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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想带雪儿寻访南海天一阁,又或是圣教的第一神医布衣大师,再不然如农百草等天陆正道的医术国手。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在下便会全力争取,绝不放弃!”
九真师太唱叹道:“丁施主痴情着实动天感地,奈何这灵朱仙果之毒,举世无解。即便当日鬼先生在世,亦只能凭借八鼎凝炼之法,汲取静斋体内的朱果蓄华,却也不敢沾染火毒分毫。除非大罗金仙嫡降凡尘,不然任谁也是束手无策。”
丁原炯然闪烁的目光猛然凝视在九真师太的脸上,徐徐道:“举世无解?莫非这才是庵主的真心话,而先前所言,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在下的证语?”
九真师太坦然面对丁原的双眼,回答道:“丁施主,贫尼未打证语。灵朱仙果之毒,贫尼解不得,恐怕换了旁人也同样无能为力。况且静斋沉病之躯,亦不堪万里奔波,风寒袭体。一旦病情反覆,恐会适得其反。”
丁原沉默半晌,牙齿深嵌入唇,一丝鲜血从嘴里溢出。
他重重点头,嘶哑的声音道:“庵主所虑不无道理,雪儿确不宜四下奔波。在下这就离山寻访,无论如何也要将安阁主、布衣大师他们请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说什么也要治愈雪儿!”
九真师太心知无法劝阻丁原为雪儿求医之志,不由苦笑叹息道:“阿弥陀佛,冤孽,冤孽。丁施主,你也不必再去南海,这世上确有一条能治愈静斋。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一些。”
第九章换血
丁原眼睛一亮,无心计较九真师太先前一再的隐瞒不说,欣喜若狂道:“庵主,你果真有办法能治愈雪儿?不管是怎样的代价,在下都在所不计。”
九真师太注视丁原,摇摇头道:“若依贫尼本意,实不愿向施主说出这个法子,只是贫尼不说,以丁施主的神通,迟早也能从别处知晓。罢了,纸总也包不住火,贫尼还是坦诚以告吧。”
丁原抑制住心头激动,颤声道:“庵主,请说。”
九真师太悠然一叹道:“这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安阁主、布衣大师等人或许也都晓得,但真正的出处,仍在灵空庵的《渡世心经》中所载。
“静斋体内的火毒己经与她的精血水乳交融,任谁也无能分开,更无一物能消除。惟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丁原一怔,问道:“换血?”
九真师太领首道:“静斋体内的毒血己不可用,因此要有人将她的毒血悉数吸纳,另再重新输入新血。而这一吸一补,必须同时进行,不可中断。
“一旦完成,静斋自可重获新生,只是那个为她汲毒输血之人,却无法可救,三五日内必毒发身亡。”
静念在旁低低“啊”了一声,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师父始终讳莫如深,甚至一再不愿丁原与姬雪雁相见。原来要想救治静斋,竟是要让另一个人以命相换!
丁原大舒一口气,微笑道:“庵主,你是说换血之后,那人仍有三五日好活?”
九真师太点头道:“不错,行功之时,毒血游走全身经脉而不得抗拒,心脉亦将深受其蚀,无法持久。假如是寻常人,连一时半刻也握不过。如修为稍高者,最多也只能撑上三五天,其后势必不能幸免。”
丁原嘴角逸起一抹淡淡笑容,说道:“三五天!足够我做许多事了!”
突听彩儿尖叫道:“这怎么成,丁原?你会死的!”
丁原瞥了眼它,问道:“彩儿,难道你不想小姐醒来么?”
彩儿急道:“可是,这也不能让你用性命来换啊?若是小姐醒来知道,不晓得会有多伤心?”
丁原道:“只要今日在场的诸位都能守口如瓶,雪儿醒来后又怎会知道?”
静念愕然道:“丁施主,你当真决定这么做?”
丁原心道:“倘若能够治愈雪儿的毒伤,我搭上一条性命又算什么?她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但凡能有点滴回报,才不枉在世为人。”
但这话他也不愿再对旁人多说,向静念微微一笑,转身朝九真师太抱拳道:“庵主,便烦劳你为雪儿换血罢!”
