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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一顿,又立马回了头:“你认得我?”
“应谋叔叔……我是戊许啊……”
他眼眸瞬张,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双手撩开那人散乱的头发,一张曾经熟悉的脸赫然出现眼前,不禁脱口而出:“真是你!”
“应谋叔叔,”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满脸疲惫地喊道,“原来你真的……真的在这儿啊!我听晋寒少将军说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戊许你怎么做了候备肃的先锋了?”他诧异道。
“唉……说来话长,这是我父王的意思……”
“是你父王让你来做候备肃的先锋的?”
“对……”
“他怎么会忽然有这主意?罢了,我先替你将伤口处置了吧!宋师傅,劳烦您去我房里取一个海棠纹的匣子来!”他回头对宋师傅道。
“公子啊,您帮他,不会惹恼了那位将军吧?我觉得吧,您还是要先去跟公主禀报一声才好啊!”宋师傅担心道。
“没事儿,我稍后会去跟她说的。”
宋师傅取来了药匣子,江应谋替戊许松了绑,扶他到一旁石墩上坐着,收拾了伤口,又给他喂下了一碗热汤,待他稍觉得暖和后才说道:“你放心,我会去跟公主说,让她不要吊你在城楼上。你是戈国的王子,把你吊在城楼上,那是对戈国的羞辱,也是对你莫大的羞辱,你受此大辱,日后即便能回到定康,也必然遭人诟病耻笑,你父王也不会再重用你了。”
戊许脸色微微发白,冲江应谋感激地笑了笑说道:“还是应谋叔叔想得长远……”
“你告诉我,定康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父王忽然要让你来做候备肃的先锋?你未曾上过几回战场,候备肃怎能用你为先锋?”
“唉……”戊许眼中闪过一丝心酸,叹息道,“惠姬终究是下手了……我母妃原以为隐忍退让,让我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谁知惠姬终究还是不容于我们母子。我王奶奶过世之后,惠姬联手她两个哥哥意欲封后,但却遭到部分朝臣反对,认为我母妃出身名门,贤惠淑良,膝下又有我这个儿子,比惠姬更适合为后。就因为这样,惠姬撺掇我父王贬斥我母妃,我母妃如今只是一个舍人了。”
“然后他又将你派到了候备肃跟前做先锋?”
“对,他知道我憎恨他,不想留我在定康,便让我秘密地做了候备肃的先锋。他说,倘若我能立下战功,就能赎母妃出宫,倘若不能,让我自己了断,他会送母妃来与我地下相见的。”
“军中无人知你是王子?”
戊许摇头苦笑:“他不许我说,说以王子的身份立下战功不算什么,多半会有人相让,要我以一个普通兵士的身份出现在军中,那样立下的战功他才会认。哼,根本就是借口!他根本就是想我回不去,他也好趁机将我母妃毒杀,让朝中那些反对他立惠姬为后的人全都闭嘴罢了!”
“惠姬专宠多年,膝下又有两个王子,她想争的何止是王后宝座,还有将来的王太后。从前尚有你王奶奶压着她,她不敢动作,如今你王奶奶已去,她自然就想横扫宫中,称霸一方了。”
“应谋叔叔,我不能死,我也不能挂上城楼,那样的话,我母妃定会活不下去的!”戊许眼含泪光地哀求道,“您一定要帮我,看在荥阳姨娘的份上,您一定要帮我。哦,对了,临行前,荥阳姨娘让我带话给您。”
“什么话?”
“她说,小顺儿恐怕要挪地方了。”
江应谋眉心微紧:“为何?模样已长出几分相似了?”
戊许点头道:“是啊,小顺儿今年已经快四岁了,那小模样已经长出来了,荥阳姨娘说若是有人见过小顺儿的父亲,肯定会认出来的,这孩子长得跟他父亲很像,长过个三两年,那就更像了。荥阳姨娘让您自己想个折子,看把小顺儿弄哪儿去比较合适,反正待在定康是不行了。”
“我知道了,”江应谋脸色沉凝地点点头,“我会看着办的。戊许,你先待在这儿,我去找那位无镜公主商量,让她把你放了。”
“她好说话吗?”
