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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不屑地笑了笑,“真喜欢折腾呢!她自家那点破事儿都没打理好,竟想着来管别人家的事儿,也太好管闲事儿了吧?多谢虞夫人提醒,来便来呗,我也不惧她们闹腾。”
虞夫人含笑点头:“江夫人果真格外不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她问:“虞夫人还听说过我?想必没什么好话吧?”
“好坏参半吧,不过别人怎么说也不及亲眼见过来得清楚,今日一见,我对江夫人真是心生敬佩了。”
“虞夫人过奖了。”
虞夫人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站,抬眸望向了墙面上挂着那幅卷轴道:“夫人可知此画打哪儿来?”
“不知,难道虞夫人知道?”
“此画是从赫城来的。”
“赫城?”她心里不由地收紧了一下。
“对,”虞夫人略带忧伤的眼神凝望着这画卷道,“此画卷原本是放置在赫城管府上,挂于管公书房内的。赫城一难后,它与其他珍品被一同带到了博阳,由魏少将军敬献给了王上。”
“对……”她低语了一声,猛然想起了这幅画的来历。没错,这幅画的确是属于管公的,但在属于管公之前应该是放在父王的金陵阁中的。后因管公有功,父王赏赐给了管公。怪不得,刚才觉得如此眼熟呢,原来是父王金陵阁里的东西。不过,为何这位虞夫人会认得出来?
“夫人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会知道是吧?”虞夫人侧过脸来冲她微微一笑,“因为我幼时曾在管公家住过一段时间,离开时大概是十三岁,打那之后,我便再没回过赫城了。我随我母亲去了北边的张煌城,在那儿遇见了我家夫君,后来便嫁给了我夫君。”
“原来虞夫人与管公有这么一段渊源。”
“此画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时,我寄人篱下,时常被管府上的小姐公子为难,后来,管公见我喜欢读书且过目不忘,便将我安排到了他书房里伺候,在那里,没人再敢欺辱我,我可以时常坐在管公的书房里,静静地读书,静静地观望他墙壁上挂着的画,特别是这一幅,”虞夫人伸手轻抚了抚泛黄的画帛,眼眶微微湿润道,“管公特别喜欢,说是炎王对他的信任,他一定不能辜负了,一定会帮着炎王将那个国家治理好的……”
“夫人难道不知,在博阳提及炎氏是大罪吗?”她看着虞夫人问道。
虞夫人嘴角勾起一丝蔑笑,收回了手:“不让亡国的人提及被亡的国,难道这样就可以让亡国的人从此不再思念自己的国家,放弃对自己国家的执念吗?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原来虞夫人也是炎国人?”
“对,”虞夫人点头道,“我本是炎国人,父亲曾在赫城经商,因病过世之后,我和母亲无所依靠,管夫人将我们买下带回了管府。十三岁那年,母亲与舅舅有了书信往来,母亲便带着我去了张煌城投靠舅舅,我才离开赫城的。”
“虞夫人为何会对我说这些?难道你不怕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们的王上吗?”她颦眉道。
“夫人会吗?”虞夫人含笑看着她,“同为炎国人,我想夫人不会的。不但不会,咱们还该同仇敌忾,是不是?”
“虞夫人……”
“坊间一直在传,说夫人是炎氏王室后人,是炎凉殿下的后人,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却不信,说那只不过是夫人为了领兵作乱想出来的一个借口罢了,但,我信。”
“为何?为何夫人会信?”
“因为……”虞夫人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幅画卷,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因为我……见过你父亲。”
“你说什么?”她微微一惊,睁大了双眸,“你见过我父亲?炎凉?”
“对,”虞夫人点头道,“我见过炎凉殿下。”
“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我十二岁那年,管公领着我去见过你父亲。管公希望你父亲能重返赫城,协助当时的炎王治理炎国,但被你父亲拒绝了。你父亲说,他已厌倦所有的争斗,不想再给自己惹太多是非,只想守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好好过日子。”
“真的?”她太意外了。
“嗯,”虞夫人转脸看着她道,“那时,管公苦劝了很久,但你父亲心意已决,最后管公也只能放他离开了。又过了一年,我随我母亲离开了赫城,也就再没见过那位殿下了。正因为见过,所以我记得那位殿下英伟的模样,你与他确实有些挂像,所以我相信你是炎凉殿下的女儿。”
“那我能问问,为何管公会忽然想起请我父亲回来辅佐炎王呢?要知道我父亲曾意图谋反夺炎王大位,他让我父亲回来,是想辅佐我父亲再夺大位吗?”她不解地问道。
“不,管公从未想过再挑起炎国内战,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当时的炎王。”
“帮炎王?找一个叛臣回来帮炎王?这似乎不太合理吧?”
