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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那事儿……”何勉哭着脸,斜眼瞥了瞥身旁爬着的奄奄一息的魏竹央,“那都是竹央小姐吩咐的呀!其实,小的根本没想杀段静,小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吓唬?尖刀磨得那么锋利,恶魔的獠牙也已露了出来,还只是吓唬吗?对段静是吓唬,那么段静的家人呢?你们以她的家人作为威胁,结果却出尔反尔,先杀了她的家人,这也算吓唬吗?”无畏高声呵斥道。
何勉连忙摆手道:“她的家人不是我杀的,是竹央小姐吩咐别人干的,与我无关啊!”
“段静,你呢?咏姬夫人腹中的小王子果真是你下药害的?”稽昌又将目光转向了下跪的段静。
段静点头道:“对,奴婢自知罪无可恕,愿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奴婢在从秦老舍人那里得到了魏姬夫人的命令后,奴婢为了救奴婢的家人,这才迫不得己向咏姬夫人下药的,奴婢罪该万死!”
晋寒将眼中的阴冷之光一点一点地投向了魏竹央:“魏竹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孤说?孤与你同床共枕十载,实在不知道你竟是如此地蛇蝎心肠!咏姬腹中,孤那可怜的王儿就这么无辜地死在你的手中,你可还配称之为人?”
一抹冷笑勉强地划过了魏姬那惨白的面颊上:“王上欲抛弃妾身,置妾身于死地,又何必在意是什么罪名呢?妾身问心无愧,单凭王上处置!”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跟孤耍心眼吗?”
“妾身……一直恭敬侍奉,何曾对王上耍过心眼?即便是妾身私下放置罗盘,为的也是能成为王上的王后,名正言顺地为王上管治后宫,心情虽急了些,但心里却是怀着对王上的万分敬仰,可王上呢?仅仅是听了江应谋和稽文源几句挑拨,便将妾身废除了,叫妾身遭天下人耻笑,王上待妾身当真是十分绝情的……妾身又有何颜面留在这世上呢?”
“竹央啊……”
魏乾正想弯腰去安慰魏竹央几句,魏竹央忽然爬了起来,一把掀开了魏乾,往魏乾身后的赤色圆柱上撞去!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忘恩负义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晋寒稽文源魏空明等人都正想上前去阻拦魏竹央时,有人却比他们还快上了一步,直接拽起身旁一只大花瓶,朝竹央身上砸了过去。
花瓶砸过去的力道将冲向大柱的魏竹央撞开了,魏竹央惨叫了一声,往右跌倒。魏空明扭头瞪向了那扔花瓶的无畏:“你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
无畏瞥了一眼地上沉沉喘息的魏竹央,冷冷道:“好像不是我想杀人灭口,好像是她打算自杀身亡,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吧?”
无畏的一句话洞穿了魏竹央所有的心思,魏竹央料到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便想在罪名还没落下来之前,自己触柱身亡,让整件事来个死无对证,这样,或许就不会连累到魏家了。可谁能想到,自己最后的这一点点盘算都被人识破了,此时,除了趴在地上残喘之外,她已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你这叫不打自招吗,魏竹央?”稽昌目光凶狠地盯着魏竹央道。
“王上,”魏乾忙替魏竹央辩护道,“您别听林蒲心这女人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是来搅局的!竹央之所以自寻短见,皆是因为她爱王上至深,自被王上废弃后,她便一直郁郁寡欢,寻短见也不是这一回了。”
“爱孤至深?”稽昌挑起眼皮,朝魏乾抛出了一抹冷蔑的目光,“你这么说是在怪孤负了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吗?”
“王上,竹央私设五凤罗盘是有错,但她也只是太心急了,对王上那绝对是一片深情的。她既对王上如此深情,又怎么会狠下心来对付王上的子嗣,即便她与咏姬夫人之间有什么嫌隙,她也狠不下那个心来啊!或许此事是咏姬夫人想置她于死地,想诬陷栽赃我们魏家,这才联手了江应谋夫妇布了这个局!”
