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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锋嘿然道:“辽某好歹也力战到最后,可请问战端一起,上人又去了哪里?”
丁原道:“何必跟他浪费口舌,先擒下他再说!”
神鸦上人尽管知道对面的丁原与阿牛,对上任何一个自己也绝讨不了好去。可事到如今,也绝不能坐以待毙,猛然手中托起朱漆葫芦,
“啦”的一声,放出其炼化多年的森罗火鸦,以期乱中求生。
丁原早有防备,玉石琵琶倏忽祭起,丝弦波动幻起一蓬乳白色光晕,当年曾令他与阿牛大吃苦头的森罗火鸦,而今却一触即溃,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神鸦上人一震,连忙鼓荡双翼,百多片黑羽嗤嗤穿空,铺天盖地激射而来。阿牛沉金古剑同样一式“周而复始”画出无数道光圈,将黑羽尽数绞成碎末。
秦柔清叱一声,飞出九雷动天引,直射神鸦上人胸口。神鸦上人横刀拦截,“叮”的脆响,沉羽浮火刀裂成千百簇光片洒散开来。
原来先前混元锤两次猛轰己令刀身开裂,此际蔫能再抵挡雷霆昔日成名的仙宝“九雷动天引”?
一束橙光透心而过,神鸦上人的喉结滚动几下,似乎想最后说些什么,却化作凄厉的惨叫,从高空笔直坠落向脚下的万丈沟壑。
秦柔临风飘立,怔怔凝望坠下的神鸦上人身影变成一个黑点,终至不见,一滴泪珠溢出眼眶,旋即被风吹千。
阿牛默然半晌,眼前不停浮现过秦铁侠、尚志等人的音容笑貌,恍如昨日。
辽锋道:“少教主,秦仙子,恭喜两位大仇得报!”
阿牛脸上殊无欢喜,怅怅叹口气,说道:“辽兄,丁小哥,咱们回去吧。”
四人调转方向,往遮日崖飞去。
阿牛忽地想起一事,追到丁原身后低声道:“丁小哥,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我忙到现在,差点忘了跟你说。”
丁原一怔,问道:“可是我娘亲的情形有好转了?”
阿牛摇头道:“是屈箭南日前曾到云梦大泽找过你。他见你不在,又着急回返越秀山,便留下话来托我转告。”
丁原奇道:“屈兄会有何事不远千里到云梦大泽找我?”
阿牛道:“屈大哥上月曾去东海灵空庵,想探望雪儿姑娘。不料得着消息说,雪儿体内的灵朱仙果之毒仍然未解,一直以来处于昏睡状态,灵空庵庵主九真师太也并无回转之策。
“屈大哥知道后非常着急,这才急着想找你。他先去了翠霞山,遇到盛师兄,然后才又找到云梦大泽来。”
后半段阿牛在说什么,丁原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见。他猛地凝住身形,沉声问道:“怎么可能?当日灵空庵在鬼家接走雪儿的时候,曾亲口允诺三、两月内必能治愈,为何莫名其妙一拖至今?”
阿牛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好像屈大哥也不甚了然。丁小哥,你先别担心,我想灵空庵是海外三大圣地之一,雪儿姑娘的毒伤总会有法子医治。”
丁原一摇头,说道:“不行,我得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对不起雪儿,而今绝不能再教她受半点苦!”
他乍从阿牛口中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脑海里立时乱成一团,只想能马上飞到东海,亲见上雪儿一眼。
阿牛道:“也好,丁小哥,假如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丁原拍一拍阿牛肩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他朝东方飞出数丈,忽然回头道:“阿牛,麻烦你替我向老鬼头、老桑他们赔个不是。我要先走一步了。另外转告老桑和晏仙子,托他们帮我将卫惊蛰母子送上翠霞山,交给盛师兄。”
阿牛一嚼,问道:“丁小哥,卫惊蛰是谁?”
丁原无心解释,回答道:“老桑会告诉你,我先走了!”
雪原仙剑清啸电飞而出,一束紫光破云排浪,直朝东去,转眼己不见踪迹。
辽锋从后追上阿牛,问道:“少教主,丁兄这是去哪里,怎会突然说走就走?”
阿牛目送丁原消逝的方向,轻声道:“他是去东海了。辽兄,咱们回去罢!”
