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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和林一波听了这话,怪叫一声,双双出手,迳奔秦佑。
秦佑挥动短剑,化作一蓬森森剑幕,翻腾飞舞,力敌二人,了无怯意。
包天洛扫目一瞥,向竺君仪笑道:“丫头,你也别闲着,趁早交出通天宝箓,包大爷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竺君仪自忖决非包天洛对手,握着双剑,有些张惶失措,“南笑客”伍子英一摆铜烟袋,迎住包天洛,大声叫道:“竺姑娘紧守路口,这家伙交给姓伍的啦!”
五个人分做二处,林一波和许成联手对付秦佑,包天洛赤手空拳,和伍子英缠斗一起,各出平生绝学,战得正烈,那边辛弟和杨洋也略经调息,又自发掌硬拼起来。刹时间劲风回旋激荡,石走砂飞,声势十分惊人。
辛弟虽然仅会一套“开山三掌”可是他生性浑厚,天赋异秉,把三招极尽刚猛的掌招连环使用,威力竟然如浪如涛,杨洋苦修数十年,一时却占不了半分便宜。
只有竺君仪手握双剑,神情紧张地守着路口,要想出手相助,又自知功力相差太远,袖手旁观,又觉有愧于心。
她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也来不及招呼秦佑等人,迳自提着双剑,旋转娇躯,如飞地向石屋奔去……
她刚赶到小屋门口,那三条人影已自掠到面前,人影故处,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
其中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握一柄奇形鬼王钩,另一个身躯硕大无朋,左臂上挽着一面闪闪发光的圆形铜牌,牌上并插五辆三股短叉,气势十分威猛。
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各用一幅黑巾蒙着脸面,只露出六只灼灼逼人的眼睛,发射着慑人光芒。
竺君仪一见三人形状和兵刃,心里已猜出他们身份,不觉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但此时秦佑等正被“海天四丑”缠住,无法分身,要是被他们冲进石屋,陶羽势将难逃毒手。
她心念一阵疾转,虽然明知决非这三个蒙面人的敌手,但为了保全陶羽,说不得只好舍命一拼,当下横剑挡住石门,娇声叱道:“郝老前辈深夜到此,意欲何为?”
那为首的徒手蒙面人微微一怔,冷哼道:“嘿!女娃儿好眼力,难为你竟认得出郝某人?”
竺君仪内心惊惶,表面放作镇静,含笑道:“晚辈不但认得出郝老前辈,更认得出另外二位。一位是鬼王钩陈老前辈,一位是铜牌飞叉傅老前辈,三位都是飞云山庄顶尖高手,何事莅临荒山,而且用黑巾蒙面?”为首的乃是‘八封合’郝覆仁,闻言更是一惊,笑道:
“看不出你倒是老江湖,任便认出,难道你还面阻挡咱们办事?”
竺君仪忙道:“晚辈焉敢阻抗飞云山庄,但不知三位老前辈此来目的何在?”
“鬼王钩”陈朋冷笑道:“你既然认出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我问你,陶羽在不在这石屋之中?”
竺君仪见他率直提到陶羽,心里越发吃惊,但表面上仍故作不解,问道:“陶羽?晚辈并不认识陶羽是谁……”
郝覆仁嘿嘿笑道:“女娃儿,你的眼光何等犀利,连咱们三人都能一眼认出,岂能不知本庄少庄主陶羽是谁吗?”
竺君仪忙道:“既然是贵庄少庄主,他怎会在这儿……”
“铜牌飞叉”傅三槐突然冷哼一声,道:“你倒装得很像,实对你说,十天以前,咱们已发现你们趁夜潜抵天宝寨,只是未想到你们会躲在祖袜山里,以致迟到今天,方将你们搜获……”
竺君仪晒然笑道:“傅老前辈这话,叫人好生难解,飞云山庄虽然为武林盟主,但也从未下令祖袜山不准人居住呀!难道我们寻个石屋栖身,也触犯飞云山庄吗?”
傅三槐怒声叱道:“好利口的丫头,你只闪开,让我们搜一搜,少庄主不在,咱们转身就走。”
竺君仪粉脸一寒,道:“我们一向对飞云山庄敬如神明,不想各位前辈却趁我们强敌相逼之际,搜查我们的住处,此事传扬出去,只怕对飞云山庄的名声不大好听。”
郝履仁喝道:“天下武林,不过是飞云山庄的俎上之肉,你是何派门下,竟敢顶撞咱们?”
竺君仪接声道:“晚辈虽然位卑艺浅,却也知侠义二字贵庄为武林盟主,这般做法,岂能使人敬服?”傅三槐喝道:“你让不让搜?”
