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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和魏竹馨已经有个儿子了,那就好好活着吧!”江应谋看着这个忧伤到不能自拔的男人道,“为了你的儿子,好好活着,把你悟出的那些道理好好地教给他,让他代替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当你发现你教导出了一个受人尊敬有才有德的好儿子时,你会解脱的。”
说完这话,江应谋转身打算离去了,但背后却又响起了稽昌的声音:“江应谋……”
“怎么了?”他转过身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到最后来安慰我的人会是你?”稽昌喉咙里夹杂着些许的生涩。
“那你以为会是谁呢?”
“我以为……我以为永远都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如果你还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想我还得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山寨里待上一段时间,有个人作伴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当然了,你要有什么好茶也可以一并带过来,我不太喜欢梨锦配的花草茶,我还是喜欢清茶。”
“好,我会去拜访你的……”
“那回头见了。”
旁边大水车还在咯吱咯吱地转着,溅起的细水珠也还在满天地飘着,稽昌合着眼,听着江应谋的脚步渐渐远去,心里忽然有点空荡荡的了。
沉默许久,身边忽然又来人了,带着一股他熟悉的浅浅的桃花香气,他缓缓地睁开了眼,问道:“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你不是日理万机的吗,魏二小姐?”
“原来你和江应谋还挺聊得来的,而且看你的样子,你似乎被他说的话给打动了,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一副好像受教了的样子。”魏竹馨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低头看着他。
他缓缓抬起头,斜目看向魏竹馨,面无表情道:“他跟我说……他一定会灭了你。”
“呵呵,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你对他倒真的挺了解的,但可惜了,无论你对他有多了解,他的心都不在你这儿。”
“咱们能不能别老话重提?”
“你想说你已经对江应谋死心了对吗?”他送了魏竹馨一瞥蔑光,“这话只是你自己用来敷衍你自己的,那不是你心里的话。与你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倘或还看不清你心里想的到底是谁的话,那我稽昌真就是个活死人了。你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没人可以替代江应谋在你心里的位置,你爱他入骨,至死难忘,对吧?”
“翻出这些来讥讽我,你心里就好受了?”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一个能让你永远忘记江应谋的好办法。”
“你想说什么?”
他嘴角撇起一抹冷笑,斜眼看着魏竹馨一字一句道:“那就是去死,想要永远忘记江应谋的好办法就是去死。你只有死了,才能真正地将这个男人从你心里挖走,去死吧,魏竹馨,这是我给你的最好建议。”
“我看你是越来越疯了,”魏竹馨目光清冷地看着他道,“是不是在这寨子里待得太久太无所事事了,让你越发地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
“早晚,早晚你会被江应谋给灭了,”他答非所问,“你的魏氏,你的魏国,你所苦心营建起来的这一切早晚会被你最爱的这个男人给灭了。我等着看,我等着看你一败涂地,伤得不能起身的模样。”
“来人!”魏竹馨清喝了一声。
旁边两个族人小跑过来,向魏竹馨弯腰问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把他给我抬回去,”魏竹馨手指向了他,目光阴冷道,“好好地看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再抬他出来!”
“是!”
两个族人飞快地抬起稽昌,步伐匆忙地往回走了。走出一段路后,稽昌忽然回过头来,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看了魏竹馨一眼,那笑容,那眼神,都让人有点乍寒的感觉。
魏竹馨眉头微微收起,到底江应谋跟这男人说了什么?怎么这男人有种阴鬼上身的感觉呢?
傍晚,窝在窗前软枕上打瞌睡的江应谋被梨锦叫醒了。梨锦说,二小姐备了晚饭,请他过去。他想,折腾了这么些天,魏竹馨也是时候说一说她请自己来的目的了。
在魏竹馨独居的那间小院里,江应谋一走进去便听见了小孩的哭声,顺着声音走去,来到了一间别致小巧的房间。魏竹馨正盘腿坐在软毯上,哄着一个正耍脾气的小娃,大概也只有一岁左右。
“他叫什么名字?”江应谋走了过去坐下。
“魏瀛。”
“跟你姓?”
