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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
这夜,魏空行就着晋危的那几壶珍藏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只有醉了,他才会不去想林蒲心到底是不是炎无畏这件事,才不会去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应谋哥回答他那些话时略显闪避的眼神。或许晋危哥说得对,无畏是死是生那都是应谋哥该在意的,与自己无关,可是,当发现无畏可能还活着的时候,自己为何如此燥郁激动?
这一觉睡得好沉,醒来时,天野阁外的天色居然又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有些分不清时辰了,顶着昏涨的脑袋下了天野阁,出了祭天司,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某处花园门口,毓姬从门内匆匆走了出来,抬头见了他,有些惊讶,忙上前问道:“空行,你打哪儿来的?你今儿跑哪儿去了?怎么这时辰才入宫?”
“哦……”他揉了揉发痛的前额,“我昨晚跟晋危哥喝酒,喝多了便在天野阁上将就了一晚。”
“你竟从昨晚睡到了这会儿?怪不得赫连公主四处都找不着你,宫里家里找遍了都没见着你,原来你竟醉晕在了天野阁?那个晋危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你在天野阁,怎么也不跟公主提一句?”
“她找我做什么?”
“你一定是醉糊涂了吧?你忘了,今日是宫中春祭。”
“哦……还真给忘了……”他这才想起来今日玉华园内有一场宫宴要参加,不过没去也无所谓,反正年年春祭都是那些玩法,一点意思都没有,倒不如睡大觉。
“我先去了,”毓姬又道,“我回来给瑶儿取件斗篷,这会儿又得赶过去呢!你先去找个地方把自己这一身酒气儿收拾收拾,也赶紧过来吧!王上将晚宴挪到了玉华园外的碧波池,立马就要开宴了,你赶紧点!”
“毓姐姐,今日应谋哥进宫没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来了,他是戈国的使臣,王上怎会不邀请他?他和蒲心都来了。”
“好,知道了,你先去,我稍后就来。”
“你可快当着些!”
他没找地儿换那身衣裳,收拾他一身浓浓的酒味儿,只是找了个小池子顺便抹了把脸,然后就往碧波池去了。走近池畔,远远地池面上好一片灯火辉煌。只见延伸往池中央的那条栈道尽头,搭起了高高的架子,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架上挂满了各式宫灯,灯色映照在湖面上,颇有一番月宫仙境的感觉。
他再往池岸上那笑声盈盈的地方望去,但见稽昌与那些受邀列席的臣子们正欢笑畅饮着,而应谋哥和那个人也在。忽然,那人起身了,手牵上小公主稽瑶,在两个侍臣的护送下沿着栈道往高高的花灯架子那边走去,他偏头注视着,这是要去点灯吗?
这一大一小很快来到了灯架前,那儿早有一盏尚未点上的大鲤鱼花灯在等候了。二人分别从侍臣手中接过了点火小棍,一块儿将那盏描绘得十分精美的大鲤鱼花灯点上,然后由百工司的工匠扯动系在花灯上的绳子,准备将这盏花灯升到最高处,作为头灯。
瑶小公主十分兴奋,使劲仰头望着,拍手叫好。那个人也学着瑶小公主的模样,一面拍手仰头,瞧着那花灯缓缓往上升,一面笑米米地跟瑶小公主说着什么,这情形让他忽然一愣,眼神看得有些飘出去了——真像无畏,不是吗?
那年炎王宫姜后寿诞,三里华灯从姜后寝宫门口一直延至千草园,园内也搭花灯高架,无畏点了头灯,那是一盏描满了姜后最喜欢的花草的彩灯,无畏点上后,立于璀璨华丽的花灯架下,高高仰头,双手合十,诚心地为姜后祈祷着,朦胧之光从她头顶倾下,将她全身温柔地包裹,那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不小心跌落尘间的小祭仙……
“轰!”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忽然震天地炸开了,瞬间将他飞出十万八千里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爆炸了?怎么回事?怎么会爆炸?
呆愣片刻后,他如箭一般飞奔了过去!
没人会想到,如此美好的夜晚,如此精美的花灯前,会发生这么意想不到的一幕!就当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精巧美丽的花灯冉冉升起之时,离她和瑶小公主大概十步远的地方,炸声忽起,与此同时大股水花飞溅,被炸断了残木也像利刃一般飞来!
