儿的位置来送姚显的,这就让人们有些费解。这个一向最特别的妃子、二十多年都不肯见皇帝的妃子,何以因为一个姚显竟出了宫,还一身重孝地送葬?
正所谓人言可畏,猜着猜着,有些话就不太好听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04章 云妃发怒
“云妃该不会是姚显的私生女吧?姚显这一生只有过一位夫人,生下三子一女。男人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媳妇儿啊!既然家里没有,那就一定是养在外头的。云妃没准儿就是他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应该是,不然一个皇妃,何以要戴重孝来为姚显送丧?”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姚家人听了,心里不舒服,可云妃在宛和,他们又不好就这个事情发表意见。凭心说,他们也不理解为何云妃要如此隆重地为姚显送丧,但姚家人却绝对不相信什么私生女的话。姚家从来都是男不纳妾女不为妾,姚显是全家族人的表率,一生光明磊落,绝无可能在外头还留有女人和孩子。
姚靖军看着云妃,就等着她开口解释。终于,云妃的脚步在人们又一次说起“姚显在外养了女人”时,停了下来。凌厉的目光投去,皇妃的气势瞬间一涌而出,慑得那些嚼舌根之人步步后退,个个心惊胆颤起来。
云妃很不解地问他们:“到底是来送丧的,还是来找麻烦的?你们口口声声说受恩于姚神医,又为何以如此恶毒之言语对其进行诋毁?本宫感念姚神医大恩,尊其为义父,以重孝前来送葬,谁给你们的勇气在本宫面前如此污蔑本宫的义父?你们是觉得本宫好欺负,还是觉得皇家好欺负?亦或是觉得姚家人老实,能忍了你们的污言秽语?”
云妃生气了,百姓无一不感受到来自她周身上下的盛怒气场,那些言语不中听的人立马闭上了眼巴,身子往后退,生怕被云妃给指认出来。
可惜,怎么躲也没用,云妃在月寒宫里住了二十多年,一向与外界无争,但不争却并不代表懦弱,你躲她远远的那怎么都好,你要是招惹了她,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就像现在,姚显去世,云妃大悲,却偏偏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姚显的坏话,这让她怎么忍?
但听云妃感叹:“本宫甚少出门,没想到,外界人的心眼已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