九真师太道:“丁施主,你切莫一时冲动,毕竟生死之事非同儿戏,施主是否要斟酌几日,再做决断也为时不晚?”
丁原一笑,道:“庵主,你看丁某可像是心血来潮的模样?”
九真师太说道:“纵是如此,贫尼也有一事要先行告知施主。依照《渡世心经》文字所载,换血成功的可能不过十之三四,其中缘由不一而足,更多的是精爆魂销之局。
“贫尼虽责无旁贷,在旁为两位输导护法,尽力避免杀身之劫,可换血能否成功,却也并无把握。”
丁原慨然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多谢庵主提醒,即使功败垂成也是命当如此,在下岂有埋怨庵主分毫之理?”
九真师太见丁原其志己决,无可劝返,沉静的面容上忽地浮现起一丝慈和微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既有这般的善心义举,佛祖有知必会保佑。贫尼定当尽心而为,不令施主失望。”
她俯身抱起姬雪雁,说道:“丁施主,不妨在此稍歇片刻,贫尼先作些准备。”
丁原微笑道:“庵主请了,在下便在此处恭候就是。”
九真师太与静念告辞出屋,丁原望着空荡荡的竹榻怔怔出神。
彩儿聋拉着小脑瓜陪他静默了半晌,忽然道:“丁原,有一件事情彩儿谁也没说,却想告诉你。”
丁原心不在蔫的问道:“彩儿,是什么事情?”
彩儿飞到丁原耳朵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杀害云林禅寺无为方丈的真凶是谁。”
丁原一震,扭头瞧着彩儿沉声问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彩儿道:“不光彩儿知道,小姐其实也知道。但她答应了无为大师,绝不告诉任何人。不过,彩儿可没答应不说。”
丁原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彩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当真知道是什么人千的?”
彩儿见丁原兀自将信将疑,把小脑袋一拨噜气鼓鼓道:“彩儿是说谎的鸟吗?”
丁原道:“好,告诉我,彩儿,到底是谁下毒手杀害了方丈大师?”
彩儿几乎把尖尖的嘴巴凑进了丁原的耳朵里,小声说道:“是无为方丈的师叔,一坳大师”
丁原情不自禁失声道:“怎么可能?这老和尚怎会修炼成魔教的绝学?”
彩儿惊慌的朝窗外张望半天,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道:“嘘…、声点。要让别人知道,可是了不得。这事千真万确,彩儿若是骗你,管教三天没有小虫子吃”
丁原定了定神,在竹榻旁的椅子里坐下,说道:'彩儿,你慢慢把经过告诉我。那天你和小姐到底看见了什么?“
彩儿伶牙俐齿,从姬雪雁在云梦大泽中与丁原分手开始说起,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叙迷出来。
丁原悉心聆听,渐渐确信无疑。他清楚彩儿终究也不过是只通灵的鹦鹉,决计编排不出这般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故事来。再联想到当日于大泽中所发生的种种故事,与彩儿的话一一对照,竟也严丝合缝。
彩儿说完,又道:“丁原,这事你日后千万别告诉小姐,不然她一定会怪彩儿多嘴多舌。”
丁原点点彩儿的小嘴道:“你放心,就算我想说给雪儿听,只怕也没那个机会了。”
彩儿想起九真师太所说的三五日之命,垂头道:“彩儿该死,彩儿不该说这些。”
丁原微笑道:“没关系,其实我该多谢你才对。假如不是你告诉我真相,阿牛和魔教这个黑锅,真不晓得要替那老和尚背到何时。”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恨不得能马上将此事告知阿牛与盛年。
一直以来,他都在揣摩猜测当日追杀娘亲的四个黑衣人会是什么来历,为何能够施展魔教的十六绝学。
现在看来,即使并非一坳大师所为,但他也绝脱不了干系。
假如无为大师被害的实情能大白天下,云林禅寺自没有理由再找阿牛的麻烦。反倒是一坳大师暗修魔教神功,以致走火入魔,殊为可疑。
如能彻底揭穿这老和尚假仁假义的虚伪面具,老道士的仇也算报得大半了。
想到昔日云林禅寺众僧众口砾金,指责老道士收容阿牛,养虎为患,却不料一坳大师自己却暗中修炼魔教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