她第一反应是抱住了身边的小公主,迅速趴了下去,以躲避那些飞射而来的残木。可是,就在她刚刚抱着稽瑶趴下时,花架的另一端也响起了一声爆炸,受爆炸震动,那巨大且笨重的花架开始往左倾斜,她立马又爬了起来,抱起稽瑶纵身往右侧池水中噗通跳去!
池水很冻人,因为这还是早春,所以刚落入水时,她右腿有些抽筋,几次想把稽瑶托出水面都没成功,幸亏这时,有个跟他们一块儿跳下池的侍臣游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稽瑶。
稽瑶被那侍臣顶走,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感觉右腿肚儿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抽痛感,她的身子再次往下沉去,一口水呛进了口鼻中,窒息感瞬间扑面而来!
她想摆动两只腿往上浮,却因为右腿的疼痛而无法动弹。就在她拼命挣扎时,有人从后面靠近了她,双臂用力地环住了她,将她迅速地带出了水面。
哗啦一声,她的头冒出水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后,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别怕!很快就能上岸了!”
“魏空行……”她立马认出了这个将她从水中捞起的人的声音,奇怪,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宴席上明明没看见他呢!
“没事儿的,别怕,将脸往上抬起,”魏空行一手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腰一手使劲拨水,拼命地往池畔边游去,“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咱们很快就到岸边了!”
“咳咳咳咳……你怎么会这儿……”
“别问那么多,把脸朝上就行了,我说过的,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出现在任何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还记得吗?”头顶上,魏空行的喘息声沉沉,一波又一波的水拂过她冻僵了的面庞。
“你……”
“无论你是不是无畏,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眼眸瞬间放大,倍感无力地背靠在魏空行肩上惊愕了片刻后,疲弱道:“你大概弄错了……咳咳……我不是炎无畏……你弄错了……”
“无所谓,”魏空行深喘着,奋力地拨着水,嘴里喃喃念道:“只要你还活着,你是谁都行,只要你还活着……”
赶下来营救的侍臣和护卫们游了过来,迅速地将她护送到了池边。一上岸,江应谋立刻用斗篷将她裹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心急如焚地问道:“没事儿吧?蒲心,还能说话吗?”
“我没事儿……”她声音有些虚弱,“多亏了魏空行……”
“先送蒲心去玉华园内更衣取暖吧!”毓姬在旁着急道。
“劳烦你带路了!”江应谋抱起她道。
“这边走!”
玉华园内某间香室内,她覆着厚厚的锦被卧在床上,浑身上下因为刚才那碗姜汤已经不再发寒了。身旁的江应谋不时地用手背来探她的额头,还伸手进被窝来摸摸她的手暖和没有。
“稽瑶呢?”她将头往江应谋身边靠了一点。
“受了惊吓,被送回去了。好些了没有?”江应谋撩了撩贴在她脸颊上的耳发,垂头轻言细语地问道。
“没那么冷了,好多了。魏空行呢?他还好吧?”
“不必担心他,他那身子不会有事的。”
“江小白……”
“怎么了?”
“魏空行好像真的把我当炎无畏了……”
“先别去想这些,好好养着,”江应谋伏身吻了吻她侧额,温柔地拢着她道,“咱们今晚是回不去浣溪馆了,只能暂时在这玉华园内住着,等你好些了咱们再回去。睡吧,我看着你呢,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嗯……”得了那个温热的吻,她倍感满足,头靠着江应谋合眼睡去了。
待她睡得熟透了后,江应谋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门外候着的江坎快步上前问道:“夫人无恙吧?”
江应谋略点了点头,眉心却还皱着:“睡了,没有发热,应是无恙了。”
“夫人身子骨当真是不错的,若是其他夫人掉下去,只怕今夜难熬了。对了,方才王上,魏姬夫人,毓姬夫人以及咏美人都派人来问候过了。”
“稽昌那边怎么说?”江应谋反背双手,面色沉凝地在园中踱步道。
“他遣了司马震来,司马震说今晚之事尚在调查之中,因爆炸,花灯架整个栽入水中,场面十分凌乱,若有什么线索,大概都已经沉入池底了,只怕查起来有几分困难。”
“设花灯架的应该是百工司的人,而能在花架上动手脚的也应该是百工司的人,司马震就没审问过负责搭设花架的百工司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