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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子呢?”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那好,找个适当的时候,我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齐玉眉斜眼冷冷道。
“不过你最好别让魏空明知道了。倘若魏空明知道焉蕊珠还活着,你盖清楚焉蕊珠会是个什么下场,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千万别在魏空明耳边露了风,知道吗?”
带着一脸歼计得逞的阴笑,夏钟磬拂袖而去。齐玉眉连忙将凭几上那块白玉佩收进了袖子里,匆匆上了楼,关起门来,又再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佩玉正面雕刻有朱雀的图案,背面是朵山茶花,茶花中央有一个兆字,那是无畏给自己卫队起的番号。无论从手感还是形制,都像是真的。
难道蕊珠真的还活着?
可即便真的活着,如今又落在了夏钟磬手里,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那女人似乎已有了什么盘算,不然今晚不会登门相告。
怎么办?怎样才能确认蕊珠是真的还活着又能将其安全救出?
齐玉眉知道自己是没那个能耐的,而在这博阳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她也正四处寻着蕊珠,可惜,一连几日的寻找并没有任何收获,江应谋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好消息,直到三月托小叶子转告她说有消息了。
次日上午匆忙赶到天禧斋后,三月将齐玉眉所托转述给了她,她这才知道蕊珠或许就在夏钟磬手里。一得到这个消息,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夏钟磬抓来问个清楚。
但她没有冲动,因为蕊珠是否真在夏钟磬手里谁都不清楚,或许只是夏钟磬为了对付表姐摆了一起迷魂阵罢了,眼下,探清蕊珠踪迹才最要紧的。
离开天禧斋后,她一面往东大街走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接近夏钟磬。走着走着,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又出现了。接连这几个月来,只要她上街,几乎都有人跟着,之前是没空理会,今儿她打算好好理一理了。
绕弯进了后巷子,一路往里走,越走越偏僻,然后闪身躲了起来。当跟随她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跟上来时,她忽然从侧旁冲了出来,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跟着举起右手肘狠狠地往这人后背上一击,这人立刻趴下了,连嚎都没来得及嚎一声。
拖至更僻静处,脱下这人的外套,将他的四肢捆做乌龟爬地状,然后再用香袋将其熏醒了。那人醒来时挣扎了一下,见手脚都被缚了,而她也正在眼前,整个人也就颓了。
她半蹲下,哗啦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在这人眼前晃了晃道:“跟了这么久,咱俩也是时候碰面打个招呼了。我是谁你自然应该知道,那就说说你是谁吧!或者聊一聊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没想到你身手会这么好……”
“别怪我身手好,”她拿匕首在手掌心里拍了两下,蔑笑道,“是你跟踪的本事太差,太自以为是了,早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了,只是那个时候没空理你,谁知你脸皮够厚还跟着,那我就不得不跟你算算帐了。你可想好了,是要忠心保主还是明则保身,你给我句痛快话,我这把匕首上可是涂过蛇毒的,轻轻往你脸上一划,保准你死得痛快,说吧!”
“是阿连城将军派我来的……”
“阿连城?那野蛮子为什么要派你跟踪我?”
“起初是因为夏小姐,就是魏府那位大少夫人。”
“夏钟磬?”她眉心微微拧起。
“对,就是她。她父亲与我们将军交好,所以她派人来找我们将军,说你使诈害她,还说你极有可能是炎氏残党,将军便吩咐我来跟着你,看能否找出你是炎氏残党的证据。”
“而后呢?”
“而后是因为明姬夫人,将军的姐姐,从半湖围场回来之后,将军十分生气,说若非你,夫人就不会从夫人降为舍人这么丢脸,所以吩咐我一定看好你,若时机合适,便将你擒回去拷问。”
“哼!”她耸肩一笑,冷冷道,“自己不会做女人,不讨自己夫君喜欢,却把罪责都怪在了我身上,一点都不反省己过,我看她日后大概连舍人都做不了!除了这些,就没另外的人想置我于死地?”