“这本就是我儿子,为何不跟我姓?”
“那我能抱抱吗?”
魏竹馨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孩子递了过去。他接过孩子,轻轻举了两下,冲孩子抿嘴笑了笑,没想到那孩子居然就不哭了,还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鼻子。
魏竹馨也有点意外:“他到了你手里居然不哭了?”
江应谋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最会哄孩子,我们家慎儿每晚睡觉都是我哄的,他娘根本哄不住,小孩只要到了我手里,那就不会哭。”
“那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江奶娘了?”
☆、第六华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文字
“这称呼蒲心已经用过了,你就不用拿它来打趣我了。”
“是吗?”魏竹馨笑得分明有些酸涩。
“养孩子跟养鸟是一个道理,不能急,越急越出不来效果。你瞧,”江应谋轻抚了安安分分坐在怀里的小家伙,笑道,“这不就不哭了吗?小孩子跟大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为人父母的,多一份耐心,必多一份收获。”
魏竹馨没有回话,目光落在那小家伙身上,看着那小家伙与江应谋逗趣了两下,然后抬了抬手,旁边侍婢过来将小家伙抱走了。被抱走时,小家伙还有些不情愿,撇着嘴巴要哭了似的。
其他人都退去后,江应谋略略整理了一下被那小家伙踩皱了的袍子,笑道:“我觉得我与魏瀛挺投缘的,不如送了我做义子?”
魏竹馨笑得很淡,垂眸端起酒盏道:“他怎么能高攀上你呢?你太抬举他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将你请到这儿来吗?”
“愿闻其详。”
“其实请你到这儿来,是十分冒险的。去抓你的时候会冒险,将你抓到这儿来之后就更冒险了,我得随时提防着你的林蒲心和你的好兄弟来救你,所以,我想尽快与你完了这件事。”
“什么事?”
“说起来会是很长一段故事,咱们不如一边喝一边说吧。”
喝过一盏后,魏竹馨放下了酒盏,缓缓道来:“这件事是关于我爹的,所以必须从他说起。还记得那个单箬吗?”
“记得,你的亲生母亲。”
“在我们逃离了博阳之后,她也对我们穷追不舍,好像不杀了我爹就永远不甘心似的。”
“她恨你爹,恨你爹当初无情无义地背叛和抛弃,更恨你爹将刚刚出生的你从她身边带走,让她与你分离。”
“她的确应该恨我爹,”魏竹馨眼中多了几分惆怅,“可她并不知道我爹为何不能接受她,因为在我爹的心里,早已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
“原先在我们府里,我爹院子后面有一间相连的小香园,这小香园有一晚忽然被人盗了,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跟你有关吧?”
江应谋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细嚼道:“没错,是蒲心他们干的。”
“你们盗走了一只铁匣子是吗?我想你们应该打开看过了吧?”
“一个骨灰瓮,还有几样女人的日常用品以及法器,我初步推测,这些东西应该属于娄氏一族的某位女巫。”
魏竹馨点了点头:“没错,那些东西的确是属于一个姓娄的女人的。她叫娄双引,是娄氏一族的人。”
“娄双引,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早已被娄氏出名,你又怎么会听说呢?”
“那她怎么跟你爹遇上的?”
“那已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当年,娄氏族内派系争斗,娄双引被逐出了娄氏,开始孤孤单单地在江湖上流浪。她一个女人在外流浪,情形可想而知,必定是受尽白眼和欺负的。后来,她在驼山县遇见了我爹,与我爹一见如故,便跟着我爹了。”
“后来她人呢?”
“死了,”魏竹馨端起酒盏喝了一口,略显伤感道,“她是个命薄的女人,虽然我爹很疼她,待她很好,并许她以终生,可她还是病故了。她过世之后,我爹十分伤心,过了很久很久才平复下来。”
“所以,那骨灰瓮里的骨灰就是娄双引的?”
“嗯,是她的。我爹将她火化后,一直将她的骨灰带在身边,从驼山县一直带到了博阳。在博阳安顿下来之后,我爹在他的院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