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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间点,当然是空无一人。黄露明脑袋还有点发蒙,尽力呼吸着新鲜的山风,让自己从晕眩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西装男看她一眼,目光如刀。然后径自下了车,站在车前,风声猎猎擦过他的衣角。
黄露明看一眼远处大大小小的白色石碑,像是一双双眼睛将他们望着。今夜月色清明入水。
恐惧的小虫子噬咬着她的神经,她想趁机开车走人,却发现车钥匙早就被拿走,没办法,只有——
黄露明轻手轻脚,一边注视着那个阴森的背影一边拉开车门,一只脚先轻轻迈了下去,站稳了再将整个身体挪出去。
123,她在心里默数,然后拔腿开跑。
黄露明没有想到,自己的脚步才刚刚踏出,恶魔黑衣男就耳朵一动转过身来,还没等她跑过车尾,已经被一个胳膊轻易拉了回去,这次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能成功。
西装男按住她的手掌像是烙铁,他整个人压过来,把她按在车身上动弹不得。
“你的头发,很美。”他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突然一伸手拽掉了她的黑头绳,长发披散下来,他捞了一缕在手心,月光照得手心雪白,长发幽黑,然后他闭起眼睛,低头深深嗅了一口。
黄露明面无表情地警告,“先生,你这么做很像变态你知道吗?”
“嘘,不要出声。”男子伸出食指堵住她的嘴唇。
黄露明睁大了眼睛。
遇到危险情况求助时人身体的本能,即使知道这里有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呢,万一有人深夜拜祭,又或者有那么几个见义勇为、扶危济困的鬼……
等对方把那根邪恶的手指撤掉,闭着眼睛,继续慢慢地向她靠过来,五官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
黄露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汇聚丹田之力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西装男没有阻止,既不出声也不动手,就那么用两只胳膊环住她的身体,微微弓腰俯视着玩命呼救的黄露明,神色不悲不喜的。
但是强烈的压迫感却四面八方地向着黄露明汇聚过来。她一抬头,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盯住了她。
黄露明的脚尖都紧张地绷起来了,她开始回想自己这一晚上的倒霉经历。
行动力那么强干什么?
战胜拖延症干什么?
要是自己早早洗洗睡了不就不会遇见这么多神经病了吗?
如果眼前一切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然而这不是梦,面前的人是真的,影子是真的,可怕的眼神也是真的。
黄露明被看的毛骨悚然,奈何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那个人发出一声冷哼,一只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说话时气息几乎直接喷在她脸上,“喊够了吗?”
黄露明低着头,飞快地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背水一战。
她抬起头,泪光莹莹的眼在月光下一闪,满是楚楚可怜,眼角通红,微微咬住下唇,突然踮起了脚尖,反客为主地向他的脸靠过去。
西装男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到了,愣在那里没有动,那张白皙明秀的脸透露出妩媚之意,这个动作,是要来吻他?他没来由地呼吸一滞。
黄露明的鼻尖差点就要碰到他的了,两个人之间呼吸可闻,西装男向后退了一步。
黄露明抓住这个机会,屈膝抬腿直击对方脆弱之处,然后趁着那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闪身从他的胳膊下面钻了出去,然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始朝着墓园深处逃跑。
还好穿着平底鞋,不然这崎岖的夜间山路真是难走。黄露明心跳如雷,但是脚下的动作已经快到了极致。
……
“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听见这个声音,黄露明彻底愣住了,她转过身,一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男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敲响可怕的鼓点,他再一次打横抱起了她,冰冷的金属就顶在她的后腰上。
这是一个结实又可怕的怀抱。黄露明已经无力抵抗了,今晚的剧情超过了她28年以来所有认知的极限。
再一次回到了那辆该死的跑车附近,黄露明被一把扔在了驾驶座上,他歪着脑袋看了她半晌,想了想,然后从后座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手铐,把她的右手拷在了方向盘上。
冰冷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黄露明全身一软竟没能坐住,整个人瘫了下去。
这时候那只可怕的手再次伸过来,一把扶住了她下滑的身体,“既然会害怕,那刚才为什么不乖一点呢?”