“当然,”江应谋轻轻拍了拍他那脏兮兮的脸蛋,微笑道,“她跟你以前的无畏婶婶一样地好说话,你等着,我稍后便回来。”
此时,她正在议事厅里跟扈游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听手下人禀报说江应谋有急事求见,便准了那男人进来。
江应谋刚走进议事厅,翘腿坐在大椅上的郑憾就讥讽了:“江公子,你不会是来为那个先锋求情的吧?我听人说你把他解下来了,还细心地为他包扎了伤口,你可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啊!你是不是忘了,那可是咱们的俘虏,咱们的敌人。”
江应谋没理会郑憾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到她跟前道:“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她问:“你想说什么?”
“很要紧的事。”
“有什么要紧事这么神秘?”郑憾起身,眼含冷笑地走了过来,“我看你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是打算救外面那个小先锋是吧?公主,我觉得你压根儿就没必要听他废话。”
“是不是废话那也得公主听完了她自己做决断,”江应谋冷冷地瞥了郑憾一眼,“殿下别老是一副想替公主做主的架势,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同盟而已,这儿真正的主人是蒲心!”
“江应谋……”
“罢了,”她抬手打断了郑憾的话,“别又争执起来了,你们觉得有那个必要吗?我出去一会儿,你们继续!”
“公主……”
她领着江应谋回了自己房间,坐下问道:“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说吧!我希望你说的不是什么废话。”
江应谋与她对坐下:“你知道郑憾抓回来的那个俘虏是什么人吗?”
“候备肃的一个先锋,难道你还认识?”
“那是戈国的一个王子,戈重第三个儿子,戈戊许。”
“你说什么?”她当即一愣,吃惊不小。
戈戊许这个小孩子她并不陌生,是江应谋在戈国认下的一个侄儿,当初也曾随江应谋到炎王宫小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她虽还不怎么喜欢江应谋,但却挺喜欢戈戊许这个小男孩的,还曾教过他剑法。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郑憾俘虏回来的那个先锋居然是他。以一个王子为先锋,真是闻所未闻。
“你会不会认错了?”她颦眉纳闷道,“戈重怎么会让他儿子来做先锋?戈戊许也顶多十五岁罢了。”
江应谋一面斟茶一面讽笑道:“你以为如今的戈重还是从前那个吗?大败你们炎氏之后,戈重便开始骄纵自傲了。戈戊许的母妃是戈国贵族夏氏之后,出身名门贤惠大度,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如今也被他所不容,反倒搂着一个最会谄媚最会使手段的惠姬风流,甚至还打算立惠姬为王后。”
“真是疯了吧?”
“他疯了,也正是你步步渗透的好时候。”
“你什么意思?”
“郑憾说明日要悬吊戊许于城楼外,以震慑城外那帮人,你觉得合适吗?身为王子,被俘虏已经是大辱了,再被悬于城楼外,那就更是奇耻大辱了,这么做,只会让戊许身败名裂,更会让戈重找着借口灭杀了夏氏。这种能让敌人大快人心,而自己却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做法,你觉得合适吗?”
她摇头道:“我方才已经跟郑憾说了,此法不可取,此法除了能激怒城外那帮子人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倘若你能善待戊许,日后你必会多添一个扶助之臂,这对你从戈国收服炎氏旧土是很有帮助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插手我这些事儿吗?”
“我不是想插手你那些事儿,我是想救戊许。我将利弊轻重告诉你,如何决断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也可以以戊许去跟候备肃谈判,候备肃或许真的也会答应你的条件来换回戊许,但回了国的戊许只会成为人们眼中没用的王子了,被逐被诛都是有可能的,可你若能替他挽回了这个脸面,将来他会是你在戈国身份最高的细作。“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帮我?”
“帮你总好过帮那个六亲不认的父亲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在你来找我之前,你是不是已经帮戈戊许想好了退路了?”
“对,”江应谋很坦白,“我既然要救他,那自然要为他想好出路。”
“可你真的认为我会照着你的话去做吗?”
“听我说完我的这个想法,愿不愿意照着做,我想你应该会有自己的决断。你是个主帅,应该清楚怎样才算对自己这方有利,只要是能对自己有利的,你又何必在意出主意的那个人是谁呢?”
“可你是江应谋啊……”她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你脑子里藏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