“你自幼不是在赫城长大的,所以炎国有些事情你是没法明白的。在管公看来,当时的炎王并不适合做王,他太过沉湎于与姜后的恩爱缠绵,也太过心慈手软,无法做到一个国君应有的杀伐决断。他之所以想请炎凉殿下出山,就是希望在他死之前能安排一个镇得住赫城的人来到炎王身边辅佐,如此,他便可以死而瞑目了。”
她双眸微张,心口像被什么击打了一下似的沉闷:“你说什么……管公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真的认为当时的炎王并不适合做一个王?”
虞夫人目光诚恳地点点头:“管公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这么说有对炎国先王不敬之意,但事实如此,不可否认。在管公看来,从前年轻气盛的你的父亲的确不适合做王,但当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打击和重创之后,你父亲变得沉稳而又内敛,比他哥哥更适合来统领整个炎国。倘若当时你父亲肯回来,管公会劝当时的炎王退位,将王位禅让出来。”
“这不可能……”她心里惊得一塌糊涂,心跳不由地加速了。
“你是说管公不会这么做吗?那你就错了。在管公请你父亲回来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父亲肯答应回赫城,他立马就会劝退当时的炎王。”
“为何?难道当时的炎王已经那么地不堪了吗?”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忠于炎国,忠于炎王室的三朝元老管公会这么想,别人倒也罢了,管公居然还想让父王退位?真是这样的吗?
虞夫人摇摇头:“不是不堪,是不适合为王。管公曾三次向当时的炎王进言派兵进驻蓬莱山,修筑防御栈道以抵御戈国,但都被炎王否决了。炎王认为此举会劳民伤财,会引起戈国不满,从而坏了与戈国之间的友好,可你也看到了,最后炎国败于什么,不就是败于稽国与戈国的联手吗?倘若当时炎王可以听从管公之言,于蓬莱山一带修筑防御栈道,至少可以挡住戈国那边的大军不是吗?”
“这……”她竟无言以驳了。
“还有,炎王在迎娶了姜氏之女后,便沉湎在了与姜后的恩爱之中,无视后嗣之忧,拒绝再纳其他贵族女子入宫,所以膝下仅有一儿一女。管公为后嗣之事一直忧心忡忡,他希望炎王能有更多的儿子来充盈炎王室,但炎王不肯,这也是他对炎王失去信心的一个重要缘由。”
一儿一女,说的不正是她和大哥炎华荪吗?炎华荪的母亲先于自己母亲进宫,所以才有机会生下大哥,而在自己母亲进宫之后,父王便不再理会先前所娶的三个姬妾,也不再收纳别的女人入宫,只是一心一意地与母后做夫妻,可母后肚子并不争气,为后多年,也仅得自己这么一个女儿。
“在长公子炎华荪被废后,炎王膝下无人承继,据说当时炎王想将王位传给庶出一脉的公子炎骅里,虽说也是传给了炎氏后人,但此举已动摇了长子嫡传的根本,也应验了管公当时对王储一事的担忧。倘若炎王能多一两个儿子,即便长公子被废,也断落不到要将王位传庶的地步,你说是吗?王储以及继承之法直接关系到一个国家的稳定,一旦有所更改,必会引起人心不稳,势必招祸。”
“这些话当时管公都对我父亲说了?”她问。
“说了,正因为管公说了,我才会记得这么清楚。但可惜,”虞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无论管公怎么说,你父亲已不愿再插手炎氏的任何事情,他说他已改了母姓为林,归隐田园,从前所有关于炎氏的一切他不愿再提了,反劝管公另寻高明。”
“他是太恨炎王了吗?”她不由地有些失落。
“或许是,又或许是真的厌倦了宫斗搏杀,不愿再涉足其中了。”
“你今日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您是炎凉殿下唯一的后人,也是炎氏唯一的后人,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