黄露明浑身冰凉,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惊恐地坐在那里,看着黑衣男已经脱掉了外套,开始单手扯掉领带。
一支手伸过来拂开她颈边的长发。
她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看向那张俊美阴冷的脸。
“你跑不掉了。”那人悠悠地开口,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第21章 勤劳的发型师jimmy啊
八月份的海边,晨风也带着湿气,已经立秋好几天,墓园里开满了不知民的小黄花,晨光熹微,没有人会在这么早的时间里跑来扫墓。所以四周空无一人,如果能忽略那些高高矮矮,放着照片的石碑的话,居然会生出这地方风景还不错的错觉。
清晨是草地上的露珠蒸发之时,随着太阳一点点上升,露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空气变得更加湿润。
黑色的西装外套就扔在旁边的草地上,被露水沾湿了外层,颜色略微深沉了一点。黄露明从噩梦中惊醒,全身上下透着酸疼,她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肩膀上枕着一颗人头,毛茸茸的头发扎着自己的下巴。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黄露明感到一阵头痛。
自己现在就坐在驾驶位上,右手虽然有手铐,但是并不影响她转动方向盘,可是车钥匙被拔掉了。
昨晚的事情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黄露明恨恨地把肩上的脑袋推出去。她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整个晚上她都禁锢在这个小小的驾驶位上。
她看一眼被粗暴推开仍旧熟睡的男人,没吃早饭都觉得气得很饱,伸出手去拍他的脸。
被啪啪打脸的男人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浓密的眼睫毛半遮眼,衬衣的几个纽扣都开着,露出锁骨,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
“华庭墓园。”心头一片怒火,黄露明冷冷的瞪他。
西装男缩缩脖子,环视四周,满脸疑惑。
这演的是哪一出!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旁边坐着个姑娘,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脖子上还印着可疑的红斑。
“这位先生你终于醒了,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吗?”
“昨晚?昨晚我……姑娘你谁啊。”
黑衣男头痛地厉害,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旁边的姑娘气鼓鼓的,手腕子还被拷在方向盘上。
西装男抬眼向青天。完蛋!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情绪一个激动就开车冲出去了。顺便还见义勇为了一回。三个汉子被打的七零八落。有一个头型特别欠抽的红毛还多揍了两拳。最后没有一个能爬的起来。救下来的美女冲他微微一笑……
对了……就是这一笑,好像他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把把姑娘抱上车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记挂着要办好那件重要的事情。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享受了一把美女在旁飙车的快感。不知怎么地就开到了这最偏远的郊区墓园。
其实他就想找个僻静地方跟姑娘聊聊天来着。
姑娘经过一路飙车脸色苍白,却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韵,但是没等到他酝酿好,人就跑了。
他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想跟她说两句话,再请她帮一个小忙而已,干什么要跑,心里有些不痛快,就从兜里掏出一把枪。
姑娘果然就停下来了。待他这次抓到人,就把她拷起来了。
终于回忆起这一切的西装男有些心虚,因为再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清了。他从来没有醉成过这个样子。
回头一看,他的西装外套躺在草地上,诡异的造型显示出被抛出时承受的力度。
我为什么要脱衣服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转过脸来就看见姑娘坐在身边,白天一看比昨天晚上还好看。黑发包了半边脸。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西装男脑子里烟雾缭绕的,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旁人的一样:“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但是把你拷上之后,我真的不记得了……”
黄露明说话的时候几乎咬碎了牙齿:“老子今天豁出去,你有枪我也不怕了!有种你打死我!乌龟王八蛋一个!你昨晚上鬼喊鬼叫地给我梳了一晚上头;现在说不记得?不给你梳你就掐人脖