“没有了。”那人摇头道。
“你如今是回不去了,倒不如多告诉我些阿连城的事情,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你真是炎氏残党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你真是炎国残党,那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大概在三日前,将军从街上带回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姑娘,就锁在府内地牢里面……”
“什么?”她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一个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真的是疯疯傻傻的?”
“那姑娘大概二十多岁,疯疯癫癫的,不像正常人,至于模样嘛,我当时只是路过并没有看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好像是从前炎王宫里的人。”
“关在地牢里?”
“对!”
难道是蕊珠?
对,极有可能是蕊珠!阿连城与夏钟磬的父亲的确交好,两人可谓是蛇鼠一窝狼狈为歼。这么说来,是阿连城抓了蕊珠而非夏钟磬,夏钟磬只是通过阿连城知道了这件事,人并不在那女人手里。
可恶,简直就是狐假虎威!
不过蕊珠怎么会来博阳?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是怎么一路流浪到博阳的?蕊珠会不会不是真疯,只是装的?
想得到答案,那就必须见到蕊珠本人,那么,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就是必然的了,反正她一直都想干这件事。
可夜里单独出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小叶子的配合之外,还得江应谋不在家。她卯足了耐心,等了足足两日,总算在第三日晚成行了。因为那晚陈冯的小酒馆开张,江应谋自然要去给陈冯捧场热闹了。
还是老规矩,叮嘱了小叶子之后,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江府。从之前那人手里讨得了一张阿连城将军府的大概地图,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溜进去了,然后直奔位于西面的地牢。
刚刚绕过中庭,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便从南侧回廊上传来。她立刻闪身于一旁大柳树后,但见约莫二十多个府卫手持佩刀急匆匆地往西边赶。
“怎么回事?”有人高喊。
“有人潜入西边地牢,速去增援!”
坏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计划落空了,地牢去不了了……
整个将军府已经被先于她潜入地牢的人给惊动了,她余下可做的就是立刻撤出,以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尽管眺望向西边那片灯火辉煌时,她心里隐隐有着不舍和失望,但已没多少时间留给她伤感了,她必须马上撤离。
原路折返时还算顺利,但当她正准备翻墙而出时,仅一墙之隔的那个小花园里忽然响起了某个府卫的高喊:“刺客在此!必须活捉!”
救还是不救?
片刻犹豫后,她拔出匕首,飞快地穿过了中间的圆拱门……
还是在那个偏僻的高阁上,她藏了第二个人,因为除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她只能暂时将这个从阿连城将军府救出来的“刺客”送到这儿来。
“啊!”一声隐忍的痛叫声在空寂的阁楼响起。
“你最好别叫,这附近时常有暗探路过,这儿并不算很安全。”她轻抖右手,将药粉一点点地扑洒在了血淋淋的伤口上。
“抱歉……”
“你真蠢……”
“你说什么?”
她停下手,抬眸凝着这个被疼得大汗淋漓的“刺客”,心中隐隐不忍道:“我要没记错,你不久之后将会迎娶赫连公主了吧?像你这样富贵又悠闲的人,何必去闯将军府那么危险?你这不是蠢是什么?”
没错,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空行。
当她在小花园里发现自己救下的是魏空行时,也吓了一跳。
“那你呢?”魏空行沉沉地呼吸着,用满布血丝的双眼斜瞄着她问道,“你为何又要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还带着面纱,说话用假音?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吧?”
“不要试着猜我是谁,你若猜中,我不会留你活口。”
“你果然是我认识的人?”
包扎完毕,她起身退至窗边,朝外探视了几眼,回头道:“这儿暂时是安全的,但你最好在天亮之前回魏府去,否则,你很难跟你的父兄解释你为何带伤归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魏空行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倘若你非要问,那我只能说算是跟你一路的。好了,换我问你了,你去阿连城的地牢做什么?那儿有你想找的人吗?”
“莫非你也是去地牢的?”
“先回答我。”
“对,”魏空行点头道,“那儿有我想找的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