“魏大人,您可真会瞎掰啊!瞎掰是你们魏家的祖传吗?”晋寒双手叉腰,十分不耐烦地问道。
“瞎掰?”魏乾侧过身来,向站在一旁的江应谋投去了一抹阴冷的目光,“有些事情恐怕王上和在座各位都不知道吧?当初郑憾囚禁江应谋在金印王府时,咏姬夫人可是时常去探望,据说,咏姬夫人还曾向郑国王太后请旨,想请王太后做媒,撮合她与江应谋的好姻缘,这二人早就认识,且私底下一直有往来,这些事情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怎可说我瞎掰?以我之见,此回咏姬夫人滑胎之事不过是咏姬夫人自己弄出来的闹剧,或许她不敢将孩子生下来,因为孩子一生下来便会成为铁证!”
江应谋往前迈了两步,笑容轻松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铁证呢?”
“这还猜不出来?”魏乾抬手指向他,表情凶狠道,“不就是你和咏姬夫人珠胎暗结的证据吗?你们二人作下苟且之事,恐被人怀疑,便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此歼计若得逞,一可除去我家竹央,二也能让你们俩的孽种悄无声息地从这世上消失!”
“我说你索性改姓粪好了,真是满口喷粪!”无畏不禁火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魏乾瞪住无畏喝道,“你只是戈国派来的使臣的家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想替你家江应谋遮丑,我看是遮不住了!”
无畏正想回嘴,江应谋却抬了抬右手,缓步上前道:“魏大人,我知道您如今是想急于替魏竹央脱罪,所以什么胡话都编得出来,我不同您争辩,因为争辩其实是最无力的,咱们还是比证据好了。”
“证据?”魏乾极为不屑地耸了耸肩,于段静和何勉跟前徘徊了两步道,“除了你带来的这二人之外,你还能有什么证据?秦老舍人吗?她一位先王的姬妾在你们的恐吓下什么假话说不出来的?江应谋,我看你的鬼把戏还是到此为止吧!”
江应谋含笑不语,转身向立在殿门口的江尘点了点头。江尘折身离开了片刻,随后双手端着一张大托盘进来了。稽昌纳闷地看着这张盖了蓝布且隐隐发臭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又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江应谋道:“因为才从泥土里抛出,所以难免会有股臭味儿,还请王上暂时忍耐。”
稽昌以食指掩鼻道:“才从泥里刨出来的?什么东西?”
江尘蹲下,双手将蓝布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只见蓝布下是几只荷包,有些仍能看出原样儿,有些却已半腐。众人齐齐地围了上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几只荷包,都显得很纳闷。稽昌问:“这便是你所谓的证据?就这几只荷包?”
江应谋点头道:“正是。”
魏乾嗤之以鼻道:“这算什么证据?”
江应谋转身对段静道:“还是由你来说吧!”
段静再向稽昌拜了拜,禀道:“王上,此六件荷包是江大人在奴婢的指引下挖出来的,分别埋于上锦殿,川音殿,五御殿,昭南殿以及元清殿殿西南角的地方。”
“当真?”稽昌再次垂头打量了一眼这几只荷包,眉心收拢得更紧了。
“正是!奴婢从前一直都侍奉在魏姬夫人身旁,虽不是夫人的贴身近侍,却也总在夫人身边转悠,对夫人所做过的一些事情也略有所知。这五只荷包全都是夫人吩咐身边婢女元灯所埋,内中所装的玉符牌,皆是夫人送去宫外请人刻过符的,据说这种符叫阴血符,十分阴毒。”
“胡说!”段静的话音刚落,一旁被人扶着的魏竹央便用略带虚弱的声音喝了起来,“你这个贱婢!你到底收了江应谋什么好处?你竟要如此颠倒是非地来诬陷待你不薄的主子!我从前待你差了吗?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玉符,我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段静转过脸去,一双瞳孔里满是撕心裂肺的恨意:“夫人,您说江大人给了我什么好处,那我便告诉你他给了我什么好处,他答应我,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会从您口中逼问出我爹娘和两个弟弟尸体的下落,仅此而已!”
“什么尸体?我根本不知道!”魏竹央摁着心口,大口喘息道。
“夫人,您已将我爹娘和弟弟们害死,难道连尸首都不肯还我?您就不怕遭天谴吗?您说您根本不知道这荷包里的玉符是吗?可这些玉符全都是夫人您亲手所刻,夫人您不但貌美如花,贤惠懂事,还会刻符咒,且通晓占卜巫祭之术。倘若这些玉符夫人不承认是自己所刻,那么另外一样夫人总该承认吧?”
稽昌问道:“还有别的?”
段静收回目光,垂头道:“是,王上,还有别的,而且就在王上身边。”
稽昌皱眉道:“我身边?”
“夫人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