他说这话时,丁原己飞出三十余里,身旁风声如吼,云浪翻滚,他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却仍然觉得缓慢异常。
一颗心就像飞上云端的风筝,不住载浮载沉,患忑不安。惟恐自己晚到半步,就会错恨难返。
然而从南荒别云山到东海缥缈峰,一路风尘何止万里?丁原不眠不休,全速御剑飞空,也要到第二日清晨时,才遥遥望见浩瀚东海。
他在天一阁疗伤时,曾听水轻盈说起海外三大圣地的具体所在。但果真要在茫茫大海之上找寻一座仙山,又谈何容易?
直到午后,丁原几经周折,总算模着了路径。
远远看见一座青翠葱笼的秀丽山峰高耸万丈,云蒸霞蔚,宛如一枚璀璨碧玉镶嵌在波涛起伏、一望无垠的浩海中央。
丁原长吁一口气,心道:“这就是缥缈峰了,却不知道雪儿现在到底怎样了?”
他放缓速度,徐徐朝缥缈峰降落,竟也未遇守山弟子的拦截。丁原收了仙剑,飘落在山脚,仰头望去一峰擎天,深入五彩仙云中超然出尘,满目的碧竹婆婆,海风荡漾,涂涂山涧清泉舒缓的流淌山间,一派恬静祥和。
他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里渐渐的放松,沿着通幽山径抬步上行。两旁的碧竹青翠伫立,无数奇鸟异禽栖息其中,见到生人也丝毫没有惊慌。
他虽是步行,脚程却比常人快了不知凡几,一住香的工夫己登到半山。
从此处朝海上望去,日往西行,金光云涛,巍巍壮观。偏偏周身空山鸟鸣,人闲花落,动静之间如此的明显,又如此的和谐。
一声悠然佛钟从山顶徐徐随风传来,丁原抬眼眺望,苍翠的峰顶竹林里,依稀透出一座古朴寺庵,)恍)然(网)历经千年风雨洗刷涤荡,依旧静静伫立于仙山之巅。
他渐行渐近,从翠竹小径里漫步走来,心头变得也越来越平和安宁。仿佛那鸟鸣风拂,悠悠古钟,己为自己洗去一身征尘,满怀疲惫。
他甚至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准恐自己的声音会打破眼前这般完美飘逸的宁静。昨日南荒恶战,血溅四野,忽然之间去向九霄云外,只想全身心的享受几刻安宁。
但是,他不能,他还要见着雪儿。
在虚掩的庵门前,丁原停下步履,竹叶沙沙飘落,拂过他的发与肩,静静的掉在地上。
他抱拳朗声道:“在下丁原,远从万里中土而来,求见贵庵九真师太!”
一盏茶后,庵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女尼,合十道:“小尼静念,请问丁施主,拜见庵主有何要事?”
丁原答道:“在下听闻姬姑娘年前身中的灵朱仙果之毒至今未解,故此特来探望,还请九真师太恩允。”
静念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丁施主来得不巧,昨日庵主刚刚闭关,小尼也不敢惊扰她老人家清修。”
丁原一阵失望,接着道:“那么敢问一声,庵主闭关后,贵庵的事务由谁主持,能否容丁某拜见?”
静念道:“眼下主持庵中俗务的,乃是九虚师叔。不过,施主想见静斋师妹,却要庵主亲口应允才行,别人都作不了这个主。上回来了一
位屈施主,也是因此没能见着静斋师妹,抱憾而归。“
丁原没想到要见雪儿一面居然有这么麻烦,他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九真师太闭关,大约需要多少时日?”
静念摇头道:“这可难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旬半月,三年五载也说不上来。”
丁原沉声道:“这么说,在下若想见姬姑娘,大有可能要等上三、五年?”
静念浅笑道:“这回可能不用那么久,庵主闭关前曾有交代,最晚下月初就会出关。丁施主最多也只要等上三十天,但到时庵主是否答应接见,小尼可不敢保证。”
丁原低低道:“三十天?”
静念领首道:“丁施主若身有急事,也可先行离去,等下月初再来缥缈峰,总能候着庵主她老人家闲暇的时候。”
丁原说道:“不用,我在这里等着就是。却不晓得姬姑娘如今的情形如何?”
静念道:“丁施主请宽心,静斋师妹只是昏迷不醒而己,其他并无大碍。您既然决定在此等候,小尼也不勉强。不过,灵空庵内皆是出家的女弟子,不方便留施主歇息宿夜,只好委屈您在庵外守候了。”
丁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