竺君仪侧耳倾听,山下激战之声已经沉寂,虽不知谁胜谁负,但从四丑并未冲上山来的事实上判断,足见四丑退走的成份较多,不由心胆顿壮,横剑答道:“三位前辈如以武相逼,晚辈只有放肆。”
傅三槐心性最暴,冷冷一笑,道:“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说着,铜牌一摆,闪身便向石屋门中抢去。
竺君仪一横心,右手剑贯足内功,一招“鬼火飞磷”,直向傅三槐刺了过去。
傅三槐怒目一瞪,铜牌反手回护,哈地一声,竺君仪的长剑刺在他那面铜牌之上,火星四射。
傅三槐端然不动,竺君仪却觉腕间一阵酸麻,倒退两步,背心靠着石门,从心底泛起一丝凉意。
“鬼王钩”陈朋喝道:“你想找死吗?”
竺君仪一面横剑戒备,一面缓缓说道:“晚辈自知不是老前辈对手,但这座石屋,却不能容三位乱闯。”
傅玉槐嘿嘿笑道:“好,你就试试看!”说着,铜牌一顺,猛可划起一股强劲无比的锐风,直向竺君仪当胸撞来。
竺君仪咬紧牙关,奋力一剑砍向铜牌,非但未能挡住,反被铜牌把长剑砸飞脱手,虎口震裂,汩汩出血,她自知不敌,索性抖手将左手长剑对准傅三槐飞掷过去。
傅三槐冷哼一声,铜牌一圈一拨,那柄剑立时直上九霄,翻转堕于山中,竺君仪一面抡掌狂挥,一面大声高叫道:“秦公子,快来……”
叫声未落,傅三槐铜牌疾沉,“蓬”然一声,已砸在她的香肩之上。
竺君仪痛得一声闷哼,踉跄前冲数步,又被傅三槐反手一掌,拍中后背,登时一路翻滚,直向山下堕去。
郝覆仁沉声喝道:“休要耽误,搜!”
傅三槐陡地跨前一步,铜牌抡起,照准石门,噹地就是一记猛砸。
那石门应声而碎,郝履仁和陈朋方要抢进石屋,突见一个人影,迎门屹立,冷冷地问道:
“郝叔叔,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郝覆仁霍然一惊,凝目一望,那人满面愁容,正是陶羽。
这一副忧郁的愁容,他们是太熟捻了,飘飘儒衫,仍然是从前的一般幽雅,所不同的只是陶羽那一双清朗的双眼,从前目光滞散,如今却灼灼有神。
这忧愁的少年,他们都眼看着他长大,也眼看着他终日捧着诗书,在飞云山庄中愁眉沉思,此时音容依旧,顿使他们生出无限感慨和同情。
“八封掌”郝履仁探手从怀里取出一块黑色木牌,托在掌中,说道:“老庄主有令,嘱我等立送少庄主返庄。”
陶羽微一斜目,见那黑木牌上烙着一朵飞云,当中一个碗大的“冷”字,知道这是外公所下追捕令牌,当下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是外公要你们来捉我回去?”
郝覆仁反手收了令牌,道:“正是。”
陶羽淡淡地一笑,说道:“烦你们回去对外公说,从今以后,我已经不再是飞云山庄的人,也永远不想再回飞云山庄了,他的令牌,我也不必遵从。”
“鬼王钩”陈朋插口道:“少庄主能这样对我们说,我们却无法这样回复老庄主,还是辛苦少庄主一趟,待见了老庄主,你们祖孙自可商量,免叫我等为难。”
陶羽目中精光一闪,但转瞬仍然又恢复了平静,问道:“外公有没有告诉你们,如果我抗命不从,那时怎样?”
“铜牌飞叉”傅三槐立刻厉声答道:“庄主令牌,不从命者,立赐一死。”
郝覆仁和陈朋都微惊地回头望望他,似怪他不应出此激烈之言,但傅三槐视若无睹,面上一片冷漠。
陶羽点点头,道:“这么说,他是先已绝了祖孙之情,明明是同你们来取我性命了?”
郝覆仁道:“少庄主聪明绝世,自能体会老庄主的慈祥之意。”
陶羽长叹一声,道:“他杀了我父亲,还不肯罢休,现在又要杀我,唉!他老人家的慈祥,我自是能够体会得到,你们如果一定要动手,我就只好出手反抗了……”
郝覆仁等不觉一齐变色,傅三槐怒声道:“原来你果然私练武功,心存叛离,你若不肯从命,休怪我们得罪。”
陶羽沉吟了一下,道:“你们要逼我动手,最好别在这儿,我有几个要好朋友,你们也不可伤害他们,这件事,跟他们是无关的……”
傅三槐厉声道:“叛离之人,固然处死,叛党也难逃罪责……”
陶羽突然脸色